冰淇淋倒是沒化,可是外殼肯定太硬了,岳長嵐想了想,連忙往房間跑。
蔣艷納悶,怎麼就跑了?
她轉頭往岳長嵐的方向望,不多時便聽到水聲,很快,岳長嵐拿著沾了冷水的毛巾出來。
蔣艷明白了。
她看著岳長嵐,對方的指尖因為冷水而發紅,蔥白中透出粉紅,毛巾稍濕卻不再滴水,岳長嵐坐回到蔣艷的身邊,把她臉兩側的頭髮撩到了耳後,然後把毛巾敷在了蔣艷發紅的額頭上。
“還痛么?”她低聲問,黑色的瞳仁望著蔣艷的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原本竭力在以往的痛楚突然反而明顯起來,蔣艷看著岳長嵐,覺得暖意從從頭盪開,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待到了鼻尖的時候,不知觸動了什麼,令她鼻頭髮酸,於是下一秒,眼淚就下來了。
岳長嵐:“……”哭、哭了?
蔣艷說:“痛。”
蔣艷認為自己此刻雖然表達的是真實的感想,但是應該是在蓄意撒嬌。
但是這種撒嬌的感覺太美妙了,她根本停不下來。
岳長嵐卻慌得不行,拿手指擦著蔣艷的眼淚,她也納悶,剛才沒哭,現在怎麼哭了?難道剛才都被撞麻木了?
如此一想,倒是覺得很有可能,眼看了手指已經擦不及了,便扯了茶几上的紙巾來擦,拿紙巾的時候,不知為何看茶几甚不順眼,想著,過幾天一定要換掉才行。
她絞盡腦汁,竟然想不出自己過去十年間有什麼安慰人的經驗,只好回到遙遠的童年時代,想著自己母親的做法,努力柔聲道:“別哭了,醫生馬上就要來了。”
蔣艷此時其實已經沒什麼眼淚,此時聽到岳長嵐柔聲安慰,居然又有了哭的動力,眼看越演越烈,岳長嵐無意識伸出手,把蔣艷抱在了懷裡。
蔣艷:“……”她不哭了,她驚呆了。
成熟女性的柔軟軀體就像是冬日裡被暖熱的棉被一樣,只是躺進去,就讓人不想出來,懷抱里傳來熟悉的香味,當然,這就是自己在早上噴的香水和昨天用的洗髮水的味道,但是這種已經聞習慣的味道,此刻卻帶來不一樣的感覺,柑橘的香氣像是要點燃心裡的火焰,蔣艷拿手環住了岳長嵐,不自覺地將身體貼近。
像是魔怔了一般,兩人互相倚靠,都沒有放開,很快肩頸交纏,肌膚相貼,炙熱的喘息噴洒在耳側,而身體不自覺發麻,蔣艷看到嘴邊的耳垂,想要伸出舌頭來輕輕舔舐。
下一秒,手機響了起來。
兩人像是觸電一般地分開。
也不知道是誰推的誰,好像兩人都推了,蔣艷縮回沙發的角落,看見岳長嵐站起來邊整理頭髮便接電話,說:“嗯,嗯,好,還有五分鐘是么,好的,我已經把院子的門開了,你直接開進來就行。”
岳長嵐掛了電話,臉龐還是白皙,但是耳朵通紅,她揉了揉鼻子,在原地轉了個圈,隨後道:“我、我去開門。”
蔣艷乖巧道:“嗯,好。”
岳長嵐便出去了,她走到門口,先把院子的門開了,又把大門開了,冷風打在她的身上,令她冷靜下來。
剛才是怎麼回事?
剛才發生了什麼?
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失憶了,最後的記憶就是自己在安慰蔣艷,後面都變成了一種沒有具體畫面的感覺。
溫暖的,柔軟的,火熱的,酥麻的……
她在門口轉圈,把手插進口袋,又拿出來,把頭髮擼到腦後。
真是瘋了。
還在沙發上的蔣艷同樣久久不能平靜,但是她心裡確定自己喜歡岳長嵐,便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難以控制也很正常,不過她還是震驚,一是震驚岳長嵐把她摟在了懷裡,二是震驚自己的自制力居然完全沒有想象中好。
剛才有幾秒,她確定自己失去了意識,就比方說,去摸對方胸,想舔對方耳垂的時候。
她拿抱枕蓋住臉,暗想:奇怪,明明洗澡的時候天天摸,怎麼換回身體后,還是想摸呢?
她閉上眼睛,覺得自己的身體里有一個火苗在不斷地亂竄。
於是她站起來,去倒了杯冷水喝。
沒過多久,岳長嵐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四十來歲的女性,看見蔣艷,臉上劃過一絲吃驚,不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而是很快把注意力放在了蔣艷的頭上。
醫生做完檢查,基本確定沒事,只是頭上有點淤青,擦點葯就行,蔣艷連連感謝醫生深夜出診,醫生表示沒事,只是在離開之前,意味深長地說了句:“做事不要太激烈啊。”
蔣艷:“……沒有,只是一不小心。”
醫生離開之後,時間已經很晚,蔣艷看見手機里吳蕭曼發來好幾條信息,便一一看了下來——
【炒作可以,別太過了,太過就被坐實了。】
【你和岳總天天一起過夜么?】
【這兩天還是稍微注意一點,反正要進組了,自己先準備一下吧。】
【看見了回我一句。】
【……你在幹嘛?】
【你是不是還和岳總在一起?】
【……你們在幹嘛?】
這一句句地看下來,蔣艷覺得自己發現了吳蕭曼的急迫和絕望。
蔣艷回想了一下剛才的事,手心又是一陣冒汗,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不敢看岳長嵐,於是乾脆走到陽台,給吳蕭曼打了個電話過去。
吳蕭曼很快就接了電話,說:“我的天,我都快要報警了。”
蔣艷道:“你剛才就是看了會兒節目,所以沒留神。”
吳蕭曼不信:“我當我還不知道你啊,出了拍戲的時候,我真很少見你不是秒回,更何況我還發了那麼多句,從實招來,現在在哪。”
蔣艷老老實實:“在長嵐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