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長嵐略有些低落,坐在床頭進行了一下自我反思,她在心裡分析了一下,覺得自己確實有些急躁,雖然在見到戀人的時候確實有一些本能衝動,但是人之所以作為人,就是因為人類應該有自我剋制力。
蔣艷洗完澡,發現自己沒有把換洗衣服帶進浴室,浴室出去拿。
出去的時候她看見岳長嵐坐在床頭抬頭看她,頓時做好對方會撲上來的防備,沒想到居然沒有,岳長嵐面色如常,風度翩翩地問她:“怎麼光著出來了,不冷么?”
蔣艷因為意外愣了一下,隨後才道:“啊,沒把衣服拿進去。”
岳長嵐打開衣櫃,把蔣艷的居家服拿出來遞到蔣艷手中,平靜道:“那你先穿著,我去下面準備點吃的。”
看著岳長嵐打開房門走出去,又帶上房門,降壓一陣恍惚,覺得自己又看見了三年前沒戀愛的時候那個不苟言笑一本正經的禁慾系總裁。
蔣艷發了會兒呆,很快凝神定氣,頗為謹慎地想著:這裡面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她走下樓,和岳長嵐一起準備晚餐,又一起吃完。
本來準備一起收拾,岳長嵐表示她長途跋涉理應休息,便讓她先回了房間。
蔣艷回到房間,便在被窩和衣櫃等處翻找了一下,在想會不會有岳長嵐準備的驚喜之類的,毫無所獲之後,坐在床上,思考著岳長嵐這是怎麼了。
難道說,因為自己先前拒絕了太多次,傷到了對方么?
這個想法一掠過大腦,蔣艷就飛快搖頭,她也不是剛和岳長嵐在一起了,現在已經知道對方可不是那種內心脆弱的人。
蔣艷疑惑這件事的功夫,岳長嵐上樓進了房間。
她一打開門,就看見了跪坐在床上的蔣艷,因為她開門而抬頭向她望來,眸光水潤,臉蛋如漿果一般。
岳長嵐很有咬上一口的衝動,卻在心裡默念“冷靜自持”,於是淡定地走到床邊,道:“準備睡了么?要不要看會兒電影?”
她若無其事地將目光移開,轉而拿起遙控器。
岳長嵐看上去對她不太熱情,令蔣艷反而不自在起來,她和岳長嵐一起鑽進被窩,岳長嵐點播了一部最新的電影,是看上去和浪漫毫不相關的未來機甲題材的。
蔣艷眼睛看似看著屏幕,實際上餘光時不時往岳長嵐身上瞄,余光中岳長嵐似乎一直認真地看著屏幕,完全沒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
先前岳長嵐太過於熱情的時候,蔣艷覺得對方滿腦子黃色思想,現在卻莫名覺得挫敗,連電影放到搞笑的段落,都笑不出來。
岳長嵐卻是真的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在電影上了——因為不這樣的話,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蹭過去。
不行,要忍住,她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有自控能力的人。岳長嵐在心中這般默念,更加目不斜視,神色清明。
電影放到一半,主角組正在逃亡,蔣艷轉著眼珠子在房間里逡巡,突然看見岳長嵐那邊的床頭柜上有一隻杯子,便故意直起身來,探過去壓在岳長嵐的身上,道:“口渴了,你這隻杯子里有水么?”
沒想到,岳長嵐立刻伸手h撐住蔣艷的肩膀,把她推到一邊,說:“不用過來看了,沒有水,渴了么?我幫你去倒。”
這麼說著,把電影暫停,從床上下去,下樓倒水去了。
蔣艷:“……”完了,連故意勾引都不行了,難道說,生氣了么?
雖然心中很難想象,但是這反應實在讓人很容易聯想到生氣,蔣艷撓了撓頭望著天花板,想著自己要怎麼安慰才好。
岳長嵐倒完水上樓,在門口稍微停了下腳步,她想起剛才蔣艷靠過來的時候,修長的脖頸像是白瓷,鎖骨突起,延伸到肩膀組成美好的線條,黑的發落在肩膀上,又從肩膀上滑落,落在她的鼻尖,隱隱約約帶來一絲體香。
像是在黑暗裡突然飛來的一隻蝴蝶,鄹然把她帶進了花團錦簇的脂粉香之中。
岳長嵐深吸一口氣,調整呼吸,開門進屋。
她把水遞給蔣艷,說:“給,溫水不燙,可以直接喝。”
蔣艷靠在床頭,接過岳長嵐遞過來的水,水溫果然正好,她喝了一口,溫水化進食道,令她覺得內髒得到了慰藉。
她看著眼前這杯水,又看了看鑽進床來的岳長嵐,想著:自己怎麼能調/教出那麼完美的女朋友。
但是,“完美的”女朋友又開始認真地看電影,一點目光都不分給她了。
這電影有那麼好看么?
蔣艷也耐著性子看了幾分鐘,隨後確定這就是一部水準中游的爆米花電影,她那麼多內容沒仔細看,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蔣艷把水杯放到一邊,又想出個主意。
她漸漸地靠在了岳長嵐的肩膀上,隨後在岳長嵐耳邊輕聲問:“這是怎麼了?女主角怎麼不直接進去?”
岳長嵐的耳廓肉眼可見地開始變紅。
然而對方面上仍然是一片鎮定,若無其事道:“因為女主身上有晶元,直接進去會被發現。”
蔣艷順手挽住岳長嵐的胳膊,將半個人貼在對方身上,又蹭了蹭。
岳長嵐雙手交叉放在腹部之上,覺得自己的整個神經系統都在發出警報。
她咬著牙根問:“怎麼靠那麼近?”
蔣艷道:“我熱,而你身上涼涼的。”
說完這話,似乎就更有了充分的理由,蔣艷緊緊貼著岳長嵐,腿架到對方的腿上,活像只抱著樹的無尾熊。
岳長嵐內力警鐘長鳴,面上氣定神閑,電影放到高潮處,音響里傳出打鬥的轟鳴之聲,附和著她心中的衝鋒長號,恍惚之中她看見一片戰場,遍地焦土,寸草不生。
電影終於在悲壯激昂的音樂中結束,就好像岳長嵐腦中的劇場。
岳長嵐看著滾動的演員表,冷靜道:“艷子,你是故意的吧?”
蔣艷反問:“我故意幹什麼了?”
她此時居然已經脫了自己的居家服,並且把岳長嵐的衣服也拉掉了一半。
岳長嵐道:“你不覺得自己有點過分?”
蔣艷枕著岳長嵐的胳膊:“我只是自己熱,也怕你熱啊。”
靜默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