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們”這兩個字說出來，怎麼看都是別有用心，岳長嵐忍了又忍，說：“嗯，對啊，因為，呆會兒回過公司之後，就也沒什麼事了。”
蔣艷手上的筆掉在桌上，發出清脆的“啪嗒”聲，自己卻沒有發現，而是下意識問：“你要回公司？”
岳長嵐道：“對，有個合同要簽，就是霍明顯的電影。”
蔣艷道：“啊，是那個，那確實是時候簽了。”
還要說什麼呢？還有什麼要說的么？
電話兩頭，兩個人都在思索，卻最後只乾巴巴說了句——“再見”。
岳長嵐掛了電話，長長吐出一口氣來。
如果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每時每刻地相處都像這樣提著一口氣，那可真夠累的，蔣艷也是這樣的么？她也一直這麼累么？
岳長嵐打著方向盤，拐進車庫，突然又想：那麼以前果然是對不起前女友們，因為這種程度的感情，是第一次付出。
蔣艷接了電話以後發了會兒呆，她腦子一片混沌，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直到有人敲門，把她驚醒。
她下意識以為敲門的是岳長嵐，但是隨後想到，那是不可能的。
進來的是助理，交給她一些文件的同時，又遞過來一份薄薄的快遞。
像是文件或者合同之類的，只是薄薄的一張紙。
“放在前台的，收件人是您。”助理說。
蔣艷收過來。
雖然已經和岳長嵐共享了很多秘密，但擅自拆人家快遞顯然不應該，蔣艷拿過來放在一邊，給岳長嵐發簡訊道——【有一個快遞，我放在桌子上，你換回來了就看。】
這時岳長嵐剛好下車，先是疑惑了一下自己為什麼會有快遞，隨後又突然覺得這是個極好的與蔣艷見面的機會，便決定直接去總裁辦公室，以看快遞的理由，去見蔣艷。
只不過這個時候吳蕭曼卻打電話過來催她了。
岳長嵐只好先去了吳蕭曼那簽合同。
蔣艷發了簡訊之後，見岳長嵐久不回復，覺得有點奇怪。
大概是出於直覺，這份快遞看著也不同尋常，她瞅了好幾眼，為了防止自己一時失智拆快遞，決定出去溜達溜達。
雖然是春天，但或許是因為已近薄暮，天氣還是有些冷，空氣清冽鑽進鼻腔，令身體情不自禁地打著寒顫。
蔣艷意識到自己穿得太少了，正準備回去，卻聽到有人出聲道：“岳總！”
蔣艷回頭，看見了一個認識的人。
——是……高以言？
雖然發生了一些變化，比方說髮型服裝之類的，不過對方的臉還挺有辨識度的，本來就記性不錯的蔣艷還記得他。
蔣艷是第一次在公司見到高以言，因為前幾次讓高以言搭上話的都是岳長嵐本人，岳長嵐自然也不會把這事告訴蔣艷，因為這種事根本無關緊要嘛。
於是蔣艷看著高以言滿臉笑容地小跑過來，有點懵。
難道說，私底下岳長嵐已經和他很熟悉了？
高以言跑到她面前，說：“太好了，又見到你了。”
蔣艷：“？？？”
高以言道：“我已經知道了，你不是平時的岳總，你們是兩個人。”
蔣艷目瞪口呆，覺得耳朵里嗡嗡作響。
——怎麼講？高以言也是個深藏不露的大師？
蔣艷勉強維持鎮定，但是因為本來就冷，先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開口裝傻：“你在說什麼？”
高以言道：“如果你是先前的岳總，那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搭話的時候說了什麼么？”
蔣艷道：“這種事，我太忙了，所以不太記得，不好意思啊小高。”
高以言斬釘截鐵：“你看著我的眼睛——你根本不記得！”
蔣艷被這種氣勢震撼了，忍不住後退一步，後面就是個小台階，她差點絆倒，踉蹌了一下，高以言伸手抓住她。
蔣艷想要抽手而出，卻沒抽出來，臉色微變，暗想：男人的力氣果然是要大上許多。
她心中升起恐懼來，高聲道：“你想要做什麼！”
高以言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太興奮了，我很久沒有看見你了——是不是主人格把你壓制了？”
蔣艷：“？？？”什麼亂七八糟的。
蔣艷把這句話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明白過來，看來對方是覺得她人格分裂。
……好吧，從某種角度來講確實很像。
蔣艷怕對方激動，柔聲道：“激動可以理解，但是能不能鬆手？”
高以言似乎才發現自己抓住了對方，連忙收手，臉龐通紅，突然又想到什麼，說：“你怎麼那麼冷，是因為穿太少了么？”
這麼說著，他摘下自己的圍巾，往蔣艷的脖子上圍。
蔣艷僵住了。
而就在這時，突然有人風一般衝過來，拍開了高以言的手。
“你幹什麼。”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身影，岳長嵐穿著細高跟跨步站在自己面前，頗有氣勢。
然後她轉過頭來，與蔣艷四目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