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接過,蔣母把門關上,蔣艷看著浴巾想:其實沒什麼啊,該看的都看到過了,摸都摸過了,在緊張什麼呢?
她按著心臟:在緊張什麼呢?
由此可見,肉體雖然重要,靈魂也同樣重要,因為裡面安放了不同的靈魂,肉體就突然具有了更加強烈的誘惑力。
可是,就算心裡知道,也一定要裝成毫不在意才行。
蔣艷就毫不在意地敲了敲浴室門,道:“我送浴巾過來,可以開門么?”
正在搓背的岳長嵐身體微顫,心裡一驚,睜開了眼睛。
她意識到自己剛才閉著眼睛洗澡的時候,想象了蔣艷的身體。
這、這這這——這簡直太下流了。
深深為自己的下流感到唾棄的岳長嵐無意識道:“進來吧。”
說完之後,她隱隱後悔,卻又想:其實這是在矯情什麼?就肉體而言,兩人早就已經算是坦誠相見,對方搞不好都看膩這具身體了。
這麼想著,好像成功說服了自己,浴室門打開來,磨砂玻璃外,人影模糊,岳長嵐語氣平凡,說了句“謝謝”。
但是,心間像是有羽毛掃過,微癢。
還是應該盡量避免這樣的情況的。岳長嵐想,她是個成熟女性,總是會有慾望。
一旦想到這點,慾望似乎受到鼓勵,更加高昂激揚,洗完澡后玩了會兒手機,就準備睡了,岳長嵐躺在床上,感受到自己的內心有一種渴望。
她暗道糟糕,果然不應該住下來的,她還是小瞧了身體的本能。
而另一側的蔣艷,也好不到哪裡去。
在身側那麼近的距離睡著喜歡的人,毫無疑問是種甜蜜的折磨,蔣艷覺得自己就好像在鼻子上放著自己最喜歡的零食的狗,雖然非常想一口吃掉,但是主人指著自己,說——“不行。”
嗚,好殘忍的主人。
蔣艷微微蜷縮,不知道是不是憋狠了,恍惚中覺得自己真的變成了這樣一條狗,忍不住發出的“嗚咽”一聲。
“怎麼了?”岳長嵐隨即問。
蔣艷意識回籠,緊張道:“什麼怎麼了?”
岳長嵐:“你不是發出了很奇怪的聲音么?”
蔣艷道:“有么?大概是夢中囈語。”
岳長嵐:“……”你這是睡著的樣子么?
不過這樣說了幾句話后,腦海中旖旎的想法倒是被打散了,岳長嵐忍不住繼續說話:“你會說夢話么?”
蔣艷道:“不會的,我睡覺習慣很好!”
岳長嵐:“……”自我打臉那麼快的么!
岳長嵐很上道地忽視了這件事,只是感慨道:“我倒是不清楚,說不定我會磨牙或者打呼嚕,我沒和別人睡在一個房間過,所以不太清楚。”
蔣艷驚訝:“你不是在寄宿學校上學么?”
岳長嵐道:“我們學校是單人宿舍。”
蔣艷:“……土豪的世界。”
岳長嵐笑笑:“可是我挺想體驗有室友的感覺,總是自己一個人,雖然習慣了,也會覺得挺孤獨。”
蔣艷便撇嘴道:“你要是遇到幾個奇葩室友你就不會有那麼天真的想法了,我以前大學的時候,六個室友!一半全是奇葩,一個喜歡用別人的東西,一個不喜歡洗澡,還有一個從來不打掃宿舍……”
蔣艷噼里啪啦說起大學的往事來。兩人先前也聊過很多次天,卻也很少提到那麼生活化的東西,因為蔣艷聽岳長嵐沒提過,以為對方喜歡這種話題。
她擔心岳長嵐嫌棄這種話題庸俗,好幾次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到今天,終於順口就說了出來。
而岳長嵐也驚奇附和,看來並不排斥。
兩人聊到深夜,漸漸困了,也就自然而然地睡著了。
早上是被蔣父母的吵架聲驚醒的。
岳長嵐睡的淺,從第一句就被吵醒了,於是把整場爭吵完整地聽了下來,原因是蔣母煮了餃子,蔣父覺得昨天剩的菜太多,不應該做新的,蔣母覺得有客人,蔣父覺得有客人不是理由,便提起了從前蔣母也經常浪費……
兩人就因為這件小事醒了過來,最後偃旗息鼓,是因為想到“艷子和客人還在睡覺”。
不過這個時候,就連蔣艷也已經醒了。
蔣艷迷迷糊糊,揉著眼睛問:“他們吵什麼呢?”
剛醒來的蔣艷睡眼惺忪,眼角微紅,皮膚如浸水的新鮮花瓣一般,飽滿剔透。
岳長嵐突然覺得喉頭一緊,彷彿被箭擊中了。
時間在這一瞬間,似乎都變得緩慢,清晨的陽光像是蜂蜜,落在蓬鬆的髮絲上,嘴唇微張時,嫣紅的唇瓣,像是飽滿的果實,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象,要是咬破這果實,會是怎麼樣的水溢汁甜。
昨天的欲求不滿,延續到了今天么?
☆、069
雖然不清楚是不是欲求不滿, 但是眼前的情況顯然不妙, 岳長嵐連忙直起身來。
蔣艷這間房間不大, 大概八平米左右, 有了櫃之後,地方就不大了, 床靠牆放著,昨天岳長嵐睡在裡面靠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