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蕭曼道:“以前喝醉了不是都會跟我打電話的么,這次是怎麼了,今天早上梅芳秋告訴我的時候,我嚇了一跳。”
蔣艷道:“梅姐告訴你的啊,嗯……因為現在也不是一個人,叫長嵐幫忙就行了。”
吳蕭曼聽聞刺眼,雖然隔著電話,不知為何也覺得自己受到了會心一擊,彷彿有一個聲音在她耳邊嘲諷道——呵呵,單身狗不懂吧?
吳蕭曼道:“……行吧,知道你不是一個人了。”
蔣艷沒有解釋。
因為這件事實在沒法解釋,在熟人圈子裡,蔣艷和岳長嵐實際上已經默認兩人在一起了。
剛開始,蔣艷還因為這件事暗爽,現在卻覺得,不僅不爽,還讓人有點心酸。
再一想,恐怕對岳長嵐來講,這樣的行為也並不是她願意接受的吧,畢竟,明明沒有戀愛的兩人,卻被人誤解在戀愛,看上去,也像是對戀愛的不尊重。
自己最開始,到底為什麼那麼樂觀呢?現在想來,搞不好是因為那時候只是膚淺的好感,於是覺得只要有成的可能性就好,現在卻開始害怕,要是沒能成功該怎麼辦。
想著這些,蔣艷不禁煩躁起來,抬手抓自己的頭髮,抓了兩下之後,目光一凝,注意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什麼東西。
是一條——藍寶石手鏈。
蔣艷擰起眉頭,暗想:自己的記憶力衰退了么,為什麼覺得昨天還沒有這樣的東西?
她歪著頭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了——
昨天用自己的身體出去的是岳長嵐,所以,這是別人送給自己的禮物?岳長嵐因為喝醉了沒告訴自己?
蔣艷盯著這個製造成藍色眼睛模樣的墜子好一會兒,在心裡評價:真丑。
於是洗漱的時候,她就把手鏈摘了下來,放在了洗手台上。
走出門,岳長嵐已經叫了早飯,一邊看著pad,一邊揮手招呼她道:“來吃飯。”
蔣艷鬆了口氣,暗想,幸好沒有讓兩人的相處氣氛變的尷尬。
她便也自然地打招呼,兩人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樣,吃早餐,談天氣,聊財經,說了下劇組裡的事。
愉快地早餐時間過去后,蔣艷起身準備去劇組,岳長嵐突然開口道:“啊,那個,艷子,手鏈呢?”
實際上,岳長嵐在早上蔣艷剛出房間的時候,就發現手鏈不見了。
那個時候她就想問,但是又不好意思問,心中想著或許蔣艷整理好髮型什麼的就會戴,眼看著就要出門了,也沒有戴,她不禁非常在意,想:難道自己的賠罪禮物,在昨天晚上失蹤了么?
蔣艷卻沒有多想,道:“那條啊,我放在房間了,說起來,是誰送的?”
岳長嵐:“……”
岳長嵐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復,在她的想象當中,蔣艷一看到那條手鏈,應該就能猜到這是她送的賠罪禮物。
她有一瞬間的大腦空白,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回復。
蔣艷道:“怎麼了?”
岳長嵐深吸一口氣,開口:“那是我送的。”
蔣艷:“……欸?”
岳長嵐擠出笑容:“總覺得之前說了很過分的話,就想要買個禮物賠罪,不是很喜歡么?”
蔣艷連連擺手:“哪裡哪裡,簡直太喜歡了,就是早上洗臉摘下來忘記再戴上了,你等著,我去戴給你看。”
她從玄關想往房間走,岳長嵐順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道:“不用勉強自己的。”
蔣艷滿臉嚴肅:“什麼叫勉強,我只是說個實話而已。”她這會兒,已經完全忘了自己早上第一時間對那條手鏈的評價了,於是這時說出來的話,也完全出於真心——因為再怎麼丑的東西只要加上“是岳長嵐送的”這個濾鏡,就可以在她眼中閃閃發光。
於是岳長嵐看著蔣艷的神色,就沒有發現撒謊的痕迹,她便鬆開了手,跟著蔣艷看著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從衛生間把手鏈拿出來,想要戴上。
然而單手操作不便,怎麼也戴不上,岳長嵐便上前,再次幫她戴上了。
蔣艷感受到對方的手指觸碰到自己的肌膚,對方身上隱隱的香味縈繞鼻尖,她抬頭,看見陽光掠過對方的耳朵,耳朵上的絨毛清晰可見。
岳長嵐戴完,道:“不過說起來,到了劇組好像就要摘下來了。”
蔣艷道:“這有什麼,反正耳環什麼的都要換,不耽誤事。”
她堪稱心花怒放,在心裡承認自己確實是個膚淺的女人,只要收到禮物,就能開心起來。
她懷著高興的心情,來到了劇組。
梅芳秋看著她,驚訝道:“昨天喝了那麼多酒,今天居然那麼精神啊。”
蔣艷拍著她的肩膀道:“要保持一顆年輕活力的心啊梅姐。”
梅芳秋:“……”
這時宋初盈走過來,臉色很差,但是看見蔣艷,還是笑道:“真羨慕艷姐的活力。”
蔣艷看見宋初盈,笑容微微收斂,她想起了岳長嵐說的昨天晚上在飯店發生的事,不過這會兒宋初盈除了臉色差點,看上去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蔣艷便鬆了口氣,也不提這事,只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這一抬手,手鏈便露了出來,宋初盈眼尖,開口道:“艷姐,新手鏈么?”
蔣艷笑道:“嗯嗯。”
她正想說是別人送的,宋初盈便開口道:“是別人送的嗎?”
旁邊有工作人員走過,好奇地看著她們。
蔣艷抿了抿嘴,搖了搖頭:“沒有,是自己買的——所以,千萬不要在我面前說這條手鏈丑啊!”
接下來的時間裡,一切好像就陷入了平淡,每一天所發生的都是昨天發生過的事情,時間不斷地流走,很快元旦一過,第一場雪落了下來。
落雪那一天,導演說:“放半天假,去吃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