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暮東遲疑著繼續問，“你們幹嘛呢？”
暮東只看到萬斯年的背影，她和哥哥面對面站著，離得極近，渭北雙手成環狀杵在空中，姿勢怪異，倒像是擁抱的動作。
不會吧，不可能。暮東一邊懷疑，一邊勸服自己，怎麼可能。
但是暮東明顯看到哥哥渭北臉上閃過一絲窘迫。
反觀萬斯年倒是波瀾不驚，一臉平靜，沒什麼情緒的回道。
“沒看見做飯呢。”
隨後萬斯年目不斜視，踩著恨天高，噔噔噔的上了樓。
“哥，沒事吧？”暮東看著萬斯年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處，才走向渭北，擔憂疑惑各參半的問他。
渭北垂眸看向自己發紅的雙手，剛才便是這雙手抱著斯年，掌心還微微發著燙，似乎還殘留著斯年的體溫。
渭北想起小時候，斯年總是追在弟弟身後，可暮東很少給她好臉色，一向是冷冰冰的，連語言也同樣冰冷刺骨。暮東性子比較直，說話更是口無遮攔，經常惹哭她。
他記得有一次暮東跟同齡的小夥伴正打算去花園玩槍戰，斯年非要一起，那個時候的男孩子為了莫名其妙的男生氣質都不願意和女生玩，暮東當然不想帶斯年。斯年抱著暮東的小臂，纏著不讓他走。小夥伴們等的沒了耐心，便扔下狠話離開了。
大概是，“陳暮東，你跟女孩子去玩過家家吧，我們走了。”
暮東聽到一下就急了，生怕他們真的拋下自己。於是，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的把斯年推倒在地，斯年沒有防備，狼狽的一屁股跌在草地上。那時前一晚剛落過雨，青色的草地還混雜著雨水，濕漉漉的。
因此斯年漂亮的連衣裙上沾滿了泥巴。一同被毀壞的還有斯年圓溜溜的眼睛，那雙明亮燦爛的眼眸蒙著深深的霧氣，眼淚不停的從她的眼睫處淌出，打濕了她如洋娃娃般精緻的臉龐。她孤身坐在濕潤的草地上，喉嚨里發出小聲的嗚咽。
渭北嘆了口氣，從玻璃門裡走出來，他目睹了全過程。他時常想不通，暮東怎麼會對待斯年這般冷酷，他都捨不得大聲同她說話，如果自己能夠發出聲音的話。斯年是這麼善良，可愛的女孩，如同天上的月亮一般珍貴。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將月亮私有。
暮東蹲在斯年面前，輕輕地將她攬在懷裡，掌心不停的撫慰著她的腦袋。他說不出話，千言萬語只好化成一個溫暖的擁抱。
他聽不見的是懷裡的小人哭的更傷心了，從一開始的屏聲嗚咽到嚎啕大哭。
他能感受到的是右肩膀上的布料被水洇濕，正在往邊緣暈開。
斯年哭累了，眼淚也哭竭了，她終於抬起頭，露出委屈的小臉。她的眼裡有不解，有不甘，也有傷心，她問他。
“渭北哥哥，為什麼暮東哥哥不喜歡我？”
渭北辨識出她的嘴型后，陷入冗長的沉默。他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也十分不解，他覺得這個世上的每一個人都應當歡喜斯年，斯年妹妹是頂好的人，她總能在人群背後發現自己，拉著自己融入人群，將熱鬧，快樂一併帶給他。她就像朝陽，時刻照耀在他的身上，給他帶來光亮和溫暖。
斯年的眼眸越發黯淡了，她的眼圈卻愈來愈紅，像是又要掉眼淚了。渭北急的嗓子發出嘶啞的“啊 啊 啊 “聲。他忘記自己是個啞巴了，還是又聾又啞殘缺的人。
渭北指了指自己，接著指著斯年，沖她猛點頭。
斯年終於笑了，淚跡斑斑的臉蛋上終於綻出燦若星河的笑容。
“還好有渭北哥哥喜歡我。”
嗯，我會永遠喜歡你。年幼的渭北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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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想象，這竟是21年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