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士立刻伸手阻止,“貧道正要和公子說此事,這鬼畫符怕是求不來了。”
“怎講?”
“人忽然不見了,貧道也找不著。”張道士拱手和龐元英致歉,並表示他多贈送一些自己的符紙表達歉意。
“道長客氣了,沒了就沒了,這東西隨緣。不過這畫符之人到底是誰,還請道長講明。”龐元英追問。
張道士搖頭,“貧道早說過,此事保密,不便透露太多。”
“這做鬼畫符的人可是你的師兄?”白玉堂才不管張道士說什麼,也沒有龐元英的耐心,張口就質問。
他一出口,現場的氛圍頓時就不一樣了,整個屋子好似都被寒冰籠罩。
“那你可知我們開府封懷疑他跟三宗案子有關?”白玉堂再問。
張道士搖頭又點頭。
白玉堂煞氣十足的眼神立刻射向張道士。
那眼神跟會說話似得,彷彿對張道士說:吃我一刀。
張道士無奈之下方張口回答:“懷疑有,但不太確定,他沒跟貧道講過到底做沒做過。師兄人很古怪,做事一向我行我素。但他畫符很厲害,特別靈驗。貧道看他日子苦,還要到處雲遊,總得花錢,有的時候就會幫他賣一些符。前些日子說鬼畫符就是他告訴貧道的,貧道還替他高興來著,尋思他這次總算能掙點錢,指不定將來能自己開一個道觀。”
“這麼說你前幾天還見過他,那他住在你道觀?”龐元英追問。
“他這人喜歡獨居,從來不在觀里住。至於他住哪貧道並不清楚,每次都是他有事會主動來找貧道。貧道最後一次見他是昨天的早上。問貧道要了三百兩銀子,就跑了。”張道士解釋完,問龐元英開封府是否已經確認他師兄就是犯人。
龐元英搖頭表示還不確定,隨即就好奇這鬼畫符的事,感慨了數聲。
白玉堂見龐元英不在狀態,親自質問張道士。
“張道長十年前可曾在宋國公府住過一段時間?”
張道士愣住,“十年前?怎麼忽然說那麼遠?”
“十年前宋國公府為道長建了道觀,道長曾在那裡住了將近一年,不會這麼容易就忘了吧?”龐元英見張道士裝糊塗,就把事情說得更細緻一些。
張道士再次愣住,仔細想了想,恍然大悟:“對了,十年前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宋國公府老夫人過壽,國公夫人孝順建了道觀,送信請貧道過去。但貧道剛好摔斷了腿,師父就安排師兄過去了。”
“去的人是呂哲?那為何國公府的人卻說是你?”白玉堂眯起了眼睛,依舊懷疑地審視張道士。
“這貧道就不清楚了。不過細想起來,貧道師兄當年似乎就是從宋國公府回來之後性情就變得古怪了。開始是總把自己關在屋裡,不愛說話,後來他就經常不告而別,一個人出去。再後來師父走了,把道觀交給了貧道,貧道便勸他和貧道一起在道觀好生修鍊。他卻不願,自己搬了出去。”
提及師兄呂哲,張道士有很深的愧疚之意。
“後來他日子困苦了,才會來找貧道。貧道能接濟便儘力,他畫的符一向比較靈驗,偶爾會讓貧道代賣。”
“原來是這樣。”龐元英點點頭,嘆張道士真是個好人。
“那後山的焚香鼎因何故要那樣放置?”白玉堂再問。
“你們竟然去了後山,那可是禁地。”張道士皺眉嘆,無奈地繼續解釋,“那是用來破風水的,前些年南方七宿移位,紫宸觀風水有所轉變,香火突然不好了。我便在山南處置一焚香鼎,每日清香供奉。”
白玉堂聽完解釋后,冷冷掃一眼張道士,轉身便走。
張道士望著突然離開的白玉堂非常不解,問龐元英是怎麼回事。
“不瞞道長,我們之前懷疑您跟這樁案子有干係,所以我們幾個特來此處探看。而今誤會都解釋清楚了,那就沒事了。此前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見諒。”龐元英說罷,就拱手笑著給張道士賠罪。
龐元英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道歉的態度如此有誠意。
張道士哪敢再有意見,忙說沒關係。
“開封府斷案,貧道自該配合。既然案子跟煉小鬼有關係,似乎還牽扯到了宋國公府,三位大人懷疑貧道也實屬正常,畢竟貧道這邊看起來確實像有一些嫌疑。多謝龐公子幫忙澄清!回頭我一定多送些符紙感謝公子。不過容貧道多一句嘴,公子的符紙用得著實太耗費了些,大可不必如此浪費的。”張道士笑著說道,情緒明顯比之前好了很多。
龐元英點點頭,多謝張道士的建議。
“我也覺得我有點奢侈,回頭一定省著用。但我們三人是真想結義,你這道觀地方好,香火盛,正合適。道長不會介意我們今晚仍要留下來吧?”
“不會不會,大人們請便。”張道士連連擺手,請龐元英不要客氣,隨後叫來身邊大弟子長音。請龐元英有什麼需求,只管吩咐長音便是。
龐元英謝過張道士,就叫著長音一起走。
以前龐元英常來道觀買符紙的時候,就和長音熟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