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香樓方向,忽然又傳出趙惟能的慘烈嘶吼。
龐元英疑惑地看向展昭和白玉堂,問他們倆怎麼回事。
展昭搖頭,他真不知道。
白玉堂挑起一邊嘴角,風輕雲淡道:“我也不知,可能是那個蠢貨做噩夢了吧。”
龐元英立刻明白這是白玉堂做的手腳,看來他也已經猜到了,只是剛剛沒有明說。這開封府內果然都是人精!
管白玉堂做了什麼,反正只要趙惟能還能叫,就是活著的,就沒多大關係。龐元英之所以敢這麼嚇他,早就想好理由應對了。更何況龐太師也說過,以後隨便欺負趙惟能,他給撐腰。那龐元英還怕什麼怕,他不鬧死趙惟能,決不罷休。
因翠香樓通往各處的交通要道上,都設伏了人手。剛剛驚跑的馬車不管出現在哪條道上,都會被開封府的人跟上。
事情的結果出人意料,那匹受驚的馬竟然自己會認路,一路狂奔到了西柳巷的呂哲家門前,也便是張道士的師兄家。
王朝帶著一隊人馬隨後跟到,只見馬車停在院內,馬正吃著地上的草料。車廂內的假人已經被拖了出來,半懸空在馬車邊。現場周圍已經沒人了。兇手應該是發現這人是假的,所以立刻就逃了。
“我們距離馬車不過二三十丈遠的距離,騎馬很快就會跟到,但在現場半個人影都沒看到。兇手莫非是鬼不成,縱然他武功再高超,也是個兩條腿跑的,就算飛,那也該有個影子啊,結果我們什麼都沒看到。”王朝萬般不解,也萬般懊惱自己竟然跟丟了人。
龐元英打量院子周遭。周圍是一人多高的院牆,三間瓦房,院內是那兩棵樹,一口井,兩個水缸,以及一些破舊的木頭架子和酒罈子堆放在角落。
“你們到后,立刻就把院子包圍了?”龐元英問。
“是。”王朝回道,“三間屋子都搜查過了,沒有藏人。”
“樑上也看過了?”龐元英確認問。
王朝點頭。
龐元英扭頭,看向那口井。
“如果人不可能從上面跑出去,那會不會從下面走?”
王朝等人打了個激靈,立刻下井查看。
竟真的是一口旱井,井下有一長通道,最終通向西柳巷巷口的一處土地廟。
如今這樣追過去,人肯定早跑了。
一行人訕訕地回到開封府,都遺憾這次行動失敗,更擔心那孩子安危。
“而今我們用了假屍體被發現,那兇手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那孩子?”王朝擔心不已。
“全城戒嚴,他若敢在城內殺人,便更容易暴露自己。兇手是個聰明人,該清楚這孩子他若殺了便會惹毛了官府,他更沒機會出城了。”白玉堂道。
龐元英咬了咬牙,恨這兇手狡猾,他轉眸對白玉堂和展昭的小聲道,“開封府內肯定有他的幫手,那馬認路。”
白玉堂和展昭都面色嚴肅地點了下頭,他們也意識到了這點。
為什麼他不惜和開封府正面交鋒,一定要得到這具女屍?難道沒有其他合適的人選?龐元英吩咐人就此調查,看看最近這段時間是否還有符合條件的女屍下葬,結果查出來了有三具都可以。
“孩子沒有出現在朱雀門。”次日一早,張龍急急地騎馬趕回,氣喘吁吁地稟告。
包拯等人聽聞此消息,都眉頭緊鎖。
龐元英立刻站出來,對包拯行禮:“此事是我沒處理好,害了那無辜的孩子,我甘願領罪。”
“大人,昨晚情況十分複雜,那賊匪姦猾異常,且早有預謀,若非龐少尹決斷,我等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這兇徒的犯案手段。白某覺得龐少尹已經盡了全力了。”白玉堂立刻站出來幫龐元英說情。
展昭附議。
王朝也忙拱手行禮,懇請包大人手下留情。
包拯面色嚴肅地打量他們,沒說半句說話,而是繼續看著張龍。
張龍急急地拍拍胸口,捋順自己急喘的氣,“你們別急,我還沒說完呢,那孩子的確沒在朱雀門門口出現,但他昨夜已經被送回家了。人被放在他家屋后的草垛子里,醒了之後大哭大叫才被發現。”
大家聞言都高興起來,鬆了口氣。
“孩子確定是昨夜送回家的,還是那孩子根本就沒被帶走,一直在草垛里?”龐元英並沒因此慶幸什麼,而是繼續追問張龍。
張龍愣了下,“這個倒不知道了。不過昨夜那夫妻倆確實一直沒睡,那孩子是在睡夢中被劫走,自己也不清楚什麼情況。不過我好像是在他的勃頸處看到有白色的粉末,當時還以為是草垛上的灰,經少尹這麼一提,莫非那是蒙汗藥?怪不得那孩子醒了之後,大哭大叫,看著還有些迷糊,說話口齒不清,原來是被下了過量的蒙汗藥。”
“謝天謝地,孩子沒事就好了,不然我們真過意不去。”王朝很高興龐元英不必被問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