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人真走了,這回公子的錢算是真白花了。”青楓替自家公子肉疼。
“算了,算了,白花就白花。才一萬多兩銀子,爺回頭再掙就行了。”龐元英這才開始肉疼地惋惜,白銀在古代購買力非常強,一萬兩啊,能幹很多事了。
“後悔了?”
身後傳來白玉堂的聲音。
龐元英和青楓轉頭一看,白玉堂正以慵懶之姿座後窗之處,傲氣地側眸斜睨他們主僕。
他是從什麼時候坐在那裡?竟然完全感覺不到。
龐元英好想吼一嗓子,好生質問龐太師派來的那些保護自己的侍衛。都在吃乾飯?這麼一大隻白老鼠明晃晃地趴在窗台上,都眼瞎沒看到?
好氣啊!
白玉堂撂腿一跳,像根羽毛一樣落地。明明那麼高大的個頭,卻是半點聲音都沒有。
“錢都是你自己掙得?”白玉堂有點意外。
“當然,半文沒靠家裡。”
龐元英還是很高興白玉堂回來了,這說明他是掛心的,有想把他當成真正朋友的意思。但面上龐元英沒表現出狂喜,嚴肅的端著臉兒,不能讓白玉堂看透他。
“剛剛我出去,剛好碰見包大人他們回來。”白玉堂道。
“嗯。”龐元英斟了一杯茶,送到白玉堂面前。
“包大人和公孫先生說,這就去寫摺子參你。”白玉堂繼續道。
“嗯,”龐元英放下茶把手縮回來后,才反應過來,立刻起身盯著白玉堂,“你剛剛說什麼?包大人蔘我?憑什麼啊!”
“憑你擾亂案發現場秩序,胡作非為?我猜的,不過八九不離十。”白玉堂笑了一下,挑起眉毛,樂得瞧龐元英這副跳腳的模樣。
龐元英深深地吸口氣,倆腮幫子都要鼓起來了。他立刻跑去找包拯對質,問他是不是真的要參本自己。
包拯正端正地坐在桌案后,提筆書寫摺子,樣子極為嚴肅認真。公孫策則在桌案側邊磨墨,溫潤斯文,一如既往地‘不說話就沒什麼存在感’。
包拯寫完之後,拿起桌上的摺子,用嘴輕輕吹了兩下。等墨跡幹了,方合上,看向龐元英。
“是。”包拯回答得簡單幹脆,半點猶疑和歉疚的意思都沒有。
這態度真夠刺激人了。
“為什麼?”龐元英追問,“剛剛若非我,你們到現在都不知道兩名死者是怎麼死得!我這是立功了好不好,你要上摺子也該是表揚讚美我,不該是參我。”
包拯讓龐元英老實回答自己的問題。
“你拿香進屋的目的為何?”
“看有沒有鬼。”
“這就是了,我不過是將你的意圖和做法原原本本地寫在摺子里,呈給皇上看罷了。那你為何覺得我這是‘參’而不是‘誇’?原來你自己心裡也很清楚,你在案發現場的所作所為就是胡鬧,並不合宜。那你為什麼還這樣做,出於何種目的?”
包拯不過兩番質問,便讓龐元英啞口無言了。
書讀得多果然可怕,一個‘參’字就摳出這麼多東西來。他還辯什麼辯,再辯只怕就沒法活了。
既然包拯說他是客觀描述經過,那本子參上去的話結果應該不會太嚴重。畢竟趙禎跟他還是有些私交的,趙禎夠義氣,一定是只看‘黑臉’不看他臉的人。再說之後還有太師爹在前幫忙擋著呢。
龐元英釋懷了。
“多謝包大人提醒,剛才我還真用錯詞了。那就勞煩包大人把‘誇’我的摺子呈上去。”龐元英行一禮后就告辭。
公孫策追了出來,讓龐元英隨他去屍房。
“做什麼?”龐元英感覺不妙地反問。主動要求他去屍房,准沒好事。
“包大人還有摺子要寫,驗屍一事,還要勞煩少尹代包大人監看。”公孫策解釋道。
驗屍,想想那針扎得地方……
莫非是看屁股?
他不要看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