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分戀人是幾分的同居人 - 10. 大清早先來(限)

脖子跟肩膀冷颼颼的,眼睛還睜不開,就只有接觸到冷空氣的皮膚下意識地打個冷顫。
──奇怪,氣象預報有說氣溫會下降嗎?
稍微撐開眼皮,天似乎還沒完全亮,時間還早。
腦袋認為可以繼續睡,翻一個身,縮起來,伸手要把被子拉緊些──這才發現,被子不見了。
「咦……」
被子哪裡去了?我不記得自己有踢被子的習慣……
右手探出去在床鋪上摸索,卻怎樣都抓不到棉被的觸感,好不容易碰到布料,想要扯過來,它卻紋風不動。
「是怎樣啦……」
「一個星期沒見,我的魏小陵變得很火熱喔,眼睛還沒睜開就扯我的衣服?」
「…………咦?」
──艾理善?!
睡意瞬間全部跑光光,該死的,我沒有在作夢,艾理善就在我旁邊,而且三十秒前我遍尋不著的被子,是被他拉走的。
「阿善……!怎麼回事?」
「我昨天晚上有說,我很想你啊。」
「不是,我是說……」
「你想說我怎麼會這麼神通廣大地大清早出現在這裡是嗎?」艾理善邊說邊伸出手,拉我的頭靠近他,近到額頭碰額頭的距離:「昨天晚上那通電話掛了之後,我半個晚上睡不著覺,滿腦子都是想要趕快看到你的臉,所以天沒亮就衝出家門搭最早的一班客運上來。這樣懂了嗎,我的小陵?」
「哇塞……」
「什麼態度!」
「你竟然是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的傢伙!」
艾理善對我翻了一個白眼:「你才知道,而且還有更瘋狂的!」
「什麼更瘋狂的?」
「例如……」他在灰濛濛的空氣當中對我露出牙齒:「在早上七點的時候跟你上床!」
他說到做到,話才說完已經堵住我的嘴,動作快得讓我完全跟不上,只幾秒鐘就感到頭暈目眩。
「小陵、小陵……」
「嗯、唔……」
他的皮膚沾著煙塵,身上聞得到汗味,伸舌頭去舔,有些鹹鹹的。
「小陵,不要這樣……」
「為什麼?」
艾理善已經抱著我翻過身,躺在他身下的我仰起臉,看著他。即使背著從窗戶透穿而入的晨光,隱在一片陰影當中,我還是看得到他皺著眉,汗珠從眉毛上往下滴,咬著嘴唇好像在勉力忍耐著什麼東西。我伸手去勾他的脖子,沿著他頸肩肌肉的紋理慢慢舔,他在我頭上發出低低的、模糊的短音。
「嗚……呼……」
「我沒有在作夢……阿善真的在這,大清早突然跑回來……」
「魏小陵你這傢伙……!」
他的嘴唇既乾又熱,以強得驚人的力道壓在我的唇上,舌頭侵入嘴裡,撫過齒列、纏上我的舌尖;我覺得自己不能呼吸,卻又不想他就此放手,右手抱著他脖子,左手抓上他的背,追著他的舌,吞下他全部的吐息。
「哈、哈……」
他放開我的時候,喘得像是剛剛全力跑過五十米短跑。我感到自己的肩膀在上下起伏,猜想現在自己的模樣應該跟他相去不遠。
「所以我說……不要這樣,小陵……」
「為什麼?」
「我大清早回到家,發現小陵有自己的房間不睡卻睡在我的床上,把被子掀掉就扯我的衣服,醒來還舔我的脖子,碰到這種事情還能忍得住的人,我看只有仙人了!」艾理善甩甩頭,右手已經伸進我的衣服底下,腰際感覺得到他粗糙卻溫熱的手掌:「我就跟你說不要亂來,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什麼啊。」
我覺得好笑。艾理善這傢伙老是會忘記,我沒有他想的那麼好欺負。
「星期天早上七點鐘給我這麼熱情的早安吻,問我會不會後悔?當我是白痴嗎?」
他咧開嘴笑了。
「好,你敢說,等一下就不要抱怨──陵,我要。現在。」
「那還不快點……」
我跟他的上衣奮鬥時,他把我們下半身的衣物全都扯掉,即使是深秋清晨略顯冷涼的溫度,我也不覺得冷,只知道熱。好熱。是從自己身體里,還有透過貼在一起的皮膚傳來的、艾理善身體的熱度。
「嗚,嗯……」
「呼……」
艾理善的手臂和重量覆在身上,熱辣辣的咬吻從脖子往下滑到胸口,我想要攀著什麼東西,卻只能抱住他黑色的頭。他將我的腿往兩邊分開時,我感到自己在發抖,是發自於期待與興奮的顫抖。
比平常低、也比平常沙啞的聲音隨著溫熱的呼吸吹在耳邊:「陵,你在發抖──等不及了?」
「囉嗦,快點……啊、啊……!」
我只能來得及用力搔抓他的背以示抗議,抱怨卻沒時間出口,被痛楚跟異物感給取代了。他的指尖在我身體的內側探索,指節屈張,每一個動作都讓戰慄往外擴散到全身;我聽見自己急促而不規則地喘息,沒有意義的短音從喉嚨深處湧出,勉強睜開眼睛,模模糊糊地看見他寫滿渴望的臉。
「小陵,我不能再等了,可以嗎……?」
我希望他從內側把我填滿,即使我必須忍受劇痛也沒關係,所以,跟往常一樣,我在這時候說了謊。
「阿、善……來……」
「陵────」
他伸出左手,抓住我的右手,十隻指頭在床單上緊緊交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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