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斜,陽光照射在海面上,映出潾潾的波光。
翟安立悠哉地開著車,在海岸公路上緩緩行駛著。
今晚的落腳處還沒有確定,她卻一點都不著急。反正今天是非假日,隨便找都會有房間。
出來旅行也有段不短的時間了,她已經抓到旅行的要訣,隨遇而安。
她沿著海岸公路開著,前面出現一個指標是往山上的方向,基於好奇心,便打了方向燈,往那條岔路開去。
一時的興起果然沒讓她失望。
她來到一處大草原,草原盡頭的斷崖下就是海洋和夕陽。
停好車之後,她決定在這裡好好欣賞夕陽。一盡觀光客的職責。
她走到草原上,發現越靠近邊緣,地面越加破碎,到處都是坑洞,有的還可以直接看到水面。
旁邊立著一塊告示牌,她走近一看,上面寫著「小心坑洞」。
她往後退了一段距離,坐在草地上,靜靜地望著夕陽的方向,覺得有些刺眼,從襯衫口袋裡拿出墨鏡戴上,披散在肩上的長發隨風飄揚。
直到夕陽沒入水面,只剩下晚霞,翟安立趁著天邊還有餘光,好離開這片看似平坦卻處處暗藏危機的草原。
她轉身發現有一名女子站在一旁,距離她大概五十公尺左右,好奇地多看了一眼,那女子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視線也望了過來。
翟安立不好意思地先挪開視線,低頭摸著鼻子往車子走去。
她已經決定好了,今晚就在這草原上過夜。
在大街上找一家小吃店解決晚餐后,翟安立又到便利商店買了一堆零食與可以當宵夜的食物,當然啤酒和氣泡飲料也不可少。
看著副駕駛座上滿滿一大袋的東西,翟安立覺得今晚應該可以很愜意。
可是,當她停好車,正想從行李廂拿出帳篷的時候,發現一塊告示牌,上頭寫著「禁止露營」。
她的如意算盤落空,看樣子又要睡車上了。
她嘆了口氣,回到車上,將所有的車窗都放下,躺在副駕駛座上,腳伸出車外,悠間地喝著氣泡飲料。
儘管很悠間,在現實的考量之下,要在車上蜷縮著睡一夜,很容易全身痠痛。
她還在考慮要不要去找個汽車旅館,所以,啤酒暫時不能喝。
滿天的星星一直在挽留她,讓她遲遲無法離開。
徐徐的秋夜晚風,沁涼入骨,翟安立拿起後座上的外套蓋在身上,又拿一個三明治啃了起來,補充熱量。
隨著夜越來越深,找汽車旅館的念頭越來越淡。
忽然,翟安立看到草原上有一點亮光。
螢火蟲?可是,為什麼只有一隻?螢火蟲不是應該成群的嗎?而且,這海邊會有螢火蟲嗎?
對螢火蟲生態一無所知的翟安立心中充滿疑惑。
她好奇地下車前去察看,結果發現那是鑰匙圈上的LED燈光,而鑰匙圈的主人正是傍晚時在這裡遇見的那個女人。
那女人拿著鑰匙圈上的燈光照著地上,像在找什麼東西。
「你在找什麼嗎?」翟安立問。
「手機。我的遺書寫到一半,一時手滑,手機不知道掉到哪去了。」女人答道。
「遺書?」翟安立詫異道。
女人的腳步停了下來。「此刻我更願意你的關注點是手機。」
「啊?噢。對。」
翟安立拿出自己的手機,照亮一大片地面,可還是找不著。
看著手上的手機,她拍了一下額頭。
「你的手機號碼多少?」翟安立問。
女人抬眼看著翟安立。「這時候跟人要手機號碼是不是太不適當?」
翟安立哭笑不得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想打你的手機,讓它自己告訴我們在哪裡。」
「啊?我想太多了。」女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立刻報上手機號碼。
撥打之後,兩人循聲望去,在不遠處的草叢裡找到手機。
女人撿起手機,「謝謝你。」
「不客氣。」翟安立將手機收起來,雙手放進外套的口袋裡,摸到剛才順手放進口袋裡的糖果,便拿出來,「要不要吃糖果?」
女人看了一眼搖頭說:「不用。謝謝。」
翟安立聳聳肩,拆開包裝,將糖果放入口中。
「你還有事嗎?」女人道。
本想離開的翟安立忽然不想走了。
她席地而坐,進而在草地上躺下來。
「這片草地是你的嗎?」翟安立側頭望著女人,似笑非笑道。
女人忽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翟安立問。
女人搖搖頭。「沒什麼。」
剛才躺下不過是一種賭氣的舉動,並不是真的想躺下,所以,躺下之後感覺很彆扭。翟安立坐起身,靜靜地凝望著遠方的月亮。
女人在翟安立身旁坐下來,近得兩人的肩膀幾乎碰在一起。
「你剛才……唔。」
翟安立的話才說一半,那女人便捧起翟安立的臉深深地吻著。
直到翟安立的嘴唇被吻到微微發麻,女人才放開她。
翟安立朝女人伸出手,「你好,我叫翟安立。」
女人笑了下,「你這人真有趣。」
她握住翟安立的手。「你好。我叫余怡曼。」
「為什麼吻我?」
「想先聽完理由,再決定要不要搧我一巴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