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歇雨停之後。
床上的兩人靠在床頭柜上吞雲吐霧著,薄被隨意地搭在兩人肚子上面,露出皎白的酥胸。
翟安立捻熄香菸后,將被子往上拉,蓋住整個身體。
「好冷。」翟安立翻身背對著張瑛芸。
「不會吧?你身體虛成這樣啊?我不覺得冷啊。」張瑛芸不以為然道。
「入秋了。覺得冷是正常的吧?」
張瑛芸轉身抱住翟安立,「我給你溫暖吧。」
翟安立想說些什麼,卻突然咳了起來,還一發不可收拾地咳個不停。
「你咳很久了吧?要不要去看個醫生?菸少抽一點吧。」張瑛芸溫柔地拍著翟安立的背。
翟安立搖搖頭,沙啞地說:「不要看醫生。要是有什麼病,就這樣死掉也不錯。」
張瑛芸見翟安立的咳嗽止住了,便起身穿衣服。
「今天這麼早走?做夠了嗎?」
「不夠又能怎樣?你咳成這樣,每次一咳就把我的手指往外推,再做下去,我覺得我在虐待病人。」
「真抱歉。沒能讓你盡興。」
張瑛芸穿好衣服,低下身吻了翟安立。
「開玩笑的。明天要出差,今晚就不留了。你快去看醫生,再不行也去買個葯回來吃,別小病拖成大病。」
知道翟安立最討厭被人管,張瑛芸沒有硬把人帶到醫院去,也沒自作主張地買葯過來。這樣嘮叨一句,已經是翟安立忍耐的極限了。
「知道了。你滾吧。」翟安立把被子拉到頭頂,蓋住整個人。
張瑛芸笑著搖搖頭,拍了拍隆起的被子。
「厭世的幼稚鬼。我走了。」
房外傳來關門聲。
翟安立這才把頭探出來,望著窗外夕陽的餘暉。
想想自己也已經畢業一年多,卻沒個正經工作,主要是自己不想。
畢業后,她曾經做過一陣子的上班族,朝九晚五的生活讓她感到無趣且壓抑。
她太隨性,經常熬夜熬到自然睡著,早上便理所當然地起不了床,只好打電話請假。請假的次數多了,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便把工作辭了。
主管問她離職原因。
她說:「早上起不來。」
由於翟安立工作能力還不錯,主管挽留道:「要不我給你一點彈性,上下班時間往後晚一小時。」
翟安立堅持道:「抱歉。一個小時大概解決不了問題。」
主管無言以對。
於是,翟安立開始打工。
她特別喜歡超商的大夜班,加油站的大夜班也不錯。
她就是個夜行性動物,可以熬夜無法早起。
對於目己的生活習慣,她也很無奈,調整了好久,硬是改不過來,最後只好放棄。
為了工作的事,張瑛芸給過不少建議,奈何翟安立總是左耳進右耳出。
翟安立總是把「自己大概活不過三十歲」掛在嘴邊。
所以,張瑛芸曾說:「如果你能活過三十歲,我就認真地再追你一次。」
張瑛芸是翟安立的大學學姐,還在校的時候就對翟安立很感興趣,也曾追求過一陣子。
奈何翟安立對穩定的交往不感興趣,嫌麻煩。在一起之後,就會鬧分手,鬧得不得安寧,何必呢?不如一個人過,偶爾約個炮維持基本社交就好。
張瑛芸比她高兩屆,一畢業就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累積了年資之後,現在是個小主管。
看著張瑛芸按步就班地過著日子,翟安立不禁想著,為什麼自己就是沒辦法這樣呢?
想著想著,她又厭世了。
這種無聊的人生,還是早點結束好了。
本打算和張瑛芸廝混一晚的,結果被拋下了,翟安立掀開被子下床,到浴室沖澡之後,披上浴袍便到客廳去看電視。
電視上正在播出新聞,又一個名人英年早逝。
每當看到這種新聞,翟安立總會忍不住羨慕。
英年早逝,表示那人永遠定格在最美好的年華。
下一則新聞是高速公路車禍的新聞,一家三口出遊,一死二傷。
翟安立對這種家庭悲劇不會感到羨慕,可是,一個念頭浮上心頭。
老是待在家裡,這樣等死太沒有效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