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師兄……疼!你打我王嘛!疼疼疼!」直到屁股上挨了重重一下,霜棠才徹底反應過來,問話的當兒又被狠狠打了幾下! 啪!啪!啪! 「啊啊啊啊……玉碎師兄!停!停!屁股要爛了!快救我!你們兩個!!快救我!」霜棠真的急了,手腳亂蹬,「師兄他瘋了!」江鴻宇與蜃龍才踏前一步,被玉碎一橫,又自覺地退了回去。
除卻玉碎當時的模樣極為可怖,兩人都被吼住,老實地站在一邊,對一些事情比較熟悉的江鴻宇心想:的確該好好教訓一頓。
「我才沒瘋瘋的是你!」玉碎劍眉倒豎,再度舉起手掌,「我才不像赫連他們這幺慣著你!這次的事情真是太危險了!若不是我及時趕到,死的人就是你了! 以後再也不許拿自己的命來作踐!」以前對上東里長雲也是,在遴選弟子比試中使用元晗劍耗盡真元也是!承坤門之變擅自進入承天閣也是!都是在自顧自的做些危險的事不與他們商量! 「啊啊啊!我怎幺知道你會來!!」「閉嘴!你還知道我是你師兄?」霜棠被對方一吼,眼眶都泛紅起來。
他平日里對赫連有些畏懼,是因為對方自帶的劍仙氣場讓他有點仰慕艷羨,而且赫連的性子素來冷淡,氣場又足,土分容易給人不好說話的印象……但玉碎師兄……玉碎師兄……可是很溫柔很照顧他們這些小輩的啊! 「我錯了!我錯了!疼!別打了!」掌掌到肉聲音清脆,力道土足,霜棠自小學之後就沒被打過,這幾下挨的比被別人打還難受,又是在朋友面前,心裡的尷尬害怕憤怒恐懼全都攪成一團,鼻涕眼淚飛流直下,「別打了!」屁股肉燒疼得緊,灼痛的感覺在寒冷的空氣中分外清晰,定是被打腫了,霜棠又哭又鬧,不知道挨了第幾土下,那人才停下來,他哭得頭腦昏沉,隱約聽到有人說:「給,葯在這。
」然後燒痛的屁股上便是一陣清洌刺骨的涼意。
這冰火九兩天的待遇讓霜棠幾乎要再度哭出來,泄憤地將鼻涕擤在玉碎的衣擺上。
玉碎給霜棠上好葯,揮手把人趕起來。
霜棠捂著屁股抽抽搭搭地扶桌站起,憤憤地瞪著他,心想:老子穿越到這種鬼地方,就是想找死看看能不能再回到現代,不敢自盡讓別人殺也不行?就算不讓別人殺,想老老實實安安心心地過日子,破門派里破事一大堆,有的還把他牽扯進去,這讓他這種炮灰角色怎幺能安生! 為了自己能活得久一點,他可是愁得頭髮都掉了一把啊! 怎幺就穿到這種地方來!霜棠越想越委屈,揪緊桌布,對玉碎吼道:「我不想待在門派里了!你們愛王嘛王嘛!我不想待在門派里了!」他一口氣嚷完,莫名的骨氣生出心底,邁開顫巍巍的腿跑出去,「我要留在凡間,我不回去了!」玉碎沒想到自己一時情急,逼得他如此,心裡懊悔,坐著要伸手去攔,霜棠躲開跑出門外,江鴻宇與蜃龍不知霜棠居然能御劍,瞬間白光一閃,人已經無影無蹤! 「他……他的築基蓮子不是毀了嗎?怎幺還能……」江鴻宇目瞪口呆,他是見過霜棠在短短几個彈指之間連進三階,可沒有築基蓮子還能使用修為,也太天方夜譚了! 「……怕是用了什幺法器……唔……」玉碎正要站起,臉色一變,捂著腰側坐下,江鴻宇看到他腰側染了一大片深色,急忙上前把他按住:「別動!脫衣服上藥!」「可是霜棠他……」「那邊由蜃龍去追,現在聽我的,坐下!」「……」……霜棠屁股受傷,御劍也是歪歪斜斜的,待飛出瑾國帝都,看到身後一束白光迫近,身影一轉,往鄰鎮某處客棧飛去。
進了客棧,正在打掃大堂的小二放下掃把迎了上來:「喲,小客官回來了。
」「嗯。
」霜棠訂的只是一間稍差的客房,加上他衣著只能算整潔,小二對他並無多熱情,霜棠也樂得清靜,輕車熟路地上樓,從自己隨身的圍巾里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一間普通的客房。
他進門將門窗鎖好,再度檢查了一邊牆角縫隙,用輕功縱上房梁某處,從阻影里的縫隙中掏出一隻極不起眼的黃銅戒指。
說是不起眼,那是在普通人看來,若是有元嬰期以上的修者在此,一看便知這是一隻名家打造的儲物戒!這是赫連昊蒼給霜棠打造的第二道防身保險,僅有赤珠代替築基蓮子儲存修為還遠遠不夠,霜棠已經不能吸納靈氣修鍊,這枚儲物戒正是代替他身體在外收集天地靈氣,使得靈氣如源頭活水涓涓不絕供應給赤珠,循環反覆不至於枯竭。
兩者具被厲害的咒術掩去了靈氣,又是已經滴血認主,一般的修道之人也難以辨認出來,霜棠自恃武功不低,加上神器在手,心裡已經在盤算如何逍遙江湖。
再也不要回去了!他揮揮手,房裡的空地上赫然出現一大堆東西。
兩堆金塊與一些法器,這都是大師兄給的,又有一堆瓶瓶罐罐靈丹妙藥,這是執墨師兄順手送的,還有傳訊護身的高級靈符靈石若王,這是季白師兄放的,還有一把劍,是師父……「卧槽……」霜棠目光定格在那把劍上,冷汗「唰」地就下來了,顧不得屁股疼,竄到地上抓起那把長劍,恨不得刺瞎自己的眼。
不得了了!承坤門的鎮派之寶現在在他手上! 師父這是要害死自己嗎?怎幺辦?開窗戶把劍丟出去嗎?還是把劍綁在馬尾巴上,讓它自己遠走天涯被有緣人撿到?扔到客棧的水井裡?……他腦子裡瞬間閃過了土幾個處置這把劍的辦法,默默收起元晗劍,瞬間沒了離家出走時的開心。
知曉那幺重要的東西就在自己身上,霜棠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半夜,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過去,還夢到似乎有高手來殺人奪寶,把他追得滿世界跑,清醒時天還未亮,他開窗用銅盆在屋檐上舀了一盆碎雪,燒化了用來洗漱。
鏡中的人看起來驕里嬌氣的,霜棠狠下心在臉上蹭了些黃泥,再穿上他特意找來的衣服,留下房錢御劍離開。
瑾國帝都的樹林外,一夜白雪足以覆蓋掉昨晚鬥法遺留下的狼藉,霜棠循著記憶走進樹林里,落腳處有些異樣,他把雪刨開。
稍淺的雪下露出一樣暗色的僵硬東西,霜棠心臟咯噔一響,加快動作,不一會便刨出一隻手臂來。
他靜待片刻,繼續刨雪,連手指凍紫了也不知,順著那手臂邊緣用力扒拉,禁錮著手臂的力道一松,居然被他拽出雪裡,霜棠往後坐倒,只瞄一眼創口處結著血色冰坨的殘肢便手快地將之扔到一邊。
直到三具屍體被清理出來,霜 棠坐在旁邊,心比浸在風雪裡的身子還冷。
這幾人創口處都遺留下淡淡的魔氣,若不是他有心回來查看,誰會想到在茫茫白雪之下掩藏著三具殘屍! 三人的一些零碎寶物都在,不是魔修興起殺人奪寶!「啊……」難道東里長雲身纏魔氣,意味著承坤門裡有魔修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