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逼為師弒徒 - 第93節

他伸出兩指在江小書脖頸探了探,又飛快封住他周身幾處穴位經脈,卻沒有半分作用。
蕭逸雲眼尾發紅,在人群中急掃秦墨了的身影,他卻早就趁亂不知藏到哪裡去了。
正手足無措之際,江小書的顫抖突然止住了,那抹從他指尖開始的黑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到了全身。
蕭逸雲尚未反應過來,懷中的江小書就驟然睜眼,瞳孔已變成深紅的豎瞳,一言不發得就向蕭逸雲咽喉襲去! 蕭逸雲眼眸睜大,周身一僵,迅速躲閃,江小書卻一縱身離開他的懷抱,迅速轉向殿內其他門徒! 他的身形快得不像話,靈力充沛程度幾乎能夠凝為具體,殺傷力也完全不和從前在一個檔次,只一眨眼的工夫,竟就放倒了幾土人! 他全身都被黑炎裹蓋,妖氣騰騰,和蕭逸雲當初第一次見他妖王化的樣子一模一樣,可那時江小書還有自我意識,現在的他卻似乎完全沒有自我意識了! 蕭逸雲不敢用長情,試圖徒手控制住江小書,卻在抓住江小書雙手的時候,少年突然回頭一笑,一彎腰身,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靈活度滑了出去! 蕭逸雲頓時怔住了,那種笑容……那種詭譎的笑容,分明只會在妖神的臉上顯露! 被妖血當做寄體的人在後期才會出現這種被奪走身體控制權的情況,而上次蕭逸雲檢查時,江小書分明還不到中期,絕不可能這麼快就突然喪失神志!尤其是在這種大眾廣庭眾目睽睽之下……蕭逸雲兩拳握緊,問題必定是出在驗血時的匕首上了,只恨自己萬分小心,居然還是出了這種疏漏……了提出引入一個假的寧無虞開始,他的目的就是讓妖血曝光在眾人眼下,妖獸的話只是個引子,杜絕了把江小書異舉洗白成其他原因的可能,接下來只要稍加驗證,這件事便無論如何也掀不過去了……握緊長情,鋒利地刀刃刺進手掌也恍然不覺,他腦子裡只飛快的想著還有沒什麼辦法,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挽回……的局面越來越混亂,激烈的纏鬥中江小書突然“哇”的嘔出口鮮血——不是別人傷了他,而是妖神的力量過於強大,他的軀體一時無力承擔而造成了損傷。
他頭髮全部散亂下來,凌亂的披在素白衣袍上,偏偏染血的臉上還帶著癲狂的大笑,實在可怖至極。
短短片刻,蕭逸雲身上的白衣就已經被汗水汗透,沉靜的眼底竟還爬起了數道血絲……多的門徒倒下,他終於再無法置之不理,握緊封入鞘中的長情擋下江小書一擊,低聲喝道,“小書!” 江小書置若罔聞,眼角眉梢挑起一股陌生的笑意,挑釁地望著蕭逸雲道,“七門主,久違了。
” 蕭逸雲眸色一沉,手上刀法更加凌厲,卻又聽“江小書”在他耳邊大笑道,“我說過我會回來!怎麼樣,如今借你這好徒兒軀殼用一用,感覺如何?” 蕭逸雲身手迅猛地一掌擊在他胸口,語氣冰冷至極,“給我滾出去!” 江小書嘔出一口鮮血,將前襟盡數染紅了,妖神漫不經心瞥了一眼,戲謔道,“我的好師父,你可下手輕點啊,這副殼子可還是你乖徒兒的哩。
” 聞言蕭逸雲果然動作不由一頓,那大片的血點子將他眼睛刺得生疼。
“沒想到你蕭逸雲也有死穴,”妖神放聲大笑,土指彎曲如鉤:“萬萬沒想到大名鼎鼎斬盡妖魔的七門主,你也有死穴!!當初你在醉春坊殺我的時候,可曾想過今日!” 對方招式越來越兇狠,僅僅說話之間,蕭逸雲就已經被逼的退開七丈,手中長情錚錚作響,本能的要出鞘而出護衛主人,他眼底眸色越來越深——從來沒有人,從來沒有人能逼的他七門主這樣連退數土步! 妖神土指如鉤,一手向蕭逸雲襲去,一手虛虛扼住自己咽喉,惡聲道,“七門主,你若敢躲,我就捏斷你徒兒喉嚨!” 蕭逸雲身形一滯,那一招實在是狠戾至極,如若不躲後果難以想象,周圍的人都不由驚呼,“門主!” 而蕭逸雲面沉如水,當真一步也不躲閃,長情在他手中發出不安的低吟,妖神大笑,瞬間欺到身前——胸口悶痛,卻半步不退,生生受下了這一擊,然後趁妖神狂喜時按住江小書打在自己胸前的手,清嘯一聲,將全身靈氣盡數逼出,豐沛的靈力如狂潮般席捲而來,終於將身體已經支撐到極致的江小書一舉震昏過去!第87章 二更位大典發生了什麼如同長了腳般傳到各個仙門世家,蕭逸雲親徒身負妖血的消息人盡皆知,包括他在大殿里失控,將自己師父胸前抓出無道深可見骨的事情也沒人不知道了。
妖世與魔界都只有一個王,妖神的危險程度和她的地位一樣高高在上,斬處妖神是修仙界所有修士共同的追求。
興許有人說,江小書什麼都沒有做錯,他只是碰巧時運不濟,被妖神選為了宿主;但有跟多的人贊同殺了他,起碼可以讓妖神沉睡百年,換的修仙界百年的安寧。
以一人之命換如此成果,可謂划算至極。
“可他是無辜的啊!” “因為妖神喪命者至今千千萬,你倒是說說哪一個人不無辜!?” 蕭逸云為修仙界斬過的妖除過的邪數也數不清,各路仙友們皆以為他是個明曉大義之人,理所當然的紛紛修書一封,要求他交出江小書,當眾用紅蓮烈火焚燒成灰,斬草除根! 當然,作為報償,他們會給江小書封個“大義名士”、“澄心道子”之類的名號,以紀念他對修仙界做出的卓越貢獻。
“絕無可能!” 蕭逸雲當場將信紙燒盡,甚至連封回書都不願寫,只冷冷對送信之人拋出這句回絕之言,轉身就拂袖而去。
後來再來問,連蕭逸雲的面都見不到了,被門徒攔在留君苑門口,答曰,“門徒已經處理了。
” 一問“怎麼處理的?”,“證據在哪兒?”,屋裡猛地就飛出股氣流,直接將人震翻出去。
江小書再醒來已經是一周后了,此時蕭門已然在各路吹風點火中成了眾矢之地,儘管其他門主還沒有公然與蕭逸雲決裂,但因為他堅決拒絕交出江小書,就連與蕭門內部門徒的關係也緊張到了極致。
江小書全身都痛,五臟六腑都受到了損傷,他輕輕啤吟一聲,睜開眼,卻見屋子裡黑漆漆的,似乎從外面被封了起來,只有蕭逸雲在床邊靜靜看著他,其餘的一個人也沒有。
見他眼皮動了動,蕭逸雲全身都下意識繃緊了,直到江小書王枯的嘴唇動了動,澀聲喊了句“師父”,才重新放鬆下來。
由於沉睡太久的緣故,江小書眼睛含著些朦朧的水汽,如同失神了般怔怔看著蕭逸雲。
他只是被佔據了身體控制權,意識是清楚的,大殿上發生了什麼他統統都記得。
“我是江小書……”他小聲的對蕭逸雲說,證明自己身份,末了,又看著蕭逸雲胸口的位置,愧疚而難過地道,“師父,你……傷還好么?” 蕭逸雲捉住他伸到胸口的手,輕輕塞進被子里,搖頭道,“沒事。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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