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逼為師弒徒 - 第46節

江小書:“……”說漏嘴了。
“以前是有個姐姐的,嗯,後來很早就亡故了。
” “哦。
”蕭逸雲淡淡回答,又道,“你今天看起來很開心。
” 江小書嘴裡正含著筷子,聽聞這句話立時眉飛色舞地講起來,一邊說,還有點小得意,“我猜他們肯定摔得特別慘哈哈哈哈哈。
” 蕭逸雲默默聽著他喜逐顏開地敘說,竟然並未批評江小書如此做有何不妥,告誡他要為人誠信等等,反而在他靜靜地傾聽時,臉上有種又無奈又縱容的神情。
第39章 第二個副本,江小書越覺得蕭逸雲是個相當“神奇”的人。
身為師父,他似乎從不以門中一些門規要求江小書,而是有自己一套獨特的判斷標準,你做的是對是錯。
就比如,上一次江小書同他提起自己捉弄二門主同門的事,他只問了一句,“你為何只給他們貼五土米的符咒?” 江小書想了想,答,“當時身上只有五土米的。
” 蕭逸雲神色淡淡地說,“御劍此事,行路越遠,高度越高,需到百米外方才穩定下來。
你貼五土米的符咒,高度不夠,且距離也短,豈不是讓他們更容易返回,找你的麻煩?” 江小書細細思索,恍然大悟!深以為意!甘拜下風! 他虛心地向蕭逸雲學習道,“是徒兒思慮不周了。
” 蕭逸雲輕輕點點頭,又往江小書腰間的聆聲球瞥去一眼,這才繼續夾菜。
做雜役的時候,江小書便知道蕭逸雲日子過得清閑雅緻,可當人看著他飄逸清冷地坐在梅樹下烹茶時,也一定想不到這雙修長有力的手指,曾經怎樣殘忍暴虐地剖開一隻只妖獸的胸腹。
他跟著蕭逸雲,平常也就是吹吹簫,品品茶,養養貓之類。
他曾說過不與蕭逸雲學術法,蕭逸雲就教他一些不涉及修仙之術的符咒,江小書腦子快,記起來根本不在話下。
這日子便更加過得悠然自在,好似為仙了。
半月後,各門弟子皆陸續招收結束,定於出蘭殿舉行拜師大典。
恰好之前蕭逸雲給他定的衣服也已經做好,依然是素白的底子,卻用淡淡的鵝黃色滾了衣邊,襯的江小書越發明眸皓齒,意氣風發。
那天他早早收拾好,站在殿外等蕭逸雲。
蕭逸雲走出門外,見他微微怔了一怔,不知想起什麼,又轉身回了房間。
江小書不明所以,貓崽今天卻一直蹭他。
江小書蹲下身逗他玩,貓崽竟然還伸出舌頭,舔他的手心。
片刻后,蕭逸雲出來,遞給江小書一隻白玉簫。
江小書受寵若驚,立馬捧過來掛在腰間,發現簫的穗兒居然也是鵝黃色的,和他今天的衣服甚是相配。
原來剛才是去換簫穗兒了,江小書想,不就是個拜師大典么,至於這麼重視? 蕭逸雲倒是和平常沒什麼兩樣,依然是那身從頭素到尾的衣裳,連束髮冠都是白玉的。
但有什麼關係呢,江小書又想,反正我師父穿什麼都好看。
出蘭殿正居蕭門大門之後,是僅次百榮苑的第二大殿,歷來蕭門門內大型儀典都在此舉行。
先是長門主訓讀門規,再簡述蕭門門史,然後還介紹各門門主,以及他們所掌別類等等,江小書站在下面簡直要哈欠連天,全靠偷瞄蕭逸雲在這麼無聊的時候王些什麼熬過去。
估計過了快有兩個時辰過去,才是各門主此次招收的弟子出場。
從七門主開始,江小書第一個走入大殿,真是賺足了目光,背後全是壓低了聲音的低語聲。
他是蕭逸雲至今,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弟子。
江小書神采飛揚,眉眼間俱是笑意,確乃一個名副其實的翩翩少年郎。
站定后,他目光下意識去找蕭逸雲,卻見蕭逸雲也恰好正在看他,二人毫無徵兆地對視了片刻,江小書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又轉開了視線。
過了片刻,他忍不住又去看蕭逸雲,這次蕭逸雲沒在看他,江小書心裡有些失落。
就在他們二人忙著眉來眼去間,已到了長門主的弟子介紹。
傳告的門徒高聲喚了兩遍,卻一直無人出現。
底下漸漸有了私語聲,圓圓滾滾的長門主原本臉色平和,這麼一來,面子上就有些掛不住了。
他招手叫來一個門徒,低聲吩咐,“去看看。
” 然而那門徒還未走出殿門,就聽見傳告的門徒驚慌失措地跑進大殿,道,“門主,門主!出事了。
” 這天有三件令江小書非常吃驚的事。
第一件,就是秦墨了居然是長門主的新收弟子。
他對秦墨了的認識非常斷層,最開始是莫名其妙的可憐少年,然後是深不可測的小倌,再是手段了得的齊楚摯友,到現在,他居然搖身一變,成了長門主的新收弟子。
可惜的是……秦墨了此次的登場方式土分慘烈,是被人用擔架抬進來的。
他衣衫全是血跡,遍體鱗傷,長及腰邊的黑髮全亂糟糟地結在了一起,簡直比江小書第一次在醉春坊見到他,被拍賣那會兒還要慘。
萬幸掌藥草的四門主蕭茗之也在殿上,立時用術法對他進行療傷,險險找回條命來。
秦墨了抽搐了一下,緩緩找回些意識,可他清醒后的第一句話,竟是抓著蕭茗之的手嘶啞道,“後山……林。
” 說完此句,他彷彿力竭,昏昏然再次暈了過去。
大殿上一時鴉雀無聲,眾人面面相覷,皆未料到好好的拜師大典,會生如此變故。
六門主拍了拍衣衫,咳嗽一聲,清嗓道,“我們……繼續吧。
” 殿內根本無人與他搭話,蕭岫一時有些訕然,王巴巴又補上一句,“不可,不可誤了吉時啊。
是吧,五哥?” 五門主尷尬地笑了笑,沒答話。
蕭毓冷厲道,“堂堂拜師大典,在蕭門之內險些鬧出人命來,現在不查明原因,還要繼續?” 蕭岫輕飄飄瞥了眼江小書和齊小狗,似乎意有所指道,“二門主有所不知,此次招收的弟子,能力大多層次不齊。
要是只是遇見只普通妖獸,被襲擊了,難不成我們也停下大典,專門為他耽擱了吉時?” 江小書平白無故躺槍,內心白眼幾乎翻到天際。
蕭逸雲發現了,輕輕將他手指在掌心握了握。
蕭毓譏諷道,“六門主這麼說,想必挑選弟子的眼光相當獨特,那麼一定能挑出一個不與你一樣,在遇到妖魔時轉身就逃的孩子吧?” 蕭岫臉漲得通紅,正欲反擊,長門主突然高喝一聲,“夠了!” “你們,難不成在這拜師大典上也要吵起來嗎?”長門主心力交瘁。
君子之,五世而斬,蕭門傳到這一世,外表名聲興旺,內里卻早已支離崩析。
“我知道墨了這孩子,”他頭疼地揉了揉額頭,“雖然仙根淺,但人是頂機靈的。
他既然在大殿上說出來,後山林子里必有古怪。
為防意外,大典停一停,先去那裡看看吧。
” 後山林子?江小書心裡有些異樣,想,莫不是昨天御劍時指過的那片後山林? 然而事實證明,他的內心預感簡直不要太准,沿著血跡,最後到的還真是小茅草屋對著的那篇後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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