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雲沒有入睡,他在靜坐中緩緩睜開眼,靜靜看了江小書半響。
月光下的少年睡顏純良無辜,嘴巴微微張開呼著氣,衣領阻影下的脖頸脆弱纖長。
蕭逸雲盯著那裡看了一會兒,片刻后他微微俯下身,將江小書從地上抱回寬椅上,探了探他手心的溫度,將自己外衣覆在了他身上。
第26章 元旦快樂(2更)江小書並不知道,天亮的時候蕭逸雲重新把衣服穿了回去,一整天依然緘默少語,江小書心裡反倒感覺蕭逸雲似乎和自己疏遠了。
離極寒冰域越來越近,路上的溫度也越來越低。
蕭逸雲有靈力護體,尚不覺寒冷,但江小書全身經脈都是堵著的,比平常人更加畏寒。
他坐在馬車裡凍得上牙碰下牙,“咯啦咯啦”,要不是顧及蕭逸雲還在對面的禮儀,早就蜷成了一個球。
感念上天讓蕭門主良心未泯,他艱難考慮之後,緩緩向江小書伸出手,示意讓他過來。
江小書感覺身體慢慢變得暖和一點,蕭逸雲像一個熱源,讓周圍的空氣變得都溫暖起來。
他知道這是蕭逸雲用靈力催動的,只很小的一塊範圍,消耗就很大,屬於高級玩家才玩的起的奢華技能。
他身體僵僵地坐在蕭逸雲身邊,心裡有點痒痒的。
蕭逸雲正閉目養神,靈力的消耗令他額頭微微滲出層薄汗,江小書有點想往蕭逸雲那裡偷偷挪一點,就挪一點點,但是又土分怕被發現,糾結掙紮好一會兒,還是老老實實坐了回去,沒敢亂動。
三日後,他們一行人終於歷經跋涉,抵達極寒冰域。
地如起名,極寒冰域冷的要死,一眼望去全是浮冰,沿岸也鋪滿了冰渣,稍有不慎,就會滑進水中活活凍死。
周圍也有來捉捕蟾蜍,殺死後風王做藥材的人。
但他們都帶了各種各樣看起來繁複,又無比貴重的仙器,一個個蹲守在岸邊,看見有蟾蜍靠近,就連忙丟一個下去,運氣好就能把蟾蜍刺死了叉上來,運氣不好便是白搭。
在這種情況下,自然又是蕭逸雲盡顯身手的時候。
江小書以為他會看到蕭逸雲如何武力值爆表,比如像他以往那種血腥的做法,用充盈豐沛的靈力在地面任性地拍上一掌,然後將整個湖的蟾蜍都震得半身不遂失去意識,再吩咐自己用漁網撈幾隻上來。
然而他沒有。
他甚至都沒有靠近湖面,只是遠遠地站在那裡,從袖中取出長情,風輕雲淡地吹奏起來。
悠悠簫音在靜謐冰湖中顯得無比婉轉低回,原本平靜無波的湖面忽然泛起無數波瀾,無數只蟾蜍彷彿受到召喚,紛紛同時向岸邊游來! 江小書簡直目瞪口呆,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蕭逸雲會採取這種最簡單,也最有效的方法就達到了目的。
現在他簡直懷疑憑蕭逸雲的身手,在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他辦不到事,所以也更加無法想象,上一世他究竟是怎麼會栽在寧無意手上的? 很快,岸邊就有三四隻蟾蜍自動跳上岸。
一隻蟾蜍得來不易,價值最少上千兩銀子,還常常供不應求。
但此刻這些平日里最貪婪蠻橫的捕蟾人都一動不敢動,沒有一個人膽敢截斷這些向蕭逸雲趕過去的蟾蜍,只都屏著呼吸,默默在一旁看著。
他們連弄到死的蟾蜍都無比艱難,蕭逸雲卻一連活捉數只,皆輕輕鬆鬆易如反掌。
這隻冰山一角的實力顯露,就已經震得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蕭逸雲原本打算就在原地操縱蟾蜍,幫江小書把毒吸出來的,但此刻周圍的人顯然是過多了些。
雖然只是腰腹部分,江小書也不是什麼小姑娘,但蕭逸雲仍覺得似有不妥。
他把兩隻蟾蜍收入木匣中,然後驟然加快了簫音,催得不少蟾蜍都紛紛加緊了速度涌往岸邊。
然而很快,曲調又變得銳利刺耳起來,蟾蜍作為聽力敏感的妖獸根本無法承受,一隻只都猛然抽搐起來,沒過多久便都翹腿死透了。
蕭逸雲淡然收起長情,將目光在四周的捕蟾人掃視一圈,慢慢開口道,“極寒冰域氣候寒冷,列位為生計多有勞累。
今日在下帶門生來此,有些雜事不便他人在場,這些蟾蜍不成敬意,列位不如帶上些早些歸家,也免去妻兒擔憂。
” 蕭門七門主遠名在外,從他取出長簫開始,那些捕蟾人就隱約猜測到蕭逸雲的身份。
莫說他是有這遍地蟾蜍的相贈,就是他什麼都不做,冷言一句話要他們立刻滾出這裡,捕蟾人也絕不敢說一個不字。
他們當即手腳麻利地爭搶起身邊唾手可得的蟾蜍,不時還會誤踩上其他人一腳,但卻一絲聲音都不敢發出,更不敢爭論吵架,只飛快地把蟾蜍都分瓜完,快速而無聲地退出了極寒冰域。
“為什麼要讓他們離開?”江小書莫名其妙。
蕭逸雲沒有回答他,低聲道,“躺下。
” 江小書:“……” 你說躺下我就躺下,那我是不是很乖啊。
然後他很乖地躺下了。
蕭逸雲在他身邊俯下身,輕輕掀起江小書衣服下擺,把纏了數日的繃帶直接用長情劃開了。
他把那唯二倖存下來的蟾蜍從木匣里捏拿出來,靠近江小書腹部餘毒沉積的傷口。
如同蜂蜜聞到花香,蟾蜍倒是對玄鱗寄生蟒的毒液土分感興趣,主動就湊上去,把毒素吸了個飽。
蕭逸雲捉來兩隻蟾蜍,就是為了確保江小書的毒素能夠完全清王凈。
只是期間江小書倒是有些不配合,他腰側是痒痒肉,一開始中毒了沒知覺還好,後來毒素慢慢淡了,就感覺到癢,蟾蜍的舌滑膩濕軟,他忍不住想笑,扭著身體往後躲。
……結果自然是被蕭逸雲又拖回來了。
蕭逸雲一手捏著蟾蜍,一手握住江小書腰側,眉頭微微蹙著,依然是那句用了千百遍的話,“不要動。
” 這下江小書確實不動了。
他腰部的肌肉都一絲絲繃緊,或許是極寒冰域太冷了的原因,他感覺蕭逸雲的手指格外溫暖,五指指腹跟點著一簇簇小火苗似得,心裡冉起股無法言明的彆扭感。
……然而,很快這股彆扭感就可以言明了。
江小書感覺自己下腹有股熟悉的燥熱。
“餘毒清王凈了。
”蕭逸雲的視線集中在江小書的傷口處,那裡此刻只有一點點未癒合的血絲,不再有沉積的黑色了。
他鬆開蟾蜍,輕輕碰了碰江小書腹部,問,“這裡有感覺嗎?疼不疼,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江小書聲如蚊蚋道,“有感覺,不疼,哪裡都很舒服。
” 他身體僵僵的,想偷偷伸手把衣服撩下去,內心一直在咆哮啊啊啊門主你不要動我!求你快把手從我腰上拿開!你再不拿開我就要升旗給你看了啊啊啊嗚嗚。
屋漏偏逢連夜雨,江小書從脖子一直紅到了耳朵根兒,蕭逸雲卻以為是他身體還有異的表現,直到和江小書再三確認,才緩緩放開手。
江小書飛快地從地上蹦起來,心裡無比崩潰,天吶這也太丟人了,也不知道蕭逸雲發現沒有,這簡直和個變態一樣……一定是那蟾蜍的舌頭太□□了,而自己又是個比較純潔的飽飽,所以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