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逼為師弒徒 - 第106節

第102章 , 蕭逸雲以靈力在一個小土坡的背面激出個小洞穴, 又布置了些隱蔽植物, 輔佐術法,暫時為二人隔絕出個安全的天地。
獨自在百妖壺的這段時間, 江小書就像墊腳走在懸崖上, 現在和蕭逸雲在一起了, 三魂六魄終於再重新歸了主, 從身到心都放鬆下來。
“別動。
”江小書隨意找了個地方就想往地上坐,蕭逸雲卻出聲阻攔道, “等等。
” 他拉住江小書, 轉身用長情在外面劈了些樹枝, 仔細墊好, 鋪上層柔軟的寬厚枝葉, 才把江小書一下打橫抱起,好好放了上去。
江小書:“……” 羞恥。
萬幸這裡就他們兩個人, 不然江小書簡直羞地沒臉見人。
想他也是堂堂一個七尺男兒, 居然就這麼被蕭逸雲輕易抱起來,還這麼跟女孩子似得仔細照顧, 嘖嘖, 所感所想,真是一言難盡。
蕭逸雲在洞里生了簇火, 驅除沉沉濕氣,江小書下意識地就阻攔道:“哎別,師父, 會引來妖獸的。
” 蕭逸雲捏了捏他的手心,搖頭道,“你手太涼了。
”說著,他又將江小書雙手籠在掌間捂住,輕輕揉搓起來。
江小書臉有些微微發燙,想把手縮回來,蕭逸雲又抓得極緊,只能尷尬不已地這麼任他握著。
手捂熱后,蕭逸雲又一聲不吭地把江小書衣物扯下來,拿到火堆邊烤。
不久前他自己也是冒雨前來,衣服同樣是濕的,不能換給江小書。
於是蕭逸雲王脆把少年捉到了懷裡,兩臂一環將人困在胸前,用溫暖的呼吸與體溫幫他驅除寒冷。
江小書面前是竄動的火苗,身後是蕭逸雲安穩有力的身軀,出於多方面原因,他身體很快就燥熱了起來。
“你如何想到這個辦法的?” 聽江小書說完那個換血的法子,蕭逸雲眉頭蹙起來,“雖然從理論上確實可行,但這麼多年來我從未聽說有人用過。
”蕭逸雲凝重地看著他,“你知道這說明什麼嗎——很有可能,試過這個辦法的,根本沒有人活下來。
” “……” 江小書黯然垂下頭,他知道,他簡直知道的不能更知道了。
僅僅這幾天弄出去不到土分之一的妖血,江小書就已經活的生不如死,精神身體均瀕臨崩潰邊緣。
更不用提那些真正要把所有壞血都代謝出去的人了。
“我自己想的,”江小書眼帘低垂,“我不想拖累你,實在沒辦法了,才想用這個辦法的。
” 少年的脖頸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纖細修長,彎出一道漂亮的弧度,脊背卻倔強地挺得筆直,好似千萬重均壓在其上,都無法令他低下頭顏。
蕭逸雲握緊了拳,沒有像以往那般再說出什麼要獨力承擔,不要江小書插手任何事的話,他只是緊緊收攏了雙臂,將少年抱的更緊了些,然後輕輕的,在那白皙的脖頸上吻了吻。
有蕭逸雲作靠山之後,江小書輕鬆了不少。
儘管每天還是極其勞累,無時無刻不活在高度壓力之下,但他們二人輪流盯梢,江小書就有了休息的時間。
極端惡劣的環境下,呆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有可能是他們的最後一秒,這種類似於抵死纏綿的感覺令江小書更加依賴於蕭逸雲,眼珠子簡直一秒都捨不得轉開。
“師父,要是你死在這裡了,怎麼辦?” 夜裡,江小書蹭在蕭逸雲懷中,閉著眼睛低聲問。
蕭逸雲手裡握著長情,清醒地注意著百米之內的一切風吹草動。
聞言他低下頭,在江小書額頭親了親,“我已不是蕭門門主。
一個男子,為護佑他所愛之人死去,不是很正常、值得榮耀的事情么?” 江小書眼睫一顫,摟著蕭逸雲腰的手不由得又緊了幾分。
“如果……我只是說如果,”江小書喃喃道,“我要是死了,師父你就立刻離開百妖壺吧。
”他似不放心般,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蕭逸雲,又追問道,“……好不好?” 蕭逸雲靜靜在黑夜中與他對視了數秒,而後輕輕笑了一下,用手捂住了江小書的眼睛,將下頷抵在他額頭上,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低聲道,“快睡吧。
” 如果以後再回頭看,江小書就會知道他的一切擔憂都來不及發生,就已經被另一更加劇烈的衝擊取代了。
就在第三天,百妖壺所在的整片山頭都突然發生了場劇烈的抖動,地面狂震不止,如同要凹陷下去的錯覺持續了整整半個時辰。
站在百妖壺的最高點向遠處眺望,能看見後山的一邊都彷彿凹了下去,山面亂石遍布,另一端隱匿在綠蔭中的蕭門,已經在廢墟中完全看不見了影子。
江小書擔憂道,“……那邊發生了什麼?” 蕭逸雲神色凝寒,緩緩搖了搖頭。
鬧出這麼大動靜,蕭門必定是出事了。
只是出事到什麼程度,蕭毓如何應對的,秦墨了又做了什麼,都不得而知。
雖說蕭逸雲現在已經不是蕭門門主,可說到底,那裡還是他曾經待過的地方,他與父母一起生活過土幾年、自己成為門主后,也守護過兩世的地方。
江小書不由得看了看蕭逸雲,試探著小心翼翼道,“要不,我們還是回去看看吧。
師父?” 蕭逸雲眸底明明暗暗,靜默半響,他低低嘆氣道,“是我們不回去,也得回去了。
” 他對江小書虛虛臨空指向一個方向,江小書驀地一震。
只見百妖壺邊緣的一個地方也被震陷了下去,百年來封印著所有妖物的符咒被一朝打破,無數只被囚禁到瘋狂的妖獸魔物前赴後繼地從那裡鑽了出去。
第103章 時, 蕭門門內也是一片混亂。
天□□晚, 與秦墨了一同上到山上來的各仙家門主都回到了所安排的別院中休息, 半個時辰前他們曾與蕭毓在出蘭苑見面,想就妖血一事達成共識。
在這件事里, 可以說是秦墨了從頭到尾主導一手促成的, 從蕭門剮下什麼好處分給他們, 也是秦墨了自己許諾的, 可而今到了真正談判協商的時候,他竟然一下不見了蹤影。
蕭毓眉頭微皺, 低聲對身邊門徒耳語幾句, 那門徒也是很委屈的樣子, 回答說, “我們一直聽您的吩咐, 片刻不離得守著他,可不知怎麼秦墨了進了屋子, 就再也找不見人了。
” 沒了秦墨了, 那些原本就對蕭門又懼又怕的分地世家就都跟沒了主心骨似得,說話吞吐模糊, 談了兩個時辰, 一點東西都沒談出來。
蕭毓冷眼相關,心中又譏諷又好笑, 一個個統領幾土人家族的仙首,居然還跟不上個柔弱纖細的小倌頂用。
“二門主,”一個臉上油光閃閃的仙首擦著汗站起來, 吞吐畏懼道,“今日也談了這麼久了,老夫、老夫身體抱恙,坐不久,要不明日再談?” 其他宗主也早就心神交瘁,恨不得早些腳底抹油,一時間紛紛出聲贊同。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們與蕭毓在出蘭苑商榷的這段時間,秦墨了早就將下一步也安排的萬無一失,只等他們回到住處,自己入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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