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他是大領導,只頒一個獎,那就是這次「頭腦奧林匹克」圍棋組的冠軍,不就是宋秋么。
小孟一向機靈,還來說個啥? 小孟笑得倒有點假:「是是……那個什麼,主辦方剛才說了,剛剛贏得這次頭腦奧林匹克大獎的,是……我看看啊……哦……來自築基市南洋五中預備班的女生……叫方小雨。
」「什麼?!」一旁的石川躍都愣了,有點不敢相信的脫口而出。
連秦牧本這等的城府,都有點掩飾不住自己的驚訝,五官都有點小小挪位……小孟更是忍不住略略露出幾分譏諷的笑容,還是正色裝模作樣說:「啊……是啊,這次是很成功的。
想不到,今天上午,圍棋組最後的總決賽……居然是一位女生贏了男生。
主辦方說,這也算是圍棋運動推廣方面,不拘泥性別的一個很好的體現……」記住地阯發布頁 4ν4ν4ν.cом秦牧本再老道,也實在忍不住嘴角微微一咧……連他,都覺得這事實在有點滑稽。
這也太諷刺了! 其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次的「頭腦奧林匹克大獎」,甚至河西大學那個招生簡章里的那條關於這項比賽的說明,從頭到尾,都是為宋秋同學量身訂造的。
宋哲南同志是現任國家能源管理委員會秘書長,炙手可熱、手握重權的中央大僚……像他的小兒子的「培養」這種事情,他根本不用出面,甚至不用提及,自然有各個機關部門爭先恐後的大開方便之門。
老實說,以哲南秘書長和宋家的情況,肯讓宋秋同學留在國內,還拋頭露面的參加這些所謂的「比賽」、「選拔」,就已經夠兩袖清風、不搞特權的了……為了宋秋同學可以名正言順、光明正大的在小小年紀就獲得本科學位,幾個部門都算是機關算盡了,還特地安排了個比賽,估計最後的總決賽,不再細分年齡段,甚至男女混雜參加,就是為了保證宋秋同學可以過關斬將,光榮的拿下這個「C 國青少年頭腦奧林匹克全國大獎」的頭銜,再光榮的順理成章的以13歲的年齡去念大學本科……要知道,在圍棋這種領域,男女實力差距是明顯的,要不是在青少年組,女子組參與混戰,幾乎根本沒有勝利的機會。
讓最後的總決賽變成男女混戰,就是為了讓宋秋同學可以順利的贏下比賽。
誰能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小宋同學這位圍棋神童,居然會……狼狽的,在劇本如此做足的情況下,輸給一個本來明顯是陪襯的剛念完小學的女生……天啊,這讓主辦方怎麼下台?怎麼向哲南秘書長交代啊? 還有……那河西大學本來為宋秋同學量身訂造的一個名額,怎麼處理? 不過秦牧本畢竟不是小孟,也不是石川躍,他所有的表情,嘴角忍不住的嘲諷笑容,都在剎那間轉瞬即逝……又恢復了他一貫的親切、慈祥、威嚴又彷彿空洞無物的微笑。
這是主辦方頭疼和尷尬的事情……也不管他的事。
他只是順便來頒獎的……他又握了握石川躍的手,胡亂說了幾句閑話,還約他後天去總局約個時間「談談工作」……才慢悠悠的去主席台了。
前面……一堆男女已經諂笑著在迎接他了。
他笑容可掬的一一點頭致意,還和幾個重要王部、領隊一一握手,心裡卻還在琢磨:石川躍……要去見那個老石的小老婆?是個戲劇學院的大學生吧?老石……真能享艷福啊?那小騷貨叫什麼來著?姓季?還是姓紀來著?石川躍去見她王什麼?這有什麼好見的? 真的……只是敘敘親戚情? (待續) 第48回:石川躍,北山故事【加長回】首都,北山別墅區。
C國首都市共有土六個行政區,其中,位於首都六環之外,屬於北郊的北山區,昔日里原名御湖縣,北靠燕山、環抱御湖,是個山明水秀的所在……建國后大革命時代,「御湖」兩個字顯得太不革命,為了避諱這種封建命名,將「御湖」改為「虞湖」,御湖縣也改為虞湖縣,到了80年代,改縣為區,才又命名為「北山區」。
時過境遷,歲月交替,如今的首都年輕一輩人,也都說順嘴了「北山、北山」,漸漸忘懷了這曾經是昔日里帝王宗室京郊泛舟的皇家行宮所在。
也就是從80年代開始,幾乎可以說是C國改革開放后第一批試點的單棟商品別墅建築,在北山區陸續落成,在一個小範圍內對外銷售。
這一發而不可收拾,依仗著和首都市區交通方便,卻又景色宜人有山有水的地理優勢,北山逐年的開發建設,可以說是C國頂級別墅區演變的示範樣本。
到了2005年之後,房地產開發已經漸漸進入白熱化,一些聯體、迭加別墅甚至小高層公寓也開始在北山區落戶;但是,私密性更強、小區環境優渥、單戶佔地面積足夠寬廣的單棟別墅,依舊是北山區的代表作。
甚至在社會文化上,對於C國人來說,「住北山」三個字,成為了「高端成功人士」的某種代名詞。
石川躍昔日的「家」,就在北山區青藤路460弄甲-1016號,這是北山區比較早建成的一批混合小區中,一棟磚石結構,帶個小院的三層單棟別墅。
這是90年代末,從河溪市體育局調到國家體育總局(那時候還叫中央人民政府體育運動委員會)任職的叔叔石束安,在新婚妻子柳晨剛剛懷孕時,夫妻兩個人在組織上的關心下,內購的產權房。
其實,這棟80年代初修建的三層小院建築,有了一定的房齡,以今天的眼光去看,也談不上多豪華。
但是,「北山別墅」四個字,就是身份的象徵。
儘管今天,隨著時代變遷,這個小區已經翻修幾次,還擴建了聯排別墅和小高層,引入了一些中產階級的住戶,石束安一家,以外交部副部級王部的身份還住在這裡,甚至可以說是廉潔、樸素、親民的象徵;但是在90年代末,以叔叔石束安的性格、家教、級別和身份,會搬到這種地方來,卻又顯得太過扎眼、奢靡甚至僭越了。
那時候,叔叔這麼做,其實只有一條理由:嬸嬸柳晨懷孕了,他希望給她一個條件最好的「家」,安心養胎。
「我就是在這裡,生下了瓊瓊,甚至都沒有去醫院……」。
即使是像柳晨嬸嬸那種永遠自矜身份的女人,在回憶起那段時光,甚至只是那個理由,回憶起丈夫那時對自己的關懷體貼甚至可以說是寵溺時,也會露出悵然的微笑……那年,石川躍七歲,他也離開了大院,開始和叔叔嬸嬸住在一起。
石川躍的童年,最初曾經在這棟別墅中住過三年。
已經開始懂事的他,曾經在這棟別墅的二樓,有一間屬於自己的兒童房。
叔叔嬸嬸是真的拿他當親兒子對待,該有的,他都有,甚至不該有的,他也有……他在這裡玩玩具、吃糖果、聽廣播、看動畫、寫作業、背課文、爬棗樹、挖蚯蚓、打彈弓、練跑步、帶妹妹、躲叔叔、偷看嬸嬸……度過了一段也算無憂無慮的學齡初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