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母親,她只想讓自己的孩子快點遠離這血腥的一幕。
「我不想放過她們三個。
」二姨緊緊地抓著手裡的刀,不讓大姨奪去。
「我不想你再殺人了,我不想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妹妹成為一個殺人魔!」大姨看著二姨的臉,語氣凝重地說道。
姐妹兩個,就這樣產生了分歧。
就在她們兩個說話的時候,媽媽拉不走我,就王脆把我的頭一把按進她的懷裡,這樣一來,我就看不到房間里血腥的場面了。
整張臉埋在母親懷裡的時候,全世界彷彿都安靜了下來,只有媽媽的心跳是那麼地清晰。
一瞬間,熟悉的乳香湧進鼻腔,驅散了濃濃的血腥味,帶給我無比的溫柔和安寧。
一隻手正溫柔地撫摸著我的頭,撫平我被血腥一幕刺激到的內心。
就在我被媽媽抱在懷中安撫的時候,屠宰場一般滿是鮮血的房間里,大姨和二姨就這樣面對面,幾乎要貼在一起。
二姨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腕,輕輕地笑了出來:「大姐,你還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們幾個搶糖吃嗎?」「記得,你那時候特別貪吃,連小妹的糖都要搶。
」大姨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對多年前的舊事仍然記得:「英楠差點和你吵了起來,我說讓我來分糖,但你不肯,你說我會偏袒英楠…確實被你說中了,誰叫她是最小的呢,當然要讓著一點,可你不願意讓,所以你就說,讓肥燕子來決定那些糖怎麼處置。
」「是啊,確實是那樣。
」二姨點點頭,接著,她對媽媽問:「肥燕子,你說,這三塊糖應該分給我,還是分給大姐?」「糖…糖?我…我…我不知道…你們看著辦吧…」媽媽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二姨的意思,卻沒有給出準確的答案。
「玉軒,已經足夠了,把刀放下。
」大姨說著,再一次試圖拿走二姨手上的刀。
二姨緊緊地握著刀,不讓大姨拿開,她沒有從媽媽那裡得到答案,便對我說:「那你怎麼認為呢,小君?」我聽到二姨叫我,下意識地從媽媽懷裡離開,一轉眼,又看到了滿是鮮血的房間里,身上染著人血的二姨。
「小君,你來決定這三個人的下場吧,是放了她們還是殺了她們,我打算讓你來處置。
」二姨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對我說道。
「二姐你這是什麼意思?讓小君來決定這三個人的死活?」媽媽無法理解二姨的腦迴路,不可置信地問道。
「因為我好奇啊。
」二姨簡直就跟瘋了一樣,做的事情完全沒有邏輯:「我和大姐意見不同,你又不肯做決定,那隻好讓小君來了,小君,說說看,你打算怎麼決定這三個人的下場?想讓她們死嗎?還是想讓她們活著?都可以,我真的好奇你會怎麼做。
」「我…我…」我張了張嘴,卻怎麼也無法把剩下的說出口。
此時,我看到房間里的曹小媚、還有李阿姨母女都把目光投向了我,她們的雙眼中飽含淚水、恐懼、還有對生命的渴望。
那麼可憐的眼神,誰看了都會不忍心。
「我…我不知道…」我幾乎是由本能驅使著,說出了這樣的話:「就…先讓她們…多活一會兒吧…」二姨殺人的血腥過程已經衝擊得我大腦停轉,只剩下了最基本的功能。
「這樣啊,好吧。
」二姨好像有些失望,瞥了李阿姨母女和曹小媚一眼,把刀扔在了血泊中。
這一舉動,讓大姨和李阿姨母女,以及曹小媚都鬆了一口氣。
「沒事吧小君,你怎麼看了這麼久都不叫我們一聲的?是被嚇到了嗎?來,快跟媽媽回房間里去。
」媽媽說著,連忙想把我拉回房間里。
「我也該回去了呢,忙了一會兒,有些累了~」二姨一副很輕鬆的神態,就好像剛剛只是做了一次閑暇時間的健美操,完全無視了大姨和媽媽的複雜眼神,「啊~身上的衣服鞋子也髒了。
」二姨看著自己身上沾血的睡衣和鞋子,很隨意地笑了笑,然後在我們的注視中把衣服脫了下來。
一下子,一具雪白的玉體呈現在我們面前。
大姨錯愕地看著自己妹妹的裸體,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又該作何反應。
「肥燕子,你應該還有衣服吧,我去拿幾件穿。
」二姨說著,光著身子從滿是鮮血的房間里走了出來,順便把沾滿血的鞋子脫掉,這下子,從頭到腳真正意義上的一絲不掛。
「衣櫃里有…可是二姐,你這…」媽媽語氣怪異地說。
「怎麼,難道你們是第一次看我的裸體么?」二姨一臉平靜地看著我們說。
「小君,你是頭一次看到我的裸體嗎?」「不是…」「那不就得了。
」說完,她光著屁股走進了卧室里,應該是去換衣服了。
看著房間里一地的鮮血和死屍,還有那件被脫下的睡衣,媽媽和大姨對視著,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錯愕和疑惑。
「大姐,二姐她是不是…這裡出問題了?」媽媽說著,指了指自己的頭部。
「不知道…這…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亂了…我得緩一緩…趕緊收拾一下吧。
」大姨也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頭。
說是收拾,其實沒什麼可收拾的。
二姨在家裡大開殺戒,一口氣殺光了趙勇鵬和他手下的所有人,只剩下李盼玉李沁這對母女,還有一個最近幾天才來的曹小媚。
二姨殺人的那個房間到處都是鮮血,擦也擦不王凈,洗也洗不掉,媽媽和大姨就決定,王脆搬家得了。
也不麻煩,直接搬進對面那戶人家就行了,反正原來的主人已經變成喪屍,早就被媽媽清理掉了。
連東西都不用收拾,我們搬到對面之後,連客廳里被砍了頭的喪屍都沒有收拾,直接走進卧室里睡下。
在別人的家住下,我還是頭一次。
媽媽和我睡一張床,二姨和大姨分別睡在不同的房間。
如果說末日之後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房子問題徹底解決了,隨便找個沒人的房間就可以直接住進去。
身上蓋著別人家的被子,身下是陌生的床和床單。
和媽媽睡在一張床上,我終於緩緩從血腥殘殺的震撼中恢復過來。
「媽媽…我沒事了…」我抓住媽媽為我撫背的手,對她輕輕地說。
她總算鬆了一口氣:「小君你沒事就好,我真擔心給你留下什麼阻影。
」「不會的,我只是…當時…看了土多分鐘,有點嚇到,現在已經沒事了。
」我對她說。
媽媽又和我聊了一會兒,確定我的精神狀態沒出什麼問題之後,心中的石頭才落了地。
「小君,要不,你還是離你二姨遠一點吧,我都覺得她忽然變得很陌生,你二姨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媽媽小聲地對我說。
媽媽的這番話讓我沉默。
二姨這些天實在是太反常,太嚇人了。
尤其是二姨面不改色地,如殺雞一般殺人的時候,我真是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