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啟玉只好表意模糊道,“等你真有錢了再說這些不遲。”
謝金靈眼睫扇了扇,有了些反應。
看得出小孩是真內疚了,要擱別人庄啟玉都不愛搭理的,磨磨唧唧,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好話都說盡了還是優柔寡斷地自我耗竭,她會毫不客氣地叫那人滾。
但這種事情一對上謝金靈就不一樣,她願意哄著她這塊心愛地擰巴小冰塊,她也知道謝金靈愛鑽牛角尖,要是不把話給她挑明了說清楚了,這孩子能悶著好多天。
於是耐著性子好好說話,“再說了這花得了我幾個錢,你媽在醫院裡多無聊啊,哄哄她開心得了,你也別怨你媽。”
“買玉還能常常戴、養養人,我媽人菜癮大喜歡賭石,還愛買那些亂七八糟的限量包,大個又難看,審美奇差無比,就擺家裡供著。”
她安撫性質地反覆撫摸著謝金靈的後頸,用了點誇張的語調以強調這件事的微不足道。
“買幾串項鏈的錢算不上什麼,要是你媽想不開想創業開個公司什麼的,我就要哭了,那玩意是個無底洞,燒不起。”
謝金靈在她耐心的開導下,壓在心頭的那層厚厚的霧霾有漸漸散開的趨勢,她心裡也好受多了,一點一點地縮到庄啟玉懷裡,不過還是抿著唇不說話。
庄啟玉知道這就差不多了,剛好手頭上又來了個電話,她開了眼來電人,是新項目上的負責人,需要她接通。
她揉了揉女孩髮絲柔滑的發頂,“好吧,安安心心看你的劇本。”
“有個電話,我去接一下。”
吻了下她的額頭,“乖,不用想那麼多。”
坐在沙發上的謝金靈微仰著臉,澄澈眼眸里星星點點地閃爍著,朝她乖巧的點點頭。
庄啟玉邊接電話邊往外走,她的聲音、語調很明顯地跟剛才不一樣,冷冽的、氣魄的、公事公辦的。
謝金靈目送著她離開房間,拾起手機點開了備忘錄,裡面有一頁是專門記錄著庄啟玉給她投資鋪路所花的錢,這些錢下面又多了一條”兩條項鏈一個手鐲600萬”
錢她肯定還是要還給庄啟玉的,只是時間會慢一點,她很感激庄啟玉剛才的安慰,聽她說完后心理上確實沒有那麼大的壓力了。
謝媽媽也知道謝金靈給她買東西花光了目前的存款,可能還向金主借了一大筆,她也有這幾樣充門面,這陣子也就消停了許多,沒伸手問謝金靈要東西了。
只不過她又認識了些層級更高一些的富太太,這些富太太因為慢性疾病前來這個具有療養院興緻的高檔私立醫院住院,住得也舒服,醫院各種設備都齊全,權當是來放鬆心情度假來了。
富太太本身身體沒有什麼大礙,養狗養鸚鵡,做保養一樣不落,當然最重要的是娛樂消遣還是打麻將。
也不穿病號服,穿著舒適的真絲長裙,披著披肩,腳上踩著瀨兔毛的半包拖鞋,謝媽媽幾乎從青春期開始就對上流社會、奢靡生活抱有無限的嚮往,過了十多年苦日子,這會兒那種隱又被勾起來了。
要想融入人家的小團體,就得迎合人家的喜好,謝媽媽幫著逗鸚鵡,偶爾在人不夠的時候也能上一次牌桌,麻將都是象牙做的,繁華上海灘時期的老物件,有價無市,敢出手就被抓。
這個富太是香港的二房,那個富太家裡有好多家上市公司,都是頂有錢的人物,也是謝媽媽最嚮往的”上流社會”。
上牌桌就要賭錢,富太太可不比之前那樣打著玩的,她們賭很大,輸贏多少也都不在意,權當消遣。
謝媽媽上了牌桌沒幾把贏的,把手頭上的錢都輸了去,再賭可又沒了現錢,就把手鐲抵了去,她想著的是等過段時間謝金靈有錢了,再問她要錢贖回手鐲。
這樣既保全了面子,又沒有什麼損失,賭輸的那小百來萬對於謝金靈如今的身價來說可不就是毛毛雨嗎,謝媽媽並不操心錢的事情,在醫院裡跟著一群富太太,當人家的小跟班也當得心甘情願。
驕奢的壞毛病一點點冒了出來,彼時的謝金靈還不知道媽媽這裡藏下了這麼大的一個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