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要去哪兒?”木桃驟然轉身,妙槐一把拉住她,“不要衝動,你這是幹什麼?”
“我沒衝動,我去斷塔尋妙寂,我不懂為什麼要罰他。”木桃怒氣沖沖,卻還算鎮定。
“我還以為你要去尋師父呢!大抵是觸犯了什麼戒律罷,師父一向慈悲,若非大錯,師父是斷不會如此責罰的。”妙槐驚魂未定,聽了這話倒是鬆了口氣。
“大錯……”木桃不由一滯,妙寂確是破了戒,可這也不是他所願。唉,可妙寂是個獃子,必然是老老實實承認了,僧人破戒,確實是大錯。
她替妙寂擔憂,佛門戒律,妙寂卻是不得不遵。
“反正沒說只有僧人能去,我去瞧瞧他。”木桃說罷就走,妙槐看她匆匆忙忙,一時想反駁,卻又覺得她說的有些道理,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了。
木桃回房就打包了被褥和一些吃食,又用棉布裹著鞋底,在裡頭鋪了曾厚厚的木屑,尋了個根木棍,裹了一層層的布,勉強製成個木杖模樣,就往山巔奔去。
木桃到了那塔下,抬頭一望,這石階未免太長太多了,她心中無奈,卻還是撐著那木杖,小心地踏上了那石階。
她來時做了準備,因此那長而陡的石階並沒有令她摔倒,那裹了木屑的布鞋踩在石階上,穩當極了,她撐著木杖,一步步地向上登去。
妙寂已在斷塔待了五日,他日日在這洞壁上刻經,右手持著那碎石,手已磨傷,有細小的傷口縱橫遍佈於他右手,但他心裡卻久違地十分平靜。
非法亦非心,無心亦無法。
說是心法時,是法非心法。
情愛真的有那麼不可割捨嗎?
妙寂看著這四周密密麻麻的經文,年歲已久,牆壁都有些褪色,經文卻字字刻得極深,被罰之人顯然下了苦功。
之前的那些僧人是否思過之後,全都大徹大悟了呢?
為何師父又一定要他在這斷塔之上思過呢?
他一邊想著,一邊刻著經文。
心自本來心,本心非有法。
有法有本心,非心非本法。
天色將晚,妙寂有些疲倦,手漸漸有些僵硬。這山頂有一冷泉,塔里塔外因此常年水汽瀰漫,冰寒徹骨。
木桃終於氣喘吁吁登上山時,入目的便是那古舊的高塔,看上去其貌不揚,破破落落。
入口卻栽著兩種不同的花,左側是恬淡的紫色梧桐,右側則是熱烈的胭紅合歡,在這沉默的高塔之下,花簇泉涌,倒是顯得別有生機。
“妙寂!”她剛爬完山,臉紅撲撲的,熱出了一身汗,不覺寒涼,莽莽撞撞便闖了進去。
妙寂驟然聽見那人聲音,還道是自己出了幻覺,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后,那個人卻真的穩穩站在了自己眼前。
“施主?”妙寂有些不可思議,她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袱,手上還拿著一個簡陋的木杖,一雙眼睛倒是又亮又圓,見了他便揚起了笑臉。
“我來看你,給。”她把那包袱放下,打開裡面是厚厚的被褥,還有一套他的衣袍,以及不少她喜愛的吃食。
“施主,是否受傷了?”他掃了一眼,便皺著眉,下意識想上前查看,卻在即將觸及她手臂的咫尺之遙停了下來。
“我沒事,我穿的鞋可穩了,一點也沒摔著。”她笑意盈盈,又嘆了嘆氣瞧著他,抱怨道:“只是,你受罰怎麼也不同我講啊?”
妙寂靜靜看她,憶起回寺之時,那長階便讓她叫苦不迭,這斷塔的石階,相比之下。只增不減,她卻絲毫沒有抱怨,背著那樣重的東西上山來尋他。
何苦來哉?何苦來哉?
妙寂不由嘆息。
【最近真的很不順,亂七八糟的事堆在一起,更新的有點慢,嗚嗚嗚周末狠狠補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