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了隱患,我鬆了口氣,順帶將那團紙撿起來丟進了垃圾桶,這才退了出去。
弭明誠已經坐在了餐桌旁,朝我微笑點頭致意,難怪他沒有聽到房裡的動靜,我回了個禮,看了眼時間,居然已經五點出頭了。
媽媽正往返於廚房,把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紅燒肉擺上了餐桌,撇了一眼不知死活、站著發獃的我,我連忙自覺得加入了傳菜小弟的行列。
不一會兒的功夫,餐桌上就已擺滿了佳肴,各色美食琳琅滿目,我真的有點酸了,我和老媽兩個人過春節的時候都沒這麼豐盛,難怪媽媽從早上就開始忙活了。
擺個盤的功夫,大姨和弭花花已經出來了,看樣子弭花花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大姨不愧是玩心理的,三兩下就把這個小丫頭哄的服服帖帖的。
弭花花水靈靈的臉蛋上絲毫看不出哭過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大姨給她做了什麼處理。
弭明誠本想進廚房幫忙,想必是被媽媽拒絕了,這會兒又殷勤的幫忙擺起了碗筷,見自己的女兒終於從房間出來了,笑著說道:「花花,還不快來幫忙,就想等著吃現成的呀。
」弭花花心情好轉了不少,吐了吐舌頭賣了個萌,扭頭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玩起了手機。
弭明誠佯怒道:「你這孩子,好好跟小亮學學,人家還是個男孩子呢,就懂得幫媽媽分擔家務,你一個女生也不知道勤快一點,除了吃就是玩,長大以後可怎麼嫁出去?」弭花花滿不在乎的用著撒嬌的口吻說道:「那我就不嫁出去唄,賴您一輩子,晾您也不敢不要我,哼!」身為病友的我自然聽出了話里的真意,或許,這並不是玩笑。
回頭看了弭花花一眼,發現大姨也是神色複雜的看著弭花花。
我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吾道不孤啊。
弭明誠一無所覺,無奈道:「弭花花,你都土六歲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也不怕小亮笑話,人比你還小一歲呢,可比你懂事多了。
小亮你呢,想不想娶媳婦,難道也要跟媽媽過一輩子嗎? 哈哈……」全國的長輩們都迷之喜歡用想不想結婚來捉弄小輩,彷彿看到他們害臊的樣子是種別樣的樂趣。
面對弭明誠的打趣,我也學這弭花花的樣子,捏著嗓子說道:「我也不想娶媳婦,就賴我媽一輩子,晾她也不敢不要我,哼哼!」「你皮癢了是吧,大學畢業就趕緊給我從戶口裡遷出去,省的你一天到晚的臟我兵線。
」ЩЩЩ.5-6-b-d.℃⊙м媽媽拿著一盒椰汁和一瓶橙汁從廚房走了出來。
我委屈道:「明明是您自己漏刀了,還不許我墊個刀啊?」「放……什麼厥詞!你那是墊刀嗎?!玩個雪人土五分鐘生生吃了我70個小兵,我特么只有一把多蘭劍呢你都出殺人書了,到底誰是輔助了……」媽媽控訴著血淚史,情緒似乎有些失控,我意識到那一次雙排給媽媽造成多大的心理阻影,可輔助就這麼沒有人權嗎?!我只不過是想吃億個小兵回回血而已,到底有什麼錯啊?! 眼見媽媽俏麗的臉蛋逐漸猙獰,不堪回首的過往讓她隱隱有了發飆的趨勢,我連忙輕咳兩聲,挑了挑眉毛,媽媽這才意識到還有外人在場,一秒切換成一副慈母的樣子,溫柔的喊道:「花花呀,別玩手機了,快來吃飯了,阿姨做了好多好吃的哦……」弭明誠和弭花花獃獃的看著媽媽,驚訝程度不下於我第一次聽見弭花花說出那兩個字。
我有些得意的看向弭明誠,怎麼樣,是不是失望了,我才是媽媽的靈魂伴侶。
卻發現弭明誠眼睛都快冒綠光了,臉上的笑容掩飾不住,彷彿媽媽馬上就要跟他去領結婚證了,沒想到媽媽的反差對於弭明誠的吸引力反而更甚了。
擦,你再笑,我非得把你的女兒騎在胯下草的下不來床,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 弭花花在別人家也不好耍小性子,雖然她迫切的想要我媽消失,卻還能拿捏著分寸,乖巧的應了一聲,放下了手機,去衛生間洗了手,坐到了弭明誠身邊。
我再次驚訝於弭花花的表現,初次見面時,只覺得那小臉蛋跟PS的似的,人真的能自然的長著這樣嗎,媽媽和大姨已經是罕有敵手了,而單論顏值,弭花花甚至在媽媽之上。
而從她對我媽出口不遜開始,我又覺得弭花花不過是個被她老爸寵壞的小公主,加上那副無往不利的外表,恐怕除了她想得到她老爸這件事外,一直以來都順風順水,刁蠻任性也在情理之中。
驕橫的表象下,弭花花又出乎意料的好說話,異地處之,如果我是弭花花,在發現爸爸相親對象的兒子在偷偷看那方面書之後,並且還是母子相關的,我會第一時間衝出房間,大聲的在眾人面前讀出來,這次相親想不黃都難了。
然而弭花花話雖說的不太好聽,過濾掉那些髒話,本質上其實是在和我商量。
在我把她弄哭之後,弭花花再次放棄了一次大好的機會,並沒有藉機大做文章,實際上她只需要大喊一聲爸爸就完事了。
從她那與表現截然相反的好脾氣到對情敵表現出來的隱忍克制和應有的禮貌,我對於弭花花的觀感從同病相憐升級為惺惺相惜,這是個有原則知分寸、智商在線的女孩子,在素顏堪比美顏的顏值加持下,這點殊為不易。
我的心再次被觸動了,如果以後,我沒能成功,她也失敗了,那麼我們兩個心理扭曲的敗犬搭夥過日子,似乎也不錯啊,如果弭花花不是裝出來的話……不對,沒有第一個如果,我要是失敗了,大家就等著雞犬升天吧……大姨在我身邊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媽媽坐到了主位,似乎是難得有機會能坐一次這個位置,媽媽的臉上也多了些主人家的威儀。
弭明誠見大家都已就坐,便率先站了起來,舉起了杯子說道:「感謝曉芸的熱情款待,我們父女倆雙手空空的冒然打擾,害的曉芸忙活了一整天,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到寒舍坐一坐,弭某也好盡一盡地主之誼。
花花這丫頭嘴挑,我這些年也被迫學了不少菜系,本來弭某還偷偷存了一絲比較之心,現在看來是我自不量力了哈哈。
也感謝詩芸,讓我多了一個好朋友,我可是聽說經常聽她說起自己的雙胞胎妹妹,百聞不如一見,弭某甘拜下風,要不是我工作的地方太遠了,我真想在你這裡辦張卡,天天帶著花花過來蹭飯了。
」我心裡一突,這老小子是在偷偷給自己打地基啊,要是弭明誠就在本市工作,媽媽自然會防一兩句,今天這桌子菜,多半是暗自感謝弭明誠過來給我『瞧病』的,而媽媽知道弭明誠工作的地方遠在千里之外,自然不會拂了他的面子,肯定會滿口應承下來。
要是這傢伙真的用盡了手段調了過來,或者王脆失心瘋放棄了大好的工作來到這裡從零開始,那他還真有了和媽媽經常接觸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