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旅館範圍走走,也有很多好地方,你這陣子都躲在房間沒去過吧?我來給你作嚮導就好。
」他顯得有點高興。
這……不是我的幻想吧? 我們從大堂的一道側門走出去,坐在圍著主幢建築的簷下走廊,觀看屋外薄雪裡的沙砌日式庭園。
我想不到「緣之湯」還有這暗藏的美景,正要讚美,程朗天卻搶先說了。
「好美!」「是的!這庭園好美好精緻,我以為自己在京都呢!」我輕聲附和,回望程朗天時才發覺他並非看著庭園,而是望著我。
「是的、是的,庭園也很美……嗯……」他立時轉頭望著庭園,尷尬地笑著,耳根居然紅了。
這……真的不是我的幻想?難道是夢?我其實是在房間裡睡著,又在作綺夢了? 我心頭怦怦作響,感到耳根也是一樣發紅了。
「程先生,你……不看這庭園嗎?」其實這時我也沒看著庭園,都是羞羞的低頭望著腿。
「這地方,我以前跟瑪姬看過了。
」程朗天嘆道。
這是甚麽意思?還在當我是瑪姬的替身嗎? 我暗裡生悶氣,程朗天倒是不知道,繼續說話。
「瑪姬是我的大嫂,半年前有一次她和我哥吵架……」程朗天竟在這浪漫環境說自家的亂倫故事,我有點不悅,冷冷地打斷他的話。
「帶我出來,就是要來談守住秘密的條件吧?」「咦?當然不是啊!」程朗天猝不及防,語聲都發顫了:「我……我又搞砸了?唉!」「搞砸?搞砸甚麽?」其實這時他的說話神情,已令我樂不可支了,不過我還是維持冷冰冰的表情語氣,想聽聽他會說甚麽。
「我是在向你陪罪,卻好像惹得你生氣了。
」程朗天垂頭喪氣的,有點可憐。
「對,我生氣了,所以先跟你說條件好了。
」我叉著手抬起頭沒望他,趾高氣揚似的,其實是不讓他看到我偷笑的嘴角。
「我的支票簿在房間裡,沒帶出來。
」程朗天道。
「錢?我這條件不是錢可以買到的。
若你想遮掩當日風呂的醜事……」我說到這裡,帶笑望著程朗天,回復溫婉的語聲續道:「……你就不能把我剛才在走廊小跳步的事情說出來。
」「咦?」程朗天立時轉憂為喜,搭著我雙臂,說道:「你……你沒生氣?」「才……才沒有。
」逗弄程朗天后,我才突然覺得害羞,把頭側到別一邊。
程朗天呆了好一會,該是在望我吧。
之後他放開我的臂膀,很真誠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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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我喝醉了,強行欺負你,之後又給你支票,兩次都在羞辱你,輕蔑你,很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雖然不是日本人,他卻依著環境,端正地給我來個「土下座」,認真致歉。
我稍作拖延,算是一個接受他道歉的過程,然後拉他起來。
「我接受你的道歉。
你會亂搞我這個男子,顯示你當晚的確喝得太多了。
酒後亂性做出不合常理的事,我可以原諒。
」「……才沒有不合常理吧……」程朗天低聲道。
我生怕自己聽錯,沒有回答此話,繼續說別的。
「你給我支票想遮掩酒後亂性之事也是人之常情,那支票好像銀碼很大,其實事後我也有點後悔撕了它不要,所以你不算是太輕蔑我。
這件事我也原諒你了。
」「謝謝你的原諒。
」程朗天舒了口氣,重新坐在我身邊。
「其實我不是想要遮掩自己的錯事,小幸要找警察來抓我也可以。
不過瑪姬的事,真的不能說出去。
」我心裡本是甜甜蜜蜜的,這時卻好像突然被沖澹了。
「你對瑪姬很好啊!」聽這聲音,沖澹甜蜜的該是醋。
「是嗎?那一晚我在餐廳等待瑪姬……」程朗天原來有三分天然呆,這次一樣沒留意我的心情,又開始暢談他的叔嫂相姦。
「停啊!」我終於忍不住大叫:「我不要聽這些!」「你不想知道嗎?」程朗天倒是一臉驚奇。
「誰要知道了?」我再次叉著手抬起頭沒望他。
「那我只說重點,你就聽聽這個。
」程朗天嘆了口氣,續道:「瑪姬跟我大哥和好了,我們以後不會再偷情了。
」咦?這是要告訴我的重點? 「誰……誰要知道這個啊?」我維持一樣的姿勢,不過面頰紅了,語氣也軟了。
「不重要嗎?不想知道這個嗎?」程朗天似乎有點失望。
我說「不想」是騙人,說「想」就太害羞,只好嘟著嘴不說話。
程朗天看到我這樣子,反而開始明白我的心情了。
他回復元氣,微笑道:「看你這樣子,是在這裡坐得悶了吧?我們繼續走走,好嗎?」「好啊!」我欣然回答。
程朗天取了一把旅館提供的紅傘,和我走出屋簷,在細雪下漫步,我默默陶醉在相合傘下的浪漫,心裡暗嘆自己再也不能不承認對程朗天的好感了。
我們沿著小路和梯級,穿過逾百紅色鳥居砌成的通道,走到稍高處的一個隱閉角落。
這裡有結冰的美麗小瀑布,和一個小小的神社,緣之神社。
瀑布清雅幽美,神社簡樸莊嚴,我興奮起來,離開紅傘到處觀看。
「好美!」說了剛才一樣的對白,我不其然轉頭望著程朗天。
和剛才一樣,程朗天沒看景物,只是看我。
「你也好美。
」呀!怎麽……突然發出會心一擊!我……小幸醬要心理準備啊! 「瑪姬是虔誠教徒,沒來過這裡,我也沒帶過其他人來。
」程朗天又道。
呀……原來、原來他知道我在意這個!連續兩次使用會心一擊是犯規啊!小幸醬不行了! 還擊! 「天……天哥,人家……好高興呢。
」我嬌聲回答,語氣稱呼很自然的改變了。
程朗天渾身一抖,滿面通紅,看來我的會心一擊也很厲害吧! 我很是得意,還做了個鬼臉,一副「剛才那句話是開玩笑啊」的樣子。
到底是害羞靦腆,還是欲擒先縱,我自己也分不清。
「天哥,在這麽美的地方祈願,一定會靈驗呢。
」我沒理會神魂顛倒的程朗天,逕自走到神壇前。
賽錢,兩敬禮,兩拍手,許願……喜歡我吧!雖然我是男的。
……一敬禮。
「丫嗤!」祈願后我輕聲打了個噴嚏,這當然不是祈願禮節,也不是會心一擊的賣萌,而是穿著浴衣在飄雪裡走動多時,真的覺得冷了。
「哎呀!」程朗天立時走過來,一手舉傘子為我擋雪,一手摟著我的肩給我溫暖。
「回去吧!」果然靈驗呢! 我都被摟得要溶化了,當然沒有意見。
(七)人家沒有覺得難過……2020年11月11日返回室內,我暖了不少,程朗天倒是沒再摟住我了。
我正覺懊惱時,他卻握著我的小手道:「手……還很凍吧!暖一下就好。
」我紅著面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