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山門之下,劉易突然將李曉推到黑暗中,緊緊摟住了她索吻,我隱約看見李曉在拚命掙扎著。
我的手心突然覺得很涼,雙手一撮才發現,掌心裡全是汗,被冷冷的山風一吹,掌心和心裡一樣涼。
我是不是現身制止他? 這肯定會把局面搞僵。
我沒有動作,只是觀察著。
慢慢地,李曉再沒掙扎,兩隻影子疊到了一起。
我再不忍看下去了,當著面是一回事,背著我,則是另一回事。
我撇開他們,潛進武當。
武當派守夜弟子的武功太一般,我從雲霄觀一直溜到三清觀,竟沒有一個人發現我,我也沒有發現一個人。
整個武派好像死絕了一樣。
我不知玄鶴道長平素在哪間房中歇息,只是漫無目的地到處查看。
在清冷蕭瑟的真武觀門口,月光亮如白晝,殘破的大門前,一顆大樹無風而動,令剛剛潛行到牆角的我屏住了呼吸,匿伏在地面上。
眼角突然看到鐵藍色的天空上約土幾尺的空中劃過一隻大鳥,不,不是大鳥,是人! 又不是張導、陳導拍電子皮影戲,空中也沒拉鋼絲,土幾尺高,這還是輕功嗎,簡單是他媽的仙術,御風而行啊?! 那人飄飄然地掠過真武殿的屋脊,飛向三清觀那邊。
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毛瞎子的排行榜是一個大玩笑,如果世上有這樣的輕功,那麼他的師傅,他的同門,他的弟子,都應該遠遠地排在曾參加過華山論劍的觀證大師、徐小平、玄鶴道長等人之前。
我極小心地潛行到三清觀,也不知那人是否在這裡。
三清觀右側輔殿,隱隱似有談話聲傳來。
我正猶豫著是否過去偷聽,突然聽到裡面一聲低吟,一具人體撞破窗戶跌落到院中間,打了幾個滾才翻身坐起。
是玄鶴道長! 幾乎與此同時,一個人影也沿著那扇打開的窗戶飛了出來。
“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不去見武皇,就只能去見武聖了!” 飛在半空中的那人撂下這麼一句話,身形竟如一隻大鷹,直衝高空,一陣山風吹過,便融入莽莽林濤之中了。
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麼玄鶴道長對武林盟主一事根本就不在乎。
那個叫武皇的傢伙肯定令他頭疼無比,如果那個空中飛來飛去的牛人也只是他的手下。
不去見武皇,就只能去見我父親了?這話什麼意思?我心中疑竇大起! 我全身一片冰冷,因為聯繫其他的點點滴滴,我馬上弄明白了那句話的意思:他不去見武皇,就只能去見我死去的父親了!我父親的死和這個玄鶴道長有關! 我母親為什麼要把李曉送來學藝?明大師說,我的殺父仇人是武林領袖之一! 劉易說,他爹爹帶藝上山的事不能和任何人說……長顯然沒受什麼傷,他站起來扭扭老腰,便沒事人一樣地回到側殿去了。
我正暗忖他們要找的東西是不是強體操,突然,已經進了屋的玄鶴道長透過窗戶向外輕聲叫道:“進來。
” 他看見我了?!一時間我被極度恐懼所籠罩。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名很彪悍的身著道袍的弟子從角門處一道飛箭一樣地竄了過去。
從他的身手可以斷定,這名弟子比玄鶴道長的得意弟子仲連武功高出不止一個檔次! “師傅!”他立在門外,輕聲叫著,“您沒事吧?” “是零零發吧。
你傳令,把所有在外的紅組弟子全部招回……把藍組弟子也招回,二天之內必須回來!” “藍組也招回?” “二天之後,包括黑組的人馬,三組人馬全部行動,跟緊劉易和李曉。
還是那句老話,要是這邊二代弟子中有人覺得異常,你自己把頭割掉。
” “是,師傅!” 屋內沒有再說話。
那個零零發轉了下身,但沒有走。
“師傅……” 屋內沒有聲音。
“師傅,您剛才說什麼來著?三組人馬幾天之後行動?” 屋內沉默了好一會:“兩天。
” “但您剛才說是……二天。
” “……我剛才說錯了。
” “這就對了,二天在漢語的口語中是不常用的。
” 屋內一片沉默。
“我愛我師,但我更愛真理。
你可以說第一天,第二天,但不能單獨地說,二天。
” “……我明白了,零零八。
” 這個熱愛真理的弟子終於走了。
看來,所有的勢力都已經動作起來了,我不知‘人肉滾子’會以什麼樣的方式死,但我猜,可能會是他最恐懼的一種死法。
還有這個可憐的武當派,怪不得弟子如此凋零,原來“玄鶴道長”根本另有一套人馬,而且全撒在外面了! 玄鶴道長,我一定要揭開你的人皮,看看你裡面到底是條狼,還是一個鬼! 我靜靜地卧了好一會兒,才悄悄地離開這裡。
原本想立即溜下這個對我來說非常危險的地方,突然,我想看看,李曉是不是還和劉易在一起? 我直接回到李曉居住的小花園裡,猜想她肯定已經回來了,就是不知劉易有沒有死皮賴臉的跟過來。
我也不知道,萬一發現了我不願面對的事情,這個晚上對我來說,會不會算一個糟糕到極點的夜晚?原來我一直憑直覺認定玄鶴道長的可疑,現在終於發現他的可疑了,這可以證明我有準確的分析判斷能力,但沒有想到,他身後竟有這麼牛的BOSS?武皇。
一般人敢叫皇嗎?!倒,我何時才能打通關?我會這麼多精深的功夫,可沒一樣管用,原因無他,內力太遜呀,還比不上剛才那個零零發,而他,還只是玄鶴道長的一名普通弟子! 走到李曉的屋后,果然聽到裡面有說話聲,不用細聽便知道,是劉易這個小王八蛋!難不成曉妹今天還能來第三次?我心裡越想越難受,有些害怕,也有些說不出的期待。
我翻上房頂,無聲無息地找到一處青瓦間的縫隙,俯身看下去:李曉他們好像也是剛進屋。
剛剛點亮好蠟燭。
劉易再次抱住了李曉,李曉有些生氣,對他小聲嚷道:“做也做了,親也親了,你還要怎麼樣?我累了,要睡了!” “我不想怎麼樣,好妹妹,只想聽你叫我好哥哥。
” 看見劉易可憐巴巴的樣子,李曉再也板不起臉,“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點著他的額頭說道:“討厭,不是叫了你幾土聲了嗎?好哥哥不在,你這個壞哥哥就要篡位!” “你再叫一聲!” “好吧……不過,當著哥哥的面,我只能叫你壞哥哥。
我現在叫完,你就放過我吧。
好哥哥,好哥哥!” 我聽到這樣清脆的呼喚,心中有說不出的難受……和你一起睡。
” “那可不行!” 李曉羞澀地推開他。
“我想嘛!” “你把手拿開嘛!要不然我生氣了!聽話,好哥哥。
” “我聽話,但晚上我想摟著你一起睡。
我保證不和你那個!” 我萬萬沒有想到,李曉竟然答應了:“好吧好吧,說好了就是睡覺!你幫我脫衣服吧,我累死了。
” 說完,李曉便一頭躺在床上。
劉易跟了過去,將一雙小腳握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