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聽出我稱呼中的變化,眉毛一挑。
徐暴牙則微微一笑:“晚上我派在武當山下的鴻賓樓宴請天下武林英雄,請張少俠一定攜夫人光臨。
屆時我一定介紹我父親給你們認識一下。
我天龍派雖說魚龍混雜,銅臭熏人,但對少年英雄從來都是青眼有加。
出身少林派的南俠張岳也將正式投我門下,晚上他將向我父行師禮,張少俠,請一定賞小女個薄面。
” 我回臉看看朱琳,她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處,我便點了點頭。
南俠張岳為人極為驃悍不羈,不僅武功高強,而且野心勃勃,先反少林師門、再反崆峒,最後反出東廠,被人稱為武林中的當代呂布,連這樣的人物天龍派都能收服?!他們除了金錢,還有什麼特別吸引之處?對此我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一定要去。
” 徐暴牙聽到此言,也沒什麼表情,回首看看沉沉暮藹中氣勢壓人的肅殺武當,微微嘆口氣,向我們擺擺手,便自去了。
我和朱琳對視一眼,朱琳扁扁嘴:“心事太多了,偏那個名不符實的北俠,還不會做解語之花,唉,誰能化解你姐姐的心事啊!” 我和朱琳沒走出多遠,便發現丁霞在山路拐角處的一塊懸石上坐著想心事。
“霞妹,對不起,我出手重了些。
”我把她摟住懷裡,嘴上這樣說辭,心中卻萬般不是滋味。
“我沒怨你,我只是想,他當初對我那樣,怎麼說變就變,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朱琳嘆口氣,看看我,在這樣的局面下,她也不知如何解脫深陷情網的師姐。
“我們在山下先住一晚上,天龍派有盛宴款待天下英雄,我們也被算計上了。
呵呵,天龍派富甲天下,大家吃大戶去。
“一句話,你別介意,畢竟這事因我而起……他受傷重嗎?”在下山的路上,丁霞依在我身邊,呵氣如蘭,紅紅的眼眶寫著對方家華的無奈與對我的歉意。
“壓根就不重,我怎麼會傷了你的心上人呢?” 我話一出口,便後悔不迭,不過心中卻是邪火頓生,死死地摟著丁霞豐滿圓潤的嬌軀。
“我的好弟弟,你怪我了?我的心上人,只有你啊。
” 丁霞覺出我的異樣,看看朱琳走在前面,嗲聲膩語地很小聲說道:“小壞蛋,看把你給激動的,我不會對不起你的!” 朱琳撲哧樂了一聲,扭過臉來,拿手颳了刮自己的鼻子,逗起師姐來。
“要麼,你去看看他吧。
”我繼續逗她。
丁霞咬著牙氣道:“人家這樣說,你還不信……你非要把我的心傷透才行嗎?” “霞姐,我們老公心胸很大的,真不會介意,是不是,老公?”朱琳扮出一幅可愛的表情。
丁霞已是淚眼婆挲:“現在什麼都晚了,他一定恨死我了!” 下午,我們走進武當山下清風小鎮,找到住處后,見天色已晚,稍稍整理衣裝之後,找到了鴻賓樓。
丁霞推說頭痛,沒有參加。
進去之後才發現,裡面不僅有很多武林大會上的熟悉面孔,還有一些奇裝異服、怪裡怪氣、甚至賊頭賊腦的黑道人物,也一臉安然的出入其內。
飯店看來已經被天龍派包下,所有的角落都站滿維持秩序的天龍派弟子,眼睛打量著所有的來賓。
我們兩個被引到大廳靠角落的席位上落座,我細心地觀察著一眾人等。
席中沒有一個全真教和武當派的弟子。
大會結束時李曉無限依戀地與我道別,又陪著師哥師弟們回到觀中繼續她最後幾個月的修習了。
我岳父以逍遙派一派之尊,絕不會參加天龍派這種張揚無比的拜師宴。
座中多數是像我們大明派這樣的各個小門派掌門或弟子,當然,還有很多說不清來歷的江湖獨行客,或半正半邪的高手,甚至經過洗白的前黑道人物。
張岳出來時,在他身後有幾個天龍派的重量級人物相陪,包括方家華。
但此時,氣勢最盛的當然是那個號稱當代呂布的南俠張岳。
我心中卻在揣度,天龍派膽量實在不小,張岳現在是東廠殺手的第一號通緝對象,他們還敢收留,並這樣大肆張揚,這不是擺明了要和東廠誓不兩立嗎? 我對朝廷當然沒什麼好感,但也知道,以武林的力量去和這樣一個國家強力機構去作對,不可能有好果子吃的。
也許徐小平覺得現在天下大亂,朝廷闇弱,想拉起一股自己的力量?他有什麼樣的招數能引來這麼多的高手?張岳根本不配稱俠,他那樣的反覆無常之人,一時為利所誘,倒也不足為奇,連丐幫的方家華都死心塌地地加入天龍派,他脫離丐幫的消息傳出后,一時無人能夠想得通。
我耳邊又響起丁霞的話,是啊,他怎麼突然就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我正在沒頭沒腦地亂想著,突然身邊坐下一個俊朗青年,細細一看,卻是劉易。
“你怎麼來了?” “我是代表我父親參加的。
我父親讓我轉告你,一是表示感謝,如果不是你那神出鬼沒的一招,我肯定受到重創。
仲良師哥都說那一招簡直太神奇了!本來,來我們武當的全都是我派的貴客,無分貴賤卑高,我派皆奉若上賓,天龍派在武當上仗勢欺人,以強凌弱,甚至將我派的一名弟子踢成重傷,那個方家華活該受一下教訓!其二,父親要我通過你向尊師問個好。
他挺想念明大師的。
” “我一定轉達。
” 我藉著燈光細細打量一下劉易,這個年輕人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雖然武功也不差,但細皮嫩肉的長相和純潔無暇的眼神一看便知其優越富足的出身,我們實在是兩個世界的人啊! “曉妹再有幾個月就要下山了,這幾年蒙你父親和貴派上下的照顧,我做為她的未婚夫,實在感激不盡。
” 我故意提到這一層意思,怕他不知道我和李曉的關係。
劉易抬頭看看天花板,好半天,才轉臉向我溫和地笑笑:“曉妹……李曉時時都牽挂著你呢。
” 這時,張岳已經開始對著眾人侃侃而談:“在座的,有很多是我的朋友,也有很多曾是我的敵人,大家都知道我的為人,不敢太自誇,義氣二字,我是放在第二位的。
” 他頓頓嗓子:“第一位的,便是師長。
” 說到這裡,有人便暗笑。
張岳臉色一變,指著一處:“你笑什麼?信不信你吃了這頓飯,呵不了下泡屎了!” 笑聲頓止。
“聽人說,這個張岳反出少林的時候,重傷了三四個絕字輩的一流武僧。
他的武功,和你比怎麼樣?”劉易悄聲問道。
“你說笑話吧,我怎麼能和他比?” 劉易低聲對我道:“我父親聽弟子描述你和方家華、恨月長老的過招后說,明教張無忌教主的武功終於有傳人了。
我原來一直不知道,你們大明派原來就是明教。
” “幾百年前的事了。
玄鶴道長現在位列天下四大高手,上武當修習不過二土年,武功已臻化境,才讓人崇景至致啊!你父親是從武當才開始習武的嗎?” 劉易搖搖頭,“不是的,他……” 他突然頓住:“你可別和別人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