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醫(女S無納入) - 37敘述性詭計

好什麼好。
凌晨2點,朱邪從爛尾樓的破床上坐起,感覺住不下去了。
打敗她的不是生活條件的艱苦,這裡的艱苦比不上南蘇丹——打敗她的是鄰居。
凌晨2點,樓上鄰居做愛把床做塌了,哐一聲砸在頭頂的樓板上,震了她一臉灰。
有老婆了不起。
朱邪隔著天花板瞪視樓上的莫慈,聽見她們小心翼翼爬起來走動,大概終於打完床仗了,便把被子往頭上一蒙,繼續昏昏入睡。
好在不用上班,樓里的人各有生計要忙,也不會前來打擾,一覺睡到10點,睡滿8小時,才被秋水生的敲門聲叫醒。
“姓翟那小子吃啥都往外吐,不知在耍啥怪!”
秋水生說,她就在附近的街邊餐館當大廚,每天會送煮好的大鍋菜回來,給樓里的留守老人當午飯,這幾天順便也讓看守給翟昇送飯。
可今天他一口都沒咽下去,還吐了一地,不知道是不是在鬧絕食,噁心人得很。莫慈現在干司機這行,白天不是開大車上高速拉貨,就是開小車接代駕的單子,樓里沒有能拿事的人,看醫生靠譜就來找她。
朱邪應下,洗漱后先下停車場去看,收費室里翟昇倒在地上,滿臉掛汗,伸手一摸額頭滾燙,體溫計插進嘴裡量,已經燒到38度。
不吃飯的原因很簡單,身體太痛,痛到沒有食慾。
不是很能忍么?看來終究是扛不住了,莫慈的法子雖然簡單粗暴,卻很有用。
廉價的高跟鞋還在他腳上禁錮著,和一身雖破爛卻名貴的西裝極不協調地一併鋪在他身上,翟昇蒼白的面色中露出一種將死之人的憂愁。
在這樣脆弱而破碎的時刻,朱邪不得不承認他的俊美。
在一些女人的幻想中,往往存在強勢、冷酷、霸道的年長男人,她們用全部自信幻想自己能用愛感化他,讓他顯露出溫柔、專情、體貼的美好品質。
殊不知愛不能讓他低頭,女人更不能,只有失敗能,情場失意可算不得什麼失敗,另尋新歡就是——失去事業,失去健康,失去生命才算失敗。
失敗讓他乖順了,像盆景里一顆老柏,顯示出一觸即碎的生命年輪。
朱邪摸摸他越來越白的鬢角,真是個越老越美的男人,可惜怎麼就長了張嘴呢。
手忽然被抓住了。
翟昇睜開眼,失焦的視線落在她臉上,“相信我,一起逃出去。”
朱邪適時地掏出手機,舉在他眼前,翟昇盯著看了三秒,三秒后,生機回到他眼中。
屏幕上是一張從爛尾樓高層拍攝的俯瞰圖,從這張照片中,可以清晰看出逃出森林的小徑。
昨天夜裡出逃,他被輕易抓住,就是因為在林子里耽誤了太多時間。
“謝謝你……”受傷后顯得格外茫然的眼中,忽然湧出淚水。
身體的諸多傷痛沒讓男人落淚,這一點虛假的幫助,卻讓一行清淚沿著法令紋滑至唇角。
也許這就是失而復得的感覺吧。
自以為孤立無援之際,萍水相逢的同盟原來沒有背叛,沒有拋棄。
他確實感到了男人廝殺的生意場上,從不存在的真情意。
“你拿走手機,就是為了拍地形給我看?”翟昇抬掌掩去淚水,不想在同伴面前顯得軟弱。
哎,哭起來才好看的人,就要多哭哭嘛,朱邪點頭回應,遺憾地告別他“我見猶憐”的情態。
正在這時,手機屏自動鎖止,亮出了此刻的時間:2023年7月4日08時32分。
“我睡過去了一整天?”翟昇捂住腹部,確實感到了飢餓。
地板上的嘔吐物已經被看守的男人們清理乾淨,他在昏迷狀態下被灌飯又嘔吐,自己並不記得。
朱邪端起放在一邊新盛滿的飯碗,遞到他手裡。
翟昇忍痛沖她微笑一下:“對,我們都得好好吃飯,才有力氣逃出去。”
說著他便用勺子挖起蓋澆飯塞入口中,勺子還沒拔出嘴,只見他一彎腰,又吐了。
這次吐在了自己名貴的西褲襠上。
看來他確實病得很重了,朱邪拿起手機,打下一行字放到最大:“鼻飼”。
翟昇貼著屏幕看,字形結構太複雜,看不清,只能搖頭,“讓你看笑話了。”
一個瞎子,一個啞巴,真是共患難的遭遇。
朱邪可沒有她演得那麼沉浸。
出現了重病患者,不正是全科康復治療師撈錢的好時機嗎?
都說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就要抓住男人的胃,醫生最懂怎麼抓住別人的胃了。
她要翟昇自己花錢,買插進他胃裡的鼻胃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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