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敵襲――”城門外傳來眾人撕心裂肺的吼聲，曲嵐越與游夢韻對視一眼，拔腿就朝城門口跑去。
第51章 第51章
楚清歌一言不發地跟著畫軒走到了另一間書卷氣息很重的房間里。這裡應該是朝堂上備受天子信任的大臣居所，因為正廳的桌案上擺放著一道明黃色的聖旨，而且牆壁上還掛著一副字畫，上書：清正廉潔。
畫軒一撩衣擺，意態風流地坐在了首位，楚清歌就安靜地站在下邊等待宗主專門把她調出來的用意。
特意把曲嵐越安置在其他房間里才問它，或許師叔畫軒還是不想把自己最真實的心情曝光在人前吧。畢竟曲嵐越不像自己，打小就生活在萬劍宗，自己可謂是在師傅和師叔的見證下長大的，哪怕大師叔畫軒在她人生的半路上就跑路不見了。
“清歌師侄啊，我走的十幾年裡，你師傅和三師叔還好嗎？”畫軒低垂著眼眸，輕聲問。
他在這一刻才把偽裝在身上的玩世不恭全部除去，露出了對師妹們深深的懷念與愧疚和對萬劍宗的歉意。他在師傅跟前立下的要一心一意守護萬劍宗的承諾根本就沒有聽從，反而讓三師妹和小師妹替他勞心勞肺的操心著。他雖然身為大師兄，卻總是被自己的師妹們所愛護著。
“回大師叔，我師傅和三師叔過得很好，就是時不時會提起您。”
“說我什麼？罷了，不消猜我都知道她們會編排我什麼。小師妹和三師妹她們倆的嘴巴本來就不饒人，偏生她們兩個還湊一堆，我要是回去恐怕耳根子要成日都不清靜了。”
畫軒苦笑了一下，他望著長相酷似二師妹的楚清歌，不禁詢問出聲：“你師傅可曾與你說過你二師叔的事情？”
她長得越來越像二師妹了，那眉眼與氣息似乎是從二師妹身上臨摹下來的，一樣的英姿颯爽，也一樣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楚清歌抬頭，清冷的目光與座上男子直接對上，卻是半絲漣漪都不曾泛起：“師傅說過幾次，只告訴我二師叔是一個很好的人，劍術也驚才絕艷。”
二師妹的劍術造詣三界難尋，就連小師妹花眠和三師妹華倩能有如此高的境界都是因為二師妹隨手指點的兩招。若是二師妹還活著，恐怕仙華界萬劍宗的宗主是她而非他了。
畫軒皺著眉嘆了口氣，話中別有深意：“花眠雖然對師兄下手毫不留情，對你們卻總是硬不下心腸。她總是擔心你還小，什麼都不肯與你說。”
“大師叔你喜歡二師叔嗎？”
畫軒聞言猛然抬頭，他驚訝地看著就算說到親身娘親語氣也很平靜的楚清歌，越發看不透大師侄的心思了：“清歌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楚清歌笑了笑，雖然她的笑意淺薄到可以忽略不計，可好歹也是彎了眼角：“師侄只是開個玩笑，難道大師叔不喜歡三師叔和我師傅？”
“你個臭丫頭，”畫軒笑罵道，“連本宗主都敢打趣了。我告訴你，我不止喜歡你師傅、二師妹和三師妹，我還很鐘意你可愛的嵐越小師妹呢。清歌又待如何？”
楚清歌的笑容更淡了：“大師叔如此博愛，是我萬劍宗之福。嵐越師妹能得到師叔的寵愛也是她的福氣，師侄會替她開心。”
話外意思就是您老喜歡就喜歡咯，我一點也不在意。
“嘖，看來你這丫頭和我那倆師妹待久了也學成了這般好的口才。”畫軒嘆道，“我這個大師叔現在都快說不過你了。”
楚清歌心道：不止說不過，估計現在你也打不過我了。
“大師叔離開萬劍宗這麼久，為何不與我師傅和三師叔聯繫？師叔可知，她們心裡其實都很想你。”
尤其是在萬劍宗每次召開重大會議時，師傅與華倩三師叔總會有意無意的把目光放在只有宗主才能踏足的寶座之上。楚清歌明白，那種眸光叫做思念。
師傅和三師叔在懷念大師叔，而今大師叔就在眼前，他的神色也訴說了他似是極為想念她們。。
“你不懂，且這些舊事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在這件事上，畫軒選擇了逃避。他非是不想解釋給楚清歌聽，只是那些舊事猶如腐朽的枯藤一般，牽動一處則會有十處地方分崩離析。
他並不是想隱瞞她，而是選擇在現在這個時機全部說出來的話並不是一個明智的打算，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三師妹和二師妹她們緘默不言。或許應該等此間事了，他要帶著清歌師侄一同回萬劍宗見二位師妹。
楚清歌沉默，她能從畫軒的語氣中讀出來她們三人對這件事的看重，可能她的身世在不遠的將來就能全部揭曉。突然，她眉目一肅，與畫軒視線相觸：“來了。”
“敵襲――敵襲――”
畫軒和楚清歌紛紛大步躍出房間。畫軒囑咐楚清歌兩句便朝城門口而去，楚清歌則去往曲嵐越在的院子。不過她剛步伐帶風地跑兩步，就剛好遇上出來找她的曲嵐越兩人。
“大師叔呢？”曲嵐越的心在砰砰跳。
“去城門口了。游師侄跟在我身後，注意安全。”楚清歌護著曲嵐越從聽到敵襲預警后便接二連三出現在街上的人群中穿梭而過。
游夢韻應了聲就不費吹灰之力地在人群中緊緊跟著楚清歌的身影朝城牆上走去。
被護在懷裡仰著腦袋瞧楚清歌下巴的曲嵐越有點不解：“師姐，我們這是去哪？”若是殺敵人那麼帶上她不就是累贅嗎？
“去城牆上看。”楚清歌垂眸看了眼小巧玲瓏的師妹，手心中女子脆弱的骨頭彷彿是紙做的一樣，一捏就會斷。她小心的收攏力道，免得一不小心就弄疼了曲嵐越。
她們三人終於站在了城牆上，借著月色與火光看到下方烏泱泱的妖族人排列在屏障外，虎視眈眈地望著生命歷程極其短暫的凡人們，似乎只要他們的大人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撲上去展開廝殺。
曲嵐越抬起手腕捂著鼻子，妖族人身上的惡意撲面而來。她似乎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畫面，曲嵐越忍耐著在人類的陣營里找到了宗主畫軒，看到他拿著長劍似乎是要同人類一起上戰場。
與眾多妖族人相比，仁華界這邊的人數少的可憐，也難怪宗主會親自下場隨人類一起殺敵了。
“楚師叔，曲師叔，弟子想去和宗主一起殺敵！”游夢韻同樣也看到了宗主，她在楚師叔和曲師叔沒來的時候也跟著宗主下去與妖族人拼殺了。
楚清歌淡淡道：“去吧，小心點。”
游夢韻咧嘴一笑，雙眼中光芒萬丈：“弟子遵命！”她握著自己的劍便直接從十米高的城牆上跳了下去，身姿輕盈的如同一隻飛燕。
曲嵐越欲言又止。
“只要不出結界，妖族人不足為懼。”楚清歌瞧她眉心蹙起的褶子就知道她在擔憂什麼。
“結界這麼厲害，是大師叔設下的嗎？”待得到楚清歌的回復后她又問：“大師叔為什麼會這樣做？”
“誰知道呢，大師叔想什麼我又怎麼會知道。”
城門口湧出了越來越多的人，這些人都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曲嵐越看到幾個時辰前差點撞到自己的小少年居然也隨著人流站在了隊伍的稍後方。她又眯著眼細細瞧了瞧，與小少年相同年齡的孩子不下十幾個，這在現世正是同父母撒嬌的年齡，在這裡卻拿起了武器捍衛自己的家園。
她說不出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有酸澀有心疼還有對發動這場戰爭的最高掌權者妖王盛羽的憤怒。要是可以的話，她希望綠岫能抓住盛羽狠狠打一頓，為什麼這麼熱衷於別人家的地盤，踏在人類與同族鮮血的土地上不會感到不安嗎？
妖族隊伍在小幅度騷動后，從中駛出一隻奇怪造型的動物，似獅子卻又有一雙巨大的翅膀。那動物背上斜坐著一位有著小麥色皮膚的女子。她的紅唇艷麗，眉目間自有一股媚態。便是眼角的弧度，都像是惑人心魄的狐狸。
女子換了一邊的腿又翹了起來，大片的肌膚在布料稀少的情況下暴露在眼前。曲嵐越這才看到，這女子的脖頸、細腰和雙腿都是不著衣物的。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現世的短褲和背心了。曲嵐越為這位女子大膽穿衣的氣度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