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愛我,我一直都知道的,只是我仍然不肯放棄那一絲希望。
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愛上寧楓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歡上她哪一點,也許是迷上她瀟灑的模樣,反正愛就愛了,哪有那麼多理由?
其實我從來沒有想過寧楓會接受我的感情,甚至可以說是不敢奢望,寧楓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我也清楚我們想要的截然不同,但我就是掉入了這深不見底的漩渦里。
和寧楓分手后,我看老天是想整我吧?送了一個煩人的徐臻給我,初見面是在徐臻工作的鯊魚屋,沙灘附近的店家老闆和維恩都是好朋友,偶爾就會請我們送幾杯咖啡和早餐過去,那天我一手提著五杯美式咖啡和餐點到鯊魚屋,店裡只有一個我沒見過的女人。
「嗨!」她熱情的舉起手和我打了聲招呼,我點點頭,把東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來學衝浪的嗎!?」
我差點拐了一下腳,原來我看起來像要學衝浪的樣子嗎?
「徐臻,她是咖啡廳的招牌美女哦。」鯊魚屋的老闆笑著走了進來,赤裸的上身有幾顆水珠,看來剛從海里遊了幾圈才回來的。
「不要亂說。」我厲聲警告道,而他則是不識相的抖了抖他的胸肌經過我身旁,準備到櫃檯拿錢給我。
下一秒,我聽見老闆噢了一聲,整個人痛得彎下腰來喘氣。
徐臻晃了晃她的拳頭,齜牙咧嘴地對著老闆說:「白目就是欠扁。」
「那你下手也太重了。」老闆的五官都揪了起來,徐臻哼了一聲,先從自己的皮夾里拿出一張千元大鈔出來給我。
「你...幹嘛?」我疑惑地退了一步,明明就是鯊魚屋的人點的東西,為什麼是她付錢?
「那些東西都是我買的,當然是我付錢,怎麼了?」她理所當然的說。
「沒有。」我接過那張鈔票,拿出找的錢給她。
也對,別人家的事我也不想了解太多,拿了錢就要走了,在我離鯊魚屋已經有幾公尺遠的時候她追上來,擋住我的去路。
「呃....」
「幹嘛?」我不是很友善的回,支支吾吾的最討厭了。
「幹嘛這麼兇...」她嘿嘿笑,竟然也有幾分像路邊的小痞子。
「我跟你很熟嗎?」
「啊!的確!我還沒自我介紹呢。」她把散落在胸前的長發撥到後頭,接著伸出右手說:「我叫徐臻,是鯊魚屋新來的衝浪教練。」
「瘋子。」懶得理她,瞪了她一眼后我便直接回店裡了。
在那之後,徐臻幾乎有空就會往店裡跑,來了就會賴上好幾個小時不肯走,我都懷疑她是不是被鯊魚屋的老闆給辭了,才有這種美國時間過來。
「笑一個嘛!」她用手指提起我的嘴角,我腦怒地拍掉她不禮貌的手。
「沒事的話就快點回去工作!」我收走她手邊的咖啡杯,真是的,她怎麼就不能正經一點?
「今天客人這麼少我派不上用場啦。」她扭了幾下,擺明了就是要黏著我。
唉,好歹我也是個女人,她那點小心思我怎麼可能沒有注意到呢。
一直到打烊她都陪著我,維恩和小晴出去約會了,而寧楓也不像以前那樣隨時可以過來接我....下班后我只能自己步行回家。
當然,徐臻也是。
我們一前一後沿著公路走,看著遠方即將沒入海平面下方的夕陽,我忽然莫名其妙的想起和寧楓在一起的日子。
如果當時我沒有放棄的話....那麼現在的我們會如何呢?
寧楓常說:『強求的愛是不會幸福的。』
我想,就算當時的我沒有放手,我們遲早也是會分開的,這段戀情只會讓我們兩個越來越痛苦罷了....
徐臻突然把我拉進她懷裡,靠在我耳邊輕聲說:
「別哭。」
我才發現,原來淚痕早就佔據了我的臉龐,她輕撫著我的背,讓我壓抑許久的情緒在她懷裡宣洩出來,我抱著她的腰,埋在她胸前哭泣。
「別哭了....」她的嗓子帶點哭腔,又更用力的環抱住我。「不要讓我跟你一起難過好嗎?」
「你知道....你喜歡的女人,現在還愛著另一個人嗎?」
「我知道。」
「那你幹嘛還不放棄!?」我氣憤的吼。
她沒有退縮,而是用堅定的眼神看著我。「如果你想跟那個人復合,我會真心祝福你,但你沒有不是嗎?我只是個平凡人,該有的自私我也有...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才一直纏著你啊!」
「拜託...不要拒絕我,不要推開我...」她竟然用著如此卑微的姿態苦苦哀求,這讓我的心情更複雜了。
接著一股溫熱貼上我的唇,我震驚地看著眼前放大好幾倍的臉龐,使不出力來推開她,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有些眷戀這溫暖的懷抱,我緊緊揪著她胸前的衣料,就這麼任她擺佈了。
她說,除非我親口說要她走,否則她會等我,直到我願意為她敞開心房為止。
「芷雲。」徐臻從店裡走了出來,輕鬆的翻上圍牆擠到我身旁。「在幹嘛啊?」
「看看我的白馬王子來了沒有。」我刻意曖昧地說。
「誰?」她黑了臉,周圍散發著懾人的殺氣。
我就喜歡看她吃醋的蠢樣。
「來了。」我指了指趴在圍牆邊賣萌的小傢伙。
她吁了口氣,眼神帶點責備地看著我說:「你不要嚇人嘛!」
「我沒有嚇人阿。」
我異常正經的臉看來是順利嚇到徐臻了,她哭喪著臉抱住我的手臂說:「你寧願跟一隻狗在一起也不肯答應我的告白嗎?好歹我也等了一個半月耶!」
「你什麼時候跟我告白了?」
「難道是我強吻得不夠多次!?」她摸著下巴沉思,口中喃喃念著。
這女人....以為只要顯現出企圖心就可以省略掉告白的步驟嗎?
別人我也許不會這麼在意,但徐臻....我可不能白白便宜她。
我露出意味深長的笑,跳下圍牆準備四處去晃晃。
她在後頭著急地喊我的名子,邁開步伐追了上來。
猛地煞住腳步,我雙手環胸轉身準備瞧瞧她想弄些什麼把戲。
想不到她只是伸出雙手將我擁進懷裡,說了句:『我愛你!當我的女朋友吧!』而已。
真是敷衍。
「我不要。」我推開她,故作不悅地轉身走掉。
「齁唷。」她小跑步過來,就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擋住我的路。「你讓我醞釀一下嘛!」
「好吧,那就給你三秒鐘時間。」我抖了一下手臂露出袖子下的手錶,數秒:「3、2...唔唔!!」她伸手一撈把我撈了過去,強勢地吻住我。
又來了!又用這種奸詐的方式堵住我的嘴巴。
我卻也很不爭氣的....每次都敗在她高超的吻技下。
「芷雲,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我不在乎你的心裡是不是還有那個人,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帶你走出傷痛,求你了...給我一次機會,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嗯....」我學她用手指摸著下巴,沉思過後說:「再說再考慮。」
「蛤~」
我笑著吻她,愉悅地勾起嘴角。「開玩笑的。」
她愣了一下,隨即心花怒放地把我抱起來大喊:「天啊!這是你第一次主動吻我耶!」沙灘上的遊客紛紛往這裡看過來,我瞬間羞紅了臉,而徐臻倒是一點知覺也沒有,繼續喊著:「徐芷雲終於是我的女朋友了!!」
想不到我的一句話能夠給她這麼大的快樂,我拿她沒轍的摸著她的臉頰,好想告訴她,其實很早以前能夠擾亂我的心思的人就只有她了。
「恭喜你,要結婚了。」我真心的替寧楓高興,真的...好久沒看過寧楓這麼快樂過了。
寧楓把從客廳收回來的碗盤放到水槽里,我把切好的水果交給她,她卻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換上一張嚴肅的表情說道:「芷雲...我真的很抱歉。」
我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她為什麼抱歉,我笑著搖了搖頭說:「都過去了。」
「徐臻對你還好嗎?」
我點點頭。
「那就好,她要是欺負你,一定要記得告訴我。」她把我收進懷裡,爽朗的笑了幾聲說:「我們還是比較像家人,對嗎?」
「嗯!」我回抱她,曾經我有多麼捨不得離開這個懷抱,現在...都過去了。
徐臻,才是我的未來。
「齁齁齁,有了老婆還誘拐別人女朋友。」徐臻站在門邊,一臉鄙視。「羞羞臉。」
寧楓收回了手,聳了聳肩后就笑著走出廚房了。
徐臻走了過來,一副怨婦的模樣害得我差點笑出來。
「有什麼好吃醋的?」我主動往她懷中蹭,算是彌補她心中的不滿。
「當然有,看到自己的女朋友跟別人抱在一起誰不會吃醋?」她不悅地撇嘴抱怨。
「你不是說不在乎我的心裡還有沒有別人嗎?」我拿出她好久以前說過的話來壓她,果然看到她震驚地睜大了眼。
「天啊!你的意思是你還沒完完全全愛上我!?我從認識你第一天開始就對你一見鍾情耶!這太不公平了,你不能這樣對我!!」她開始嘰哩呱啦的抱怨起來,「而且照你這麼一說,你心中的那個人....居然是那隻小禽獸!?我的天啊....這我怎麼能接受!我看我先解決她好了....」
「喂!」見她越說越偏,我捏著她的臉頰把她喚回現實。「笨蛋,我怎麼可能還愛著別人?」
「那你...」
「你廢話真多。」我環上她的頸封住她的唇,用行動來證明我的心意。
唉,這麼笨的女人要我怎麼不被打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