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穩的騎著腳踏車,微風迎面吹來真的很舒服,身邊圍繞著堂本櫻身上的清香,此時的她放心的把自己交給我,專註地凝視著公路旁的海,聽著海浪打上礁石的聲音。
「寧楓。」她細軟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傳入我耳里。
「嗯?」
「謝謝你。」
「傻瓜,謝什麼呢。」
「謝謝你帶我出來兜風。」她說。
兜風也是我臨時的主意,我無法忘記當我提起關於她們兩個的事情時,她臉上的哀愁。
我說過我喜歡看她笑,看她調皮的樣子,看她學著維恩欠揍的嘴臉來惹我生氣,看她為了食物而靠在我懷裡跟我撒嬌的樣子,不管是哪個她我都好喜歡,喜歡到想不顧一切的佔有她。
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能默默守護她,愛著她就夠了。
「你想去哪,我就帶你去哪。」
就算要我承受這撕心裂肺的痛。
「無論何時、何地。」
就算這份心意永遠無法表達出來,我也在所不惜。
堂本櫻,我保證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沉浸在此刻的安寧下,天空有些灰,還不足以影響到我們兩人的心情,看著平日特別空曠的沙灘,少了太陽的照耀,白沙沒了金黃的光輝,現下有的只剩與天空相同的灰色。
人家常常說眼皮跳是不好的預兆,我從來就不信那些,然而,一直以來莫名的怪異卻使我這時的恐懼開始放大。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看著堂本櫻緊閉的雙眼,我怕,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沙灘上忽然出現的兩個人影讓我心裡一驚,拿起掛在脖子上的相機迅速往她們所在的方向拍了幾張照,經過鏡頭放大后特別明顯的景象一瞬間打碎了我一直以來的自我催眠。
眼看著堂本櫻就要睜開眼,我咬牙,把她拉了過來,緊緊地將她鎖在懷裡。
「唔,我快不能呼吸了。」我知道我力道過大,在她抱怨之後我抱著她的手鬆了一些,而她也沒有反抗,溫順地把臉埋在我頸窩。
「你,讓我抱一下就好。」聲音有著明顯的顫抖,我希望她不會發現這些異樣,我過快的心跳並不是因為現在的甜蜜,而是即將要失去一切,那種要窒息般的痛苦所帶來的。
「怎麼了?」這麼唐突的舉動顯然讓她擔心了,她溫柔地摸著我的背,平時有效如仙丹的安撫此時卻半點用也沒有,反而讓我更劇烈的發抖。
為什麼,總是不能如我所願呢?
愛情是什麼偉大的東西!?不!它使人腐敗,它使人失去該有的理性,它使人絕望。
我認為相信愛情的人最終都將受到傷害,但是我懷裡的女人,堂本櫻是這麼渴望被愛,為什麼連這小小的願望都不肯替她實現?
憑什麼!?
「堂本櫻,對不起。」忍著鼻間那股酸澀,我輕輕用唇撫過她柔順的發,冒著隨時會被那人發現的危險,把她抱得更緊。
對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
早在幾天前,那個女人來找我時我就應該要發現異樣,我卻忽略了。
並且催眠自己,女人口中的命中注定不是我心所想的那個人。
堂本櫻慌了手腳,掙脫我的懷抱,美眸蒙上一層水霧,可想而知她現在有多麼著急。
「寧楓,你怎麼了?為什麼說對不起?」
「緊張什麼呢。」不過幾秒鐘的功夫,我收起剛剛的失態,餘光偷偷去瞄剛剛出現在海灘上的人影,見人已經走遠,我又控制不住的露出那輕浮的笑,是掩飾,是偽裝。「我剛剛,放了一個屁。」
「你很臟欸!!」堂本櫻舉起拳頭弱弱的打了我幾下,嘴上笑意更甚。「害我白擔心一場!」
「嗯~好香!」我猛的大吸幾口氣,手上做出搧動的動作,試圖把不存在的屁搧到她那邊去。
「臟死了,小臟鬼!」微微泛紅的臉頰看上去是那麼的可口,美得令人忌妒的臉龐只對我笑。
「哈哈,上車吧。」我笑著躲開毫無攻擊力的拳頭,跨上腳踏車。
沒多久,一雙纖纖細手攀上肩膀,她笑得開懷,對著我發號施令。
堂本櫻,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拜託你一定要像現在這樣,笑著走下去。
又是幾天過去,我帶著一天比一天沉重的心情來到洛彤家開的民宿,柯媽媽在我進門就熱情的高舉著手打招呼,我笑著點頭回應,走到櫃檯前打算和柯媽媽聊上幾句。
「小楓啊,你好久沒來看阿姨了。」柯媽媽一臉惋惜的道:「是不是工作太忙,累壞了?」
「呵呵,我的工作不重要,話說阿姨你們房間在整修啊?」我問,從柯媽媽疑惑的神情就能看得出來,根本沒這回事。
「沒有啊,你從哪兒聽來的?」
經過確認后我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嘻皮笑臉的,攥緊的拳頭因用力過度指尖泛白,柯洛彤,原來你所說的整修,長久以來的忙碌都只是你編出來的謊話嗎?
「阿姨,我還有事,先走了。」我說完,不顧阿姨的叫喊,逕自往門口走去,天色連續幾天都是這麼的灰暗,像是在預告什麼大事一樣,看來要成真了。
騎車來到『微風』,這次我選擇待在門口等待她出現,坐在門口的階梯上抽著菸,隨著時間過去地上的菸蒂也越來越多,維恩看到肯定又要被訓一頓,但這些都不是我在意的。
傍晚時分,我能看見幾抹紅光透過灰白的雲層照射在海面上,本該是唯美的畫面,這一刻卻像是熊熊火焰在那海面上燃燒一般。
有幾個嘗試上來搭話的人都被我冷眼瞪了回去,我沒有心思陪她們瞎耗。
海灘上肆無忌憚的兩人直到現在都還未發現我的存在,也許我的位置本身就不明顯,但更讓我疑惑的,是洛彤為何能像置身事外般,把堂本櫻給忘在腦後,天天跟許佩玟鬼混在一起。
她到底是用什麼心態去面對堂本櫻?堂本櫻對她說愛時,她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想到這裡,體內的憤怒越積越旺,當我看見熟悉的身影朝『微風』的方向走來,我起身,將她擋在距離門口幾公尺外的地方。
「寧楓,你幹嘛?」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開門見山的問,拿出手中的照片擺在她眼前。
洛彤睜大了眼看著我手裡的照片,臉上出現的是心虛、惱怒還有不敢置信。
「你偷拍我!?」洛彤伸手想奪過照片,我早一步收了回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很賤?」
面對已經氣到眼紅的洛彤,我毫無畏懼的站在她面前,「對,我承認我用的方法的確不太光明,但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你...」
「閉嘴!」野獸般的嘶吼,我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局面,也有了心理準備,想不到這一刻心還是這麼痛。
我們曾經是很好的朋友。
「你不用假好心,你只是想從我身邊搶走堂本櫻對不對?」現在的洛彤像隻刺蝟,靠近的人必定會受傷,我不知道她的心裡是怎麼想的,為何總是要認為我想搶走堂本櫻?
「我說過了我沒有,柯洛彤,你最好去跟她說清楚,她很愛你。」一想到堂本櫻可能會崩潰我就心疼的喘不過氣,即使這樣,我依然認為堂本櫻應該要知道這些事情。
洛彤不屑的笑著,「說得那麼好聽,怎麼樣?你看我跟她交往,不爽了,生氣了是不是?誰不知道你只是想趁這個機會讓我們兩個分開,然後跟她在一起!」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追她。」
「你說這話誰會相信?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喜歡她嗎?」洛彤氣得像隻瘋狗似的衝上來揪住我的領口,「當時還理直氣壯的跟我說『只是朋友』呢,你說謊的功力滿強的嘛!很厲害阿!」我閉上眼,不去看她眼裡的嘲諷,沒錯,我當時的確是說的這樣的話,但那個時候的我根本就還沒注意到自己對堂本櫻的感覺。
我開口想要解釋卻硬生生的挨了一拳,我一個踉蹌往後跌坐在地,意識還沒清醒,洛彤又欺身壓了上來。
「我警告你,不要打堂本櫻的主意!你休想!」
「你到底要我說幾次你才....」話還沒說完,洛彤又是一拳打在左邊臉頰上。
肉體上的疼痛完全比不上失去朋友的痛苦,我們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不配當聖人,也沒資格教訓我,你憑什麼!?」洛彤眼神渙散,失去理智,只顧著發洩心裡頭的憤怒,我已經疼到開始顫抖。
我用雙手護著頭,咬緊牙關打算一直撐到洛彤冷靜下來為止,但事與願違,我看見維恩和堂本櫻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看到我和洛彤鬧成這樣她們臉上皆是一驚,接著打算出來勸架。
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推開洛彤,我拖著沉甸甸的身子起身,把洛彤劈腿的證據灑在一臉錯愕的洛彤面前。
「今天做錯事情的人是你,這是你該背負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