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洗完澡后原本是要直接回芷雲房間的,中途被維恩攔了下來,只見她殺氣騰騰的看著我許久,接著一把揪住我的領子往她房裡拉。
「喂!你幹嘛?」我滿頭問號的跟著她的腳步往後退,她快勒死我了...
「我才不會讓你對我妹妹亂來,總之你今晚跟我睡。」
「蛤?」真是莫名其妙,什麼鬼道理。「你不怕我把你吃了?」
「你敢就來,老娘絕對奉陪。」她的態度堅硬到連我都有點嚇到了,保護妹妹保護到這種地步,令人佩服。
不管我怎麼掙扎,她就是不肯讓我走,用著無尾熊睡姿把我抱得緊緊的,就這麼呼呼大睡起來,我則是囧了一臉,真是莫名其妙。
好吧我認命了,不過今晚不知為何,到了半夜兩點我的眼睛還是很有精神的瞪著天花板,維恩早就翻到床的另一邊去了,我在床上磨蹭幾下,確定真的沒有睡意后我拿著自己的煙和手機,決定到樓下去看電視。
「你怎麼還沒睡?」我加快速度走下樓,直接坐在堂本櫻身旁。
「呵呵,就....睡不著啊。」她拍拍大腿,笑容帶點疲憊的感覺。
我往後靠著椅背,盯著電視心思卻不在節目上,「你有心事嗎?」純粹關心的問了一下,她現在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
「嗯....」她扭捏的扭著身子,猶豫要不要告訴我。
幾十秒的時間過去,她嘆了口氣,有些難過的說著:「洛彤好像...不太喜歡你。」
「嗯。」我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可是你們以前不會這樣的啊!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關係。」
我像安慰小孩一樣摸摸她的頭,笑著道:「你想太多了。」
「那為什麼...」
「沒事!」我硬生生打斷她,口氣不是很好,但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她搖搖頭,把手覆在我放在右腿上的手,問我可不可以回答她一個問題。
當然可以。
「寧楓你看起來...」她欲言又止,這樣讓我更好奇她想說什麼了。
「想說什麼就說。」我眨了眨眼。
「為什麼你看起來總是很悲傷的樣子?」
我愣了一下,哈哈笑了幾聲打算就直接這樣帶過,可是堂本櫻用著異常認真的表情看著我,右手被她緊緊握在手心,溫暖的熱度讓我失神好久。
「我說過的阿,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說出來,我會聽。」她又揚起招牌笑容,她眼裡的真誠讓我鼻酸了一下。
「你是認真的?」我實在是很懷疑她這句話到底只是單純的安慰還是真的想了解我,不管是一是二,她的笑容讓我心頭暖了一點是事實...
「我一直都是認真的阿。」她笑得眼睛都變得彎彎的,說完后露出了要聽我說話的正經表情,見我遲遲不回應,她手肘抵在大腿上,手掌撐著頭,「是不是跟芷雲有關?」
「不....」我想了想,又改口。「呃...算吧。」芷雲的事情的確是讓我有些煩躁,但不是她的問題,是我自己...
「她不好嗎?」
「她、她很好...只是我認為,我沒什麼資格擁有她。」我低落的垂著頭,芷雲條件這麼好的女孩子,跟我在一起真的是糟蹋她自己。
「不會呀!我看得出來芷雲跟你在一起后開心很多,只要你們喜歡彼此,資格不資格的都管它去死嘛。」她豪邁的話語害我很不爭氣的笑了出來,真是有趣的女人。
「你不懂。」我搖搖頭,「很多時候愛情不是只有喜歡就能完美的。」有太多、太多能摧毀愛情的東西了。
堂本櫻漸漸收起笑意,一手輕撫上我的臉頰,「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嘛...我看了也很難過耶。」
她讓我的心跳得好快,好幾年了,第一次有人讓我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感動。
有一瞬間,我好忌妒洛彤能擁有內心如此美麗的女人,我沒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一直在靠近她,直到我的鼻尖碰到她的,才驚覺和她的距離太近了。
我迅速轉了個彎,伸出雙手緊抱著她,聲音帶點鼻音在她耳邊說:「謝謝你。」
「寧楓...?」
我急忙起身,拿起桌上的煙往外走,在關上門前,我說:「很晚了,你先睡吧。」
聽見堂本櫻上樓的聲音我才真正鬆了口氣,我蹲在門口看著家家戶戶緊閉的鐵門,聽著遠方野狗的嚎叫聲,明明是個平靜的夜晚,思緒卻亂得可以,我不敢想像要是我剛才沒有及時回神,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為什麼...每次跟堂本櫻獨處的時候都會發生我意料之外的事?還有不正常的心跳和情緒。
感覺不像自己了。
抽完菸盒裡剩下的兩根菸,我稍微拍了拍衣服和褲子,好讓身上菸味別那麼重,又吹了幾分鐘的風之後我才回屋內。
我坐在床邊,看著熟睡的芷雲,輕輕將她散落在臉頰旁的髮絲勾到耳後,俯身吻了她的額。
唉,我到底在做什麼呢?
隔天早上我醒來時屋裡早就沒人了,我換了像樣點的衣服,出門前腦袋跑出一個點子,又回去拿些東西裝進包包里,然後回自己家騎了另一台機車才準備出發。
來到微風店門口,當我看見堂本櫻背對著我的身影我居然開始猶豫是不是應該進去,無法否認的是....我害怕面對她。
害怕面對她們。
最後我還是推開玻璃門硬著頭皮走了進去,芷雲一如往常的,見到我時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而我打過招呼后和堂本櫻對上眼,幾秒后我心虛的移開目光,快步走到自己平常的位子。
一塊黑森林蛋糕被推到我面前,抬頭,堂本櫻對我展開笑顏,好像昨晚的事都不曾發生一般的拉開椅子坐下,「寧楓你看!我自己做的唷。」
「噢...嗯...」我切了一小塊放進嘴裡,差點沒當場吐出來,除了外層的巧克力以外,蛋糕本身是鹹的,居然是鹹的。
堂本櫻見我臉色不太對勁,也切了一塊,嘗過以後露出了『這什麼鬼東西』的表情,衝到垃圾桶前把蛋糕吐掉,然後擦擦嘴巴又回來坐下。「我終於知道為什麼芷雲說我的蛋糕還沒到能販賣的程度了。」
「別灰心,你只是把糖跟鹽搞錯而已。」我拍拍她的肩當作安慰,來日方長,她能練習的機會多得是呢。
「寧楓你剛才把它吞下去了耶!」她慌張的跑到我旁邊,舉起手就往我背上拍,似乎是認為這樣就能讓我把已經吞下去的蛋糕給吐出來。
「夠、夠了!!」被她用這種力道拍,蛋糕還沒吐出來內臟倒是先出來了。「真的沒關係,蛋糕其實很好吃。」
「真的嗎!?」她停下動作,用著一種受寵若驚的眼神看著我。
「嗯。」猛點頭。
「天阿寧楓!我最喜歡你了!」她猛地抱住了我,熱情如火讓我錯愕幾秒。
她走著台步,回到後頭廚房跟芷雲炫耀一番。
今天夏天...特別熱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