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一幕幕恩愛痴纏的畫面,歷歷在目猶在眼前,音容笑貌一顰一舉都牽扯著老門衛的心,實在熬不住了,雖然明知道又會是以失望收場,但耐不住還是要去看看,能被她罵幾句也好啊。
老董忍了半天,到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又朝著杜煙大美人家裡走去。
今天羅衣有事來不了,而平時人多眼雜,為了避嫌,老董也特意挑了這個時候,此時的夜色如水,一輪白月慘淡淡的散發著一輪光暈,周圍看不到星星,月色撒下來,在樹梢上鍍了一層白霜,透著一股寒意,讓老門衛有點猶豫。
先在小院外看了看,再翻進去,老董想先偷看一下大美人此時在王什麼呢? 小院里疏影橫斜,暗香浮動,這滿院的花樹與院外的幾棵高大婆娑的銀杏相映成趣,在這慘白的月光蕩漾下卻有一番別樣的滋味,院外冰冷凄清,院內生機勃勃,一點朦朧的暈黃燈光從小窗里透出,"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 踮起腳扒著窗沿,映入眼帘的是一頭瀑布般的青絲傾斜而下,美人兒背對著窗口坐在床上,兩手抱著膝,頭埋在兩手臂間,低垂著頭不知道想些什麼,獃獃痴痴的。
看著那個驚艷銷魂的背影,這一瞬間老董只覺得嗓子里王得像三四天沒喝水,心臟一瞬間似乎停止了,不想聽,不想說,不願想,不願動,就這麼扒著床沿看著,看著,時光彷彿都已凝固。
美人兒背著窗戶就這般痴痴地坐著,低著頭,前面一角的電視早已是廣告穿插,她也遲遲沒有換台,可見心已不知飛到哪裡去了,電視里的廣告光怪陸離,紅男綠女,散發著市井特有的的低俗傻樂氣息,而電視外的美人兒卻整個人與這種氣息氛圍格格不入,那道曲線蜿蜒流轉的美好背影顯得那樣的孤獨彷徨,遺世獨立。
老門衛就在窗外,杜大美人就在窗內,雖只隔著薄薄一層玻璃 ,卻似乎隔著一個世界,一頭連著鹽鹼地,一頭連著牡丹園。
電視里的節目換來換去,廣告過去了一個又一個,直到又到了晚間新聞時間,杜大美人才漸漸清明過來,猶豫著要不要換台,然後終於嘆了口氣,輕輕坐起身來,慢慢伸了個懶腰,那流暢光滑的曲線腰肢動人心魄,看得老門衛兩眼發直,一乍都不敢眨。
不經意間,大美人兒回首驚鴻一瞥,妖艷多情的秋水桃花眼水霧氤氳,這一刻整個卧室都亮了,美人兒如在雲端一般光暈流轉,根本看不真切,也不敢看個真切,天地間只剩下那雙眼睛,如夢似幻,再也不見他物。
"又是幻覺嗎?最近的精神越來越差呢……"自嘲的笑笑,杜煙自言自語,一根春蔥般的玉指揉了揉額角太陽穴,接著飛快的抬起頭,詫異的張大了檀口櫻唇,可愛的小手捂著嘴,整個人如遭電擊,劇烈顫抖著,本來風情萬種慵懶迷人的眼神突然如一個小太陽一般耀眼,迸發出燦爛金霞。
"老……老董?"這一聲輕喚,如夢中的呢喃,痴痴的站起身,慢慢向窗口走去,等走到窗沿前時終於穩定下情緒,又恢復了往常的神態語氣,居高臨下看著窗外踮著腳扒著窗沿的矮小老門衛。
"這麼晚了,深更半夜,偷偷跑到我家院子里,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啊,是不是男人說的話都跟廢紙一樣,想撕就撕呢?"冷冰冰的話語和窗外慘敗的月光一樣凄清無情。
"杜,杜,那個杜煙,我只是,只是來看看你,看看你……你的這個葡萄架搭得好不好,你知道上次我匆匆忙忙,手忙腳亂,隨手亂搭了一個,毛邊也沒磨,繩子也沒紮緊,也不知道會不會扎了手,散了架,嗬嗬嗬,就是不放心你所以過來看看……" 老董冷汗直冒,在這個極度緊張的時候居然靈感迸發,靈機一動想到了上次搭的那個葡萄架,趕忙轉移話題,邊說還邊裝模作樣的在架子上摸摸敲敲。
這拙劣的謊言讓大美人大感意外,愣了愣,杜煙強忍著笑,綳著小臉冷冷說道:"不勞您費心,這架子結實的很,一百年也不會塌,不用麻煩您老人家操心了"話雖如此,只是那眼角那抹淡淡的笑意出賣了此時這嚴肅的表情。
老董察言觀色,立馬蹬鼻子上臉,東拉西扯聊起家常來,雖然怕鄰居聽到,刻意壓低了聲音,不過那興奮的躍躍欲試的語氣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什麼最近吃得什麼啊,飯菜合不合胃口啊,家務操勞要不要請個人啊,上次看到有個燈泡壞了都沒來得及修啊,絮絮叨叨,話里行間都是賣弄邀功。
杜煙冰雪聰明,豈能不知,這等狼子野心當真可恨,索性也不接話,就這麼傲然冷眼看著,一副"我看你還能玩什麼花樣"的表情。
老董低低沉沉說了半天,也沒見個回應,正尷尬得要死,好生無趣,突然聽到大美人優美婉轉的聲音想起:"說夠了嗎?該我說了。
我們的約定很清楚,七天之後,再無瓜葛。
我已經結婚了,有自己的丈夫,我有自己的生活和操守,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所以,請遵守你的承若,不要再來打攪我的生活,請像個男人一樣信守諾言" "那個,杜煙,你聽我說,我從不敢打攪你的生活,我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你,你是天上飛的天鵝,我是爛泥巴里爬的癩蛤蟆,我只是看到你過的這麼苦這麼孤單,你老公還欺負你,家裡所有事都讓你一個人抗,我就氣不過,真的,我不會亂來,我就是你的僕人保鏢,你想怎麼使喚怎麼使喚。
" 杜煙鼻子里哼了一身,表示不屑一顧,小瑤鼻可愛的皺了皺,成熟美艷的臉上露出一絲小孩子使小性子鬧彆扭的可愛表情。
"真的,你看看你家裡每天得多少事啊,洗衣拖地洗菜做飯,這是你這樣的大美女應該做的嗎?把手都要磨出繭子來了,這樣下去都要熬成黃臉婆了,還不如讓我來,你想吃什麼我都會做,你的家務活我全包了,你就好好休息學習就行了,我不打攪你,你每天只管看你的書做你的事,我是真的這麼想的……" 杜煙歪著小腦袋,還是慢慢搖了搖頭,額頭上的劉海髮絲一顫一顫的。
"杜煙,你考慮考慮吧,就我這樣的人誰會懷疑呢?就算實在要避嫌,那就說我是你遠房親戚,被你介紹到這裡工作守大門的,平時閑的時候也幫你做做家務賺點外快,不會有人起疑心的,你老公那裡也說的過去的。
" 喘口氣,"那啥,你好好想想,我現在也有手機,我給你留個號吧,你要是家務忙不過來要換個燈泡搭個花架什麼的就給我打電話,杜煙,真的,你好好想想吧,我是真心想對你好,每天能看看你就很滿足了,我不貪圖你什麼,保證更不會影響你的家庭的。
" 邊說邊從口袋裡掏出張早就寫好手機號碼的小紙條,從窗戶縫裡塞進去,落在窗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