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陳瑾借出訪，接回季默，要回他出戰前循例留下的遺物——他的大背包里，只有一個筆記本子、一個手機。
翻開扉頁，撲面一行字：
【真他媽愛你啊！】
他們第一回做愛時，他看著她說的話。
字蒼勁有力，不是日記，只是出戰前手寫的一段話：
【回國后，抹不開上頭要求，相了個親。一個女中將，颯爽英姿的，嗯，比你還颯些，你聲音沉沉柔柔，像只獵狐，綿里藏殺招，太壞了。
別生氣，也不用訓罰我，我走過去道個歉，買了單，僅此而已。】
懷念，四年多異地，老院子，樹下，平房，聽證會，房車小隔間。
最後，是大大的幾個字：
【taMadE，拿不起，放不下。】
另：其實，我真喜歡那個軍區老院子，可惜，人太多，好擠，煩……
本子里還夾著兩張照片，他後背的愛情鳥，一張線條勾勒版，一張後來暈染顏色、加了截小枝椏版的。照片背後，寫著一串數字。她直覺那是手機開機密碼，果然。
——季默，你最愛的陳瑾，帶你回家，回你最喜歡的老院子，院子里停著那輛房車。
……
國際組織頒了獎章，建了英雄碑，應女尊聯邦要求，選址在軍區老院子後面，他第一次過來停機的小機場後山上。石碑，面向山下不遠他最喜歡的軍區老院子。
陳瑾親自捧著他回來，小部分埋在英雄碑下，大部分埋在老院子樹下。
雖為小夫，但一身迷彩軍服，夾抱著孩子引著戰地居民跑向人道主義通道的英雄行徑，讓女尊聯邦民眾自發來給他獻花，有人還獻上賽車模型，她們承認，他是女尊聯邦的英雄……
宋清：C！太炸。
雲洛、祈笙祈曉、沈含都嗆過他，陸秉撩刺過他，武力值最高、傳說中最受寵，他，沒高、沒Y過他們任一個……
憤青沈含哭得面紗全濕了；
蘇末抱來個大蛋糕，陸秉和齊野站在碑前，各點了根煙，放在石碑扶手上。
陸秉低聲咕囔：英雄哥們，這些哭聲，你聽聽就算了，不是我毒舌，就算你沒死，從戰場上回來，也會被這個哭得快斷氣的小憤青、和那個長發妖魅小八夫再次氣跑、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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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府，也有間房，屬於季默；溫懷不時過來，給博物架上的花瓶換水換花束，這邊的博物架，擺著兩個照片框，一個手機，一個上了鎖的小銀匣子，裡面是張皺皺吧吧的紙條。
陳瑾從他手機里翻到那份投名狀、選舉投票規則改革的PPT文件，她找來投影儀，投在牆上，靠著床頭板看；
手機里還有一份邊界金色大道國際志願者暢想草案，還有新的歪脖子沙漏製作視頻，還沒剪輯，背景音有他磁X的腔調咕囔：我C，這個怎麼還是歪的？
她卟一聲笑了出來，噴出小股鼻涕……
手機彈出簡訊，是沈含發零花錢的簡訊通知：季默中將英雄，收到請回復。
她趨車上山，特地拐進機場：不遠處，彷彿他正右手勾著甩在肩上的大背包帶子，肱頭肌漂亮鼓起，寬碩肩臂將淺綠圓領短袖T撐成微緊身范，大長腿軍靴本應走得頗瀟洒，腿根略狼狽向兩邊微撇，裡面戴著個貞C籠，垮胯迷彩工K胯間隆起……
吉普車駕駛座上，她盯視遠遠走來的他胯間、腿根，唇角、眼裡有褻意……
拉開車門，他把大背包扔到後座，似乎猶豫了一瞬，還是拉開副駕，跨了上來，彆扭的望向窗外。
深色單向窗玻璃膜上映出略俊修臉形、立體深邃如雕刻五官，以及一付典型上位軍人薄唇微抿表情；正邁向青壯年，他比四年前更有味道……
那天，她來小機場接他，就是這情致……
在墓碑前點了根煙，抽了一口，放在石碑扶手。
聽證會後，他回國，她沒解開他的身份ID限制。
他帶著選舉規則改革投名狀偷渡過來。
想她，【放不下】；轉身出戰，成世界英雄；
四年多異地，遠程視頻，沉沉對視……
太多遺憾……
她應該更堅定點高他！比如強喂他開身葯，幫他【拿起】！一妻多夫脫敏這場仗，她、和他都輸了。
【我他爸狂草你，季默！】
一隻蝴蝶停在石碑扶手。
【季默，人不一定有下輩子，縱有，你還是我其中一房小夫！】陳瑾拿起煙，深吸一口，再放下，彷彿兩人正你一口、我一口同抽一根事後煙。
【我等你！】我大步走，在前面等你。
——【十八母審你又是條好漢！我等你！到時咱們，玩大年齡差。】
蝴蝶翅膀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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