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燃月一愣,低頭看著沒自己高的小姑娘。
瞳仁清澈,長睫卷翹,眼中滿是對自己的期待和簡單的雀躍。
彷彿是自己用完了她送的筆芯,是什麼天大的喜事一樣。
出息。
司燃月憋著氣說:“謝了啊。
” 鍾其玉東西送到,開開心心的走了,愉快地每一根頭髮絲都在飄。
司燃月將視線收回來的時候,嘴角忍不住往上淺淺的一彎。
趙星禾見她把那筆芯收下了,故意問:“不是不學了嗎?” 司燃月一噎,木著臉去問司予,“還有沒有什麼可以給我抄抄就有用的。
” 看看這態度,哪裡是對著自己媽說話的樣子。
司予還想著剛才考試的時候趙星禾抄了司燃月答案卻沒抄自己的,就轉頭看了一眼,繼而坐好,什麼話都沒說。
司燃月:“什麼意思?” 趙星禾發現司予真是個挺敏感的人。
雖然嘴上不說,行動卻很誠實,現在還吃上自己女兒的醋了。
她覺得好玩,雙手放在司予的肩膀上,狗腿子的捏了捏,在耳邊低聲說,“幫幫崽唄?” 司燃月不樂意了:“你倆又在說什麼悄悄話了!” 司予這才眉眼舒緩,轉頭道,“等會兒把要抄的給你。
” “???”司燃月感覺到自己好像又收到了藐視,“有你這麼兩面派的人嗎?有你這樣欺負人的學霸嗎?你能別這麼雙標嗎??” 司予平靜道:“有,我,不能。
” 司燃月真的恨,“不就是學霸嗎,你以為你是學霸了不起是不是,就牛掰了是不是!” 司予:“是。
” 司燃月:“……” 趙星禾:“散了散了,沒事昂,智障不需要圍觀哦。
” * 臨近下課之前,司予給正在生悶氣的司燃月遞過去兩頁寫滿了公式與題型的A4紙,外加一本嶄新的習題冊。
司燃月打開翻了幾下,頭都大了。
囊括數理化生這四門的題目,封皮就是簡單的純色,沒名字沒作者沒編號,越看越像是……司予自己編的。
“靠,這都什麼玩意兒?”司燃月看了幾頁后無言以對,揉了幾把自己的爆炸頭,啪一下合上。
這題趙星禾會答,開心道:“司予為你獨家邊寫的無基礎強化習題冊,概括了這四門傳統理科的基礎高頻題型,難度遞增,循序漸進,只要你能好好寫完一道,那一類型的都能融會貫通。
不用題海戰術壓你,現在給你的目標只是及格就好。
” 司燃月:“你們搞這麼多問過我意見了嗎!你們又不是我媽憑什麼!” “還用得著問你意見啊?我問過小鐘的意見就可以了。
”趙星禾回答的理所當然,“而且我哪不是你媽了,你自己叫的多甜。
” 再說了。
還只讓她認了一個媽,還有一個沒認呢。
就這,就受不了了? 司燃月太陽穴突突的跳:“這麼多東西……你早就準備好了?” “沒沒沒,那倒不是我的功勞。
”趙星禾趕緊將背後功臣搬出來,手腕並在一起,手掌分別撐開,做出一個花瓣的形狀放在司予的下巴下面拖著,“你可得好好謝謝她,一來就給你制定了適合你的詳細學習計劃。
” 司予考慮周到,這些是剛穿越來知道任務的時候就開始準備的。
只是司燃月性格頑皮,那時候一直找不到合適的讓她開始學習的契機。
現在鍾其玉出現了,一切都能順其自然的推下去。
司予掃了不情不願的司燃月一眼,剛好下課。
她轉了方向面對著後排,開口,“所有的公式,例題,都已經幫你寫好。
習題冊的練習題先不要做,把基礎打牢靠。
就像你之前抄語文那樣,將這些公式和例題的解題思路抄到爛熟於心,再從簡單難度開始做題。
” 讓司燃月一來就寫題目是行不通的。
那些解題思路司予都寫的土足詳細,只要司燃月肯看就能掌握。
林雙等人目瞪口呆:“天啊老大,你這是要開始學習了??” “連老大都開始學習了,我們還在玩,罪過。
”廬陽無語凝噎,“老大,等你會寫之後是不是就不用傳答案,我們抄你的就可以了?” “好思路啊!”貝柘驚喜道,“老大你太牛了,簡直是捨身取義,為了我們的答案你辛苦了。
” “……不寫。
”司燃月皺眉,將習題冊往前一推,“別耽誤我玩,離我遠點。
” 抄了這麼久語文不夠,現在還讓自己抄公式?自己不過是心血來潮,還真當自己要學習了啊?有那麼多好玩有趣的事,憑什麼自己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司予黑眸幽深,唇角抿得緊緊的。
臉上沒什麼表情的時候立體的五官優勢就凸顯了出來,特有氣勢。
不需要說話就能讓人覺得心虛。
司燃月整體的感覺確實更像司予一些,只是她現在年紀還小,自然做不到司予這麼有氣場。
好像是生氣了。
趙星禾想想也是,這可是司予認真琢磨出來最適合司予的辦法,結果這小崽子卻不買賬,自然會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司燃月本來還想反駁幾句,但是被司予這樣看著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被無形的壓力席捲了。
……兩人僵持了一瞬,趙星禾趕緊說:“說什麼氣話,還不謝人。
” 完了。
家庭矛盾這種事情,趙星禾最不會調解了。
她只會看熱鬧。
司燃月有著青少年非常常見的那種叛逆,就算是知道這是為自己好的,脾氣上來了也不管不顧,也不會給人情面。
也難怪未來的司予說自己搞不定這崽子,司燃月還小,說話衝撞。
司予面冷心熱,又心思敏感,還不會交流,自然會造成溝通上的矛盾。
硬碰硬,誰也不讓誰。
“我沒求著你們做這些,自作多情。
”司燃月說話特橫,雖然沒把那習題冊給一下掃到地上,但是正眼都不看一眼,趴在桌子上不理人,氣氛頓時降到了冰點。
司予也沒好到哪裡去,在位置上坐正了,再也沒轉頭過來。
……怎麼還真吵上了。
周圍的同學都感覺到了異常,變得安靜如雞,大氣都不敢出。
只有趙星禾拿著個棒棒糖,先是在司燃月的頭髮上戳了戳,沒被理。
之後又開始拿著司燃月的爆炸頭開始編小辮子。
司燃月一動不動。
林雙顫著聲音說:“星姐啊……你還是被太歲頭上動土了吧……” 不僅是司燃月在生氣,司予也是,連帶著周圍的氣溫都很低。
雖然司予沒司燃月那麼明顯,但是這種風雨欲來的平靜更叫人可怕。
不愧是母女,生氣都這麼像。
趙星禾在心裡嘖了兩聲,怕是不可能怕的,就是覺得好玩。
司燃月不理她,她就拿著糖剝了糖紙伸手去司予的嘴邊,發出逗小孩吃東西時候的聲音,“來,張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