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口答道:“那是自然。”
而後便將仍然若有所思的冷傲天丟在原地,輕盈地向白芷落迎去。
“我就離開了那麼一小會兒,二位怎麼就鬥了起來?這……”白芷落長嘆一聲,用一種十分失望的語氣說道,“卻叫我生生錯過了一場好戲。”
江卿晚搖頭輕笑道:“此時冷少俠重傷未愈,連御劍都使不得,方才那會兒,又如何稱得上鬥法?待得他恢復周全了,我與他比斗之時,再請夫君你觀禮,如何?”
聽江卿晚似乎不自覺地將“恢復”二字咬的頗重,冷傲天眉頭微皺,神色有些複雜地看了江卿晚一樣,不過在注意到白芷落的目光后,又擺出了他慣常的那幅苦瓜臉,慘笑一聲道:
“苦也,命也,運也!江仙子,待得我恢復之日,以你的天資,不知又進步了多少。你這不是成心要叫白姑娘看我笑話?”
說至白姑娘三字,冷傲天忽然凝眉疑惑道:
“白姑娘方才不是隨那黃書朗去用膳了么?怎麼不過片刻就回來了?”
白芷落聞言長嘆:
“唉,黃書朗那傢伙也是個不靠譜的,等我過去方才知道,原來菜還在地里躺著,水還在井裡藏著呢。”
江卿晚柔聲作憐憫狀道:
“其實也不能完全怪那傢伙,他方才的的確確只是問夫君何時開飯,卻並未告知夫君飯食已經煮好。”
某人說的開心,確實完全無視了方才就是她支白芷落去白跑一趟的罪魁禍首。
也許是對江卿晚的認識經方才她那一番話后又上了一個新高度,冷傲天終於決定引開這個話題。
他微微思索,揚聲道:
“若是白姑娘想要些吃食,不如到山下瞧瞧。在下聽聞距此地不遠處白樺鎮上有一家酒樓做的燒鴨極為好吃,不知道姑娘……”
白芷落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燒,燒鴨!!”
聽到好吃的,她確實不自覺的學那黃書朗一般,話都說不明白了,自然沒有空注意身旁江卿晚那一雙因為噙著笑意,變得愈發明亮的眸子。
第5章 拍賣之始
冷傲天自然發現“燒鴨”二字對白芷落的吸引力,卻也並沒錯過江卿晚眼中藏著的東西。
他目光錯開白芷落的面容,轉向稍遠處,喃喃道:“是了,就是燒鴨。”
“誒?那你說我們應當如何過去?冷少俠你的傷勢未愈,還不能御劍而行。倒不如,我與江仙子二人前去。你就留在這裡,等下我差幾隻小妖去,為你搞來些飯食,怎麼樣?”
白芷落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她現在空有一身修為卻用不出來的事只有江卿晚知道。
可若是在去酒館之時出了什麼岔子,叫這冷傲天抓住了把柄,那才真當稱作一個苦字。
“白姑娘,你這說的是哪裡話?我聽聞江仙子有隻八寶舟,乃是用八種天下奇寶煉製而成。全力催發之時,可容納萬物於其中。只是不知江仙子可願拿出來一用?”
於是等到三人最後終於到了白樺鎮上之時,神清氣爽的卻只有白芷落與江卿晚二人。
可憐那冷傲天一路上明明站在看起來四平八穩的八寶舟內,卻似乎立於暴風雨中一葉扁舟上,其間摔倒次數已然悄悄超越十指之數。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江卿晚在面對受害者恨不得拿小拳拳捶其胸口的眼神時,卻只是有模有樣地說了幾句客套話:
“冷少俠可是暈舟了?要不要吃顆丹藥壓壓驚?”
冷傲天也只能搖搖頭,苦笑著抬手一指幾人身旁的酒樓:“二位姑娘,這便是我說的那家了。”
其實據凡人的角度看來,這白樺鎮遠遠算不得什麼繁華的所在,甚至都比不得白芷落小時候生長的那個縣城。
只有往鎮子裡面走的深了,才能看出些許繁盛的味道。
不過這卻是對於修士來說的熱鬧。
在鎮子中心處,處處皆立著未及天黑,便已經是燈火通明的店鋪。
進出其中,高聲呼喝之輩無不是氣宇軒昂,氣勢凜然的修士。
正中央,則是一棟三層高的木質八角小樓,雕樑畫棟,巧奪天工。
雖然白芷落自覺以她的水平,充其量只能說出來那些鑲嵌在磚瓦木料之間黃澄澄,綠瑩瑩,看起來可以賣好多錢的東西似乎相互關聯交纏,隱約形成了什麼龐雜的陣法,卻說不出來這陣法到底是做什麼的。
小樓門口的垂著的大牌子上刻著金光閃閃的兩個個大字:酒樓!!
這乾脆了當,簡明幹練,完全不符合這酒樓本身裝13氣場的名字令白芷落震驚了片刻。
“敢問冷大俠可否知道這名字,到底是哪位高人起的?”
冷傲天原地駐足,轉身古怪道:
“傳聞中,大陸第一劍仙莫妄曾來此吃酒。酒至半酣時,起身以劍作舞,從此通透其成名劍法,三千繁花,並隨手於一木匾之上刻下酒樓二字。”
“當時這酒館掌柜靈機一動,便將這牌匾懸於門口,並將此處改名酒樓,藉此揚名天下。”
誰知江卿晚搖頭一笑:
“我看未必如此,怕是這傢伙酒至半酣時,才覺獨醉之殤。當真可憐。”言外之意,這大陸第一劍仙不過是只選擇在沉默中爆發的單身狗罷了。
冷傲天卻不以為然,他凝眉搖頭,第一次正色道:“非也,非也。傳聞莫妄劍仙的三千繁花劍取的乃是桃花樹下舞劍,飛花滿天,舞罷,花雨未濕衣之真意。其中奧妙,遠非我等凡夫俗子能比。”
此時站在門口處招呼的小童看這三個傢伙在門口做了許久柱子,終於看不下去了,發了話:
“不知三位客官是來吃酒的,還是來參加拍賣會的?如有邀請令,不知可否交與小人,再由小人代為呈上?”
不等白芷落與冷傲天發話,江卿晚已然先行微笑答道:“只是單單吃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