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假秀恩愛
白芷落覺得江卿晚最近奇怪極了, 不過她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
特別是在自己惡趣味發作, 非要她扮作自己的小娘子之後, 這種奇怪的感覺更加明顯了。
不過她又不敢明明白白地去問江卿晚:“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想法?”
於是白芷落只好讓自己的疑惑就這麼爛在肚子里, 揣著糊塗當明白,讓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兩人已經在村中一家專門招待來自外地旅客的農舍中住了小半個月了。若有外人問, 白芷落便說是她此前曾聽聞這附近仙山上住著一位老名醫,專治各種疑難雜症, 於是便帶了“娘子”來, 希望能尋到名醫, 醫好她的眼睛。
只是名醫沒尋到,娘子倒是受了風寒。於是她無奈之下, 只好先帶著“娘子”借住此村, 希望等“娘子”的病好些了,再離開此處繼續尋找。
這日清早,“病美人”江卿晚借著如今身份“優勢”, 自己賴在床榻上不動,卻把白芷落支使出去, 為她打洗漱的清水。
其實白芷落也樂得從調息靜坐中緩一緩神, 當一當江卿晚的“苦力”。於是她二話沒說, 便出了屋舍,到院子門口處的水井旁,轉動輪軸,吱呀呀把水桶降下去。
這時候她聽見身後有人說話:“敢問公子昨夜過得安穩否?”
白芷落轉頭,看見一個約莫七八歲年紀, 生的玲瓏剔透的娃娃笑嘻嘻沖她招呼。
明明是句尋常的問候之辭,可白芷落卻總覺得這娃娃神情詭異,似乎話裡有話。
於是她眉頭微皺,一邊慢慢地將盛了水的木桶搖上來,一邊低聲道:“怎麼講?”
娃娃上前幾步,踮起腳,示意白芷落低下頭來聽他說話。白芷落照做,卻聽這娃娃悄悄說:“燈昏如夢月沉沉,曲折仙源許恣尋。這詩文雖好,只是二位夜晚鑽研此詩奧妙時,儘力即可,若是太過用力,恐怕會擾了蟲鳥的清夢。”
白芷落懵在那裡,不知道這娃娃在說什麼。
難道是她昨天晚上運功調息時搞出來的動靜吵到了這娃娃休息,這娃娃跑來與她理論了?可是她明明記得自己隨手設下了隔音的屏障的。
江卿晚雖然人在屋子裡面躺著,可是靈識卻飄到了屋子外面,遙遙跟在白芷落身邊。
本來她還有些擔憂這娃娃眼角眉梢閃爍著精明,雖然看不出有修為傍身,卻也不能完全排除是個潛藏著的威脅的可能。
見他單獨找白芷落說話,江卿晚是提起了七八分精神去聽的。
只是在聽到這娃娃所說內容之後,江卿晚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樂了出來。
白芷落知道她在屋子裡偷笑,卻不知道她在笑什麼,於是趕緊靈識傳音道:“你知道這娃娃在說什麼嗎?”
江卿晚卻假裝沒聽見一樣,笑而不語。
這就好像有人先是說“我有一個驚天大秘密要告訴你”,卻在說話前改了主意,打死也不說了一樣。
眼見著那小娃娃跑出了院子門,幾個轉彎后便消失在了巷子里。
白芷落追了幾步,居然沒追上。她也不好意思用修為作弊去追一個娃娃,於是只得放棄。
也幸好她放棄了,否則怕是要被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了。
白芷落正要回去,卻發現村子口處,離她所在的屋舍不遠處,似乎聚集起了一小群人。她有些好奇,便走過去探查。
村中住戶見白芷落過來,紛紛與她打招呼。她也借著這個機會擠到了人群中間,看到了中央空地上那個站著的身著藍色長袍,修為大約築基的男子。
那藍色長袍雙肩位置各用銀線綉了一朵繁複秀麗的菊花,白芷落猜測這是男子所處門派的標誌。
果不其然,只聽這男子說:“各位鄉親,在下銀菊閣張三。”
白芷落忽然想笑,心說話你叫張三,我還叫李四呢。
經過這男子一番解釋,白芷落大約知道了這群人的來歷。原來這群銀菊閣練氣期弟子在出門歷練結束后回銀菊閣的路上,途徑此處小村莊附近時,卻發現所乘飛舟不知怎麼,就是無法發動。
這群人普遍沒有空間靈器,又不能同那些辟穀的修士一般,不用進食。本來靈舟損壞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偏偏裝著這些修士口糧的隔間門也隨著靈舟一起損壞了,死活打不開。
於是在給門派傳訊許久無果之後,這群餓的不行的修士終於派出了一個築基期修士,跑到這附近的村莊來討食吃。
白芷落覺得,按照這群傢伙倒霉的程度,恐怕連喝口涼水都要塞牙。
好戲看畢,白芷落正欲離開,卻忽然看見江卿晚拄著她竹杖,慢慢地從屋舍中挪了出來,往這邊走過來。
她口中還低低呼喊這白芷落:“夫君,夫君,你在哪裡?你怎麼一句話不說便走了?你是不是嫌棄我不好了?你走了,不要我了,叫我怎麼好好活在這世上?”
白芷落:前排圍觀戲精大佬
乖巧.jpg
同時她聽到了江卿晚的靈識傳音:“我們想辦法混上他們的飛舟,跟他們一起走。聽雨閣不會妄動干戈,去搜查銀菊閣的飛舟的。”
果然,她猜的不錯,先前那小童不簡單。
只怕銀菊閣此次歷練出的問題,也是那小童在背後搞的鬼。
看那小童之前對白芷落說的話,江卿晚猜測他並無惡意。即便是她用了秘法,也看不透那小童的修為,這“娃娃”顯然遠遠超出了她所能想象的境界。這樣即便是他想對她二人不利,她也毫無辦法。
江卿晚如今只敢賭上一賭。
只是她不知道,這小童是不是白芷落暗地裡請來的幫手,畢竟那虎妖的來歷,她至今也摸不透。
若是白芷落知道她在想什麼,定然會絕望地搖一搖她的肩膀,隨後仰天長嘯,痛哭流涕,悲憤至極地怒吼一聲:“行行行,我是大佬,我是大佬!您厲害,您牛逼,您無人能敵,您全家都是大佬!”
索性她不知道,還只當是江卿晚日常腦子一抽,想出了這麼個主意。
不過如今她裝的可是一個愛惜“娘子”的夫君,江卿晚的主意,無論多麼不靠譜,她都還是要聽的。
不過這聽,也分不同種聽法。
看著江卿晚這足以讓最狂妄的蛇精病低頭的浮誇的演技,她又怎麼好意思隨意敷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