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這英雄空有武松的本領,卻生了一副武大郎的樣貌,美女怕是會說:“小女來世定願做牛做馬,以報英雄大恩。”
所以……她應該慶幸自己至少還生了一副好麵皮嗎?
白芷落捉住江卿晚的手,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平復了一下胸中翻湧著的不知道是氣惱還是覺得好笑的心緒,字字道:“我從未想過要你如何回報我,更遑論以身相許了。你要是真的心懷感激,那就……”
想起來江卿晚畫的那個“王”字還在自己臉上掛著,眼珠一轉,惡從心頭起。
於是她嘿嘿一笑,猥瑣道:“那你便一會兒也在額頭上畫個‘王’字,同我一起去街上溜上一圈,可好?”
“哦,對了,方才我背你來此家客棧中時,可是將你當作我的‘娘子’介紹的。故而,我們一會兒出門的時候,你可還得扮作我的娘子喲~不然,露餡了可就不妙了。”
叫你方才戲弄我!遭報應了是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我就問你害不害怕!!
第29章 又現腦補
很快,白芷落便重新將妝上好,不顧江卿晚的抗議,在她額頭上拿艷紅的花泥畫了一個小小的“王”字,隨後便拖著她順著樓梯,往一層去了。
白芷落被魔門追殺了那麼些時日,儘管她沒說,可是身心定然早已困頓的不行。江卿晚自然明白這一點,故而她明明覺得頭頂“王”字甚是尷尬,可還是容著白芷落胡鬧。
此刻時辰尚早,客棧中並無太多客人往來。
大門口處,那昨日白芷落見過的那位店家,此時正為四周牆壁底下立著的花瓶上篆刻著的陣法中添加靈石粉末。
聽到樓梯處有聲響,他轉頭一看,卻見白芷落正拉扯著江卿晚,輾轉下樓。
這一看,他卻是呆住了。
白芷落易容成的漢子頂多算得上眉目清秀,看了不至於雙目被炭燒火灼。然而相比之下,江卿晚縱然同樣遮掩了自己的容貌,可只單單憑藉剩下的幾成,便仍能算傾國傾城。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注意到那店家的目光已經停留在江卿晚身上很久了,白芷落不知道怎麼,心中有些不舒服。於是她接連咳嗽了好幾聲,試圖轉移店家的注意力。
那店家如夢初醒般“啊”了一聲,眼神方才戀戀不捨地從江卿晚身上移開,落回白芷落身上。他搖搖頭,長嘆一聲,目光中透著惋惜之色,對白芷落道:“尊夫人當真花容月貌。”
在他眼中,江卿晚眉眼如畫,清雅似水,額頭上幾筆花泥所成的“落霞”妝更是為她添了三分明艷,四分嫵媚。當真如朵素色牡丹,富麗堂皇,卻又不過分艷俗。
相比之下,白芷落頭頂上的那個“王”字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有些怪誕可笑。
於是頓了頓,這店家繼續道:“同樣是這‘落霞’妝,畫在夫人面上,那叫一個端莊典雅;畫在那些尋常女子眉間,卻如雞頂鳳羽,比不得夫人半分風采。”
江卿晚聞言,淡淡道:“過獎了。”
白芷落聽這店家誇讚江卿晚,心中雖然十分酸爽,可大體上還是高興的。她思量著,既然江卿晚這樣的傢伙都能被店家誇讚一番,比她強上不少的自己想來也能。
可是店家卻並不明白她的意思,見她立在原地不動,覺得有些奇怪,本想就這樣繼續給陣法添加靈石粉,可是看著她臉上的“王”字,覺得就這樣讓她走上街去有些不道德,於是他躊躇道:
“客官,您……唉,恕小人多言,您面上有個王字……還是儘早拭去為妙。”
江卿晚挑起唇角,微微地笑了,對那店家道:“無礙,我家夫君樂意。”
白芷落此時有些懷疑江卿晚頭頂上的那個“王”字是個假的,不然那店家怎麼會眼花(瞎)到把它看成什麼她完全沒聽過的妝。
不過有句話叫,自己立過的flag,就是跪著也要扛,於是她不得不故作高深,咧嘴笑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頭頂的字乃是不久前剛從一得道天師手中求來保平安的符文,每月只有特定日子才會顯現。這不,今天正好到日子了。”
儘管店家仍然面帶狐疑之色,可口中還是應道:“原來如此,是小人無知了。”
眼看這江,白二人慢慢往門口走去,那店家一拍手,突然叫住了白芷落:“客官稍等。”
白芷落定住腳步,假裝疑惑回頭,卻聽店家吞/吞/吐/吐地說:“不是小人多嘴,只是客官……您的房錢似乎還未給?”
一聽店家這話,白芷落頓時苦了一張臉,眼神時不時往江卿晚的方向亂瞟。
她明明原先做好了痛宰江卿晚一頓的心理準備,只想等著頭頂假“王”的傢伙走著走著,突然想起來她二人還未付房錢,良心發現,便把靈石交了。
又哪曾想過,那老闆居然直接管她要上了房錢?
江卿晚見她的手在儲物袋上摸來摸去,就是不把靈石掏出來,知道她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於是笑盈盈翻手取出來三塊中品靈石,交給老闆,輕巧道:“我家夫君出行時,曾將靈石分了幾塊與我保管。故而房錢這事,你應當問我才對。”
店家見她笑得清揚,又是一呆,不過在白芷落“兇殘”目光的注視下,還是低下頭,雙手接過江卿晚遞過來的靈石,同時嘴唇微微動:“說自己不怕老婆,是不怕,靈石都歸了老婆保管。我看,他也就敢在老婆睡覺的時候逞能罷了。”
江卿晚耳朵好使極了,店家幾乎微不可查的那一番話叫她聽進去了個八/九不離十,儘管明白白芷落不大可能真的說自己什麼,可還是揚聲問道:“你說,我相公先前說我什麼了?”
老闆瞄一眼沖他擠眉弄眼的白芷落,連忙慌張道:“沒什麼,沒什麼,夫人多慮了。”
江卿晚面上的笑容愈發甜膩了,像是浸了蜜的蛋糕,香香軟軟,叫食客縱然知道其中藏了穿腸之毒,也要一口咬下。
她斜睨白芷落,語調微揚:“是么?”
白芷落連忙道:“不不不,你誤會了。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說你什麼的。”
見江卿晚仍然盯著她看,白芷落本欲服軟,卻忽然想到現在自己扮的才是夫君的角色,於是忽然變得理直氣壯:“看什麼看!難道你還不相信我?”
江卿晚歪著腦袋,上下打量著她:“自然是不敢不信的,只是……你這麼凶我,我可是會傷心的。”
白芷落:笑容逐漸僵硬.jpg
等到店家終於決定一腳踹翻“狗糧”,恭(十)恭(分)敬(憤)敬(怒)地將二人請(攆)出去的時候,江卿晚面上的笑,仍如春風點水,漣漪盈盈。
……
此時當空一輪清朗明日高懸,不叫人覺得炎熱,反而使人感到眼前明亮,清爽愉悅之感從肺腑而生。
儘管江卿晚知道魔修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此後旅途必將坎坷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