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你是去杭州救我,碰巧遇到李公子的,我替你說了吧!」隨即:「唉!我以為天下之事,不患嚴,只怕松;不患清明,只怕混沌。
如原來真是幼稚可笑啊!」說完搖頭嘆氣。
李瑟奇道:「不會吧!天下清明,豈不是好,這我倒不懂了。
」楊榮道:「你記得我曾答應過你,令你贈的銀兩一文不少,都用在百姓身上」李瑟道:「當然記得。
大人英名傳天下,我是相信你能做到的。
」楊榮道:「可是要不是士奇兄幫忙,我就會鬧出大紕漏了。
」李瑟道:「呃?」知道裡面肯定有大文章了。
楊榮道:「我任杭州知府期間,紀律嚴明,殫心竭慮為百姓做事,雖獲好名,效甚微。
貪官污吏,斬之不盡,殺之不絕,見我嚴厲戒貪,雖不敢再行的貪污,可是卻行事更加隱蔽詭秘,令人防不勝防。
每到我政令一下,著法兒的耽擱延誤,我卻不易抓住他們的把柄,說來我對杭州的百姓,啊!沒有為他們做什幺事情。
」李瑟聽得愣住。
解縉道:「廉所以戒貪。
我果不貪,又何必標一廉名,以來貪夫之側目;讓。
我果不爭,又何必立一讓的,以致暴客之彎弓?此誠君子之戒!」李瑟聽了固是一震,大受啟發,楊榮也一怔,道:「解兄果然不愧才子之名,有見地。
」楊榮又道:「我在杭州辦事,處處受到掣肘,這些人見我擋了他們的財路,來要趕我走。
澇災一到,他們更是處處和我作對。
銀子不被人貪污,可不好,那又有什幺意義?幸好士奇兄駕臨杭州,一番教誨,令我茅塞頓美的交了差事。
這次我回京再入文淵閣,理事再不魯莽了,聖上說我直,行事失度』,原來大有道理啊!」李瑟道:「請教了,大人如何治好那些官員的?」楊榮道:「士奇兄請闡發高論吧!」楊士奇笑道:「什幺高論,我只一心為民辦好事情而已。
要說這些官員,是的,如果以『貪』字衡量天下官員,我看那是天下無官不貪,我們的俸越是官大,開銷越是不足,不過有良心的官員,收受的少罷了。
何為好專心做事的官員,那才是好官,人心貪慾,除少數之人,蓋未可免,國無論如何嚴酷,終究還要人來執行的,那樣就有人情可循。
觀千年來的究情理法三字,情在法前,那樣豈能杜絕『貪』字?唉!如果後世能做人,法在情理之前,那樣恐怕才是廉潔盛世呢?」幾人聽了都是點頭,楊士奇又道:「我對待屬下,講究嚴於律己,寬以待人,教導他們。
不過榮兄和我不同,我建議榮兄,對於講義氣的官員,那幺朋友,告訴他如果拿他當朋友,那幺善待百姓,便是對他的義氣。
各種待的方法不同,不能都一概視為下屬,只拿法律壓人,且要溫和的和他理,畢竟官員們都是讀書人,大多數都是好樣的,不過官員的俸祿實在,我們幾人都有皇上賞賜的莊園,否則,以我們的俸祿,能夠養活家人不知道他們的俸祿是多少,不過料來楊士奇不能胡說,想起自己對官場解不多,但在薛瑤光那次聚會的時候亂髮議論,大是羞愧。
楊榮道:「不錯,我在杭州受士奇兄的教誨后,便改變了行事的方法,以前我,我都是不去的,如此成了孤家寡人。
除了和屬下談公事外,一點沒如何能夠做到知人善任呢?而且以前我太過清明,別人見了我,只想躲子小人,各有用處,只有各用其道,方為正理。
何為好官?能吏方為好是撈得一個清明的名聲,可是說到功績,卻是沒有,那算什幺好官呢?中庸之道,和光同塵,才是最好的辦法啊!」解縉道:「廉官多無後,以其太清也;痴人每多福,以其近厚也。
故君子雖不可無含垢納污之雅量。
雖戒痴頑,亦不必有察淵洗垢之精明。
況且身的官員也不在少數,他們只為求得自己的清名,做事不知變通,那如何事情呢?」楊士奇道:「此言誠是,辦好一件事情不容易的,一旦陷入一個標準看待問便不容易成事了。
」李瑟謙道:「聽諸位高論,小子汗顏無比,以前曾以為天下之事,容易的很道:「少年的人,不患其不奮迅,常患奮迅而成魯莽,故當抑其躁心;,不患其不持重,常患以持重而成退縮,故當振其惰氣。
這些都應該注過不管怎幺說來,當今天下都是缺少你這樣的年輕人的衝勁,人人都老那還能做出什幺事情出來呢?大家都是隨波逐流,社會豈能進步!百姓!」楊士奇皺眉道:「解兄說的不錯,可是說到這裡,我有些話,不知說來解兄」解縉道:「士奇兄必有金玉良言,請不必顧忌,但說無妨!」楊士奇道:「楊修之軀見殺於曹操,以露己之長也;韋誕之墓見伐於鍾繇,美也。
故哲士多匿采以韜光,至人常遜美而公善。
兄才高八斗,行事卻,恐有前人之憂啊!」解縉肅容道:「請教了!」楊士奇道:「我記得閣下自幼穎敏,洪武二土一年就高舉進士。
授中書庶吉帝之前甚見愛重。
一日,先帝在大庖西室,對你道:」朕與爾義則君臣,,當知無不言。
『兄即日便上封事萬言,其中有幾句,就是現在,我依「近年以來,台綱不肅。
以刑名輕重為能事,以問囚多寡為勛勞,甚非要、長風采也。
御史糾彈,皆承密旨。
每聞上有赦宥,則必故為執持。
意謂如此,則上恩愈重。
此皆小人趨媚效勞之細術,陛下何不肝膽而鏡照之哉?陛下進人不擇賢否,授職不量重輕。
建不為君用之法,所謂取之盡錙銖;置朋奸,所謂用之如泥沙。
監生進士,經明行修,而多屈於下僚;孝廉人材,,而或佈於朝省。
椎埋嚚悍之夫,闒茸下愚之輩。
朝捐刀鑷,暮擁冠裳。
左棄筐篋,右綰組符。
是故賢者羞為之等列,庸人悉習其風流。
以貪婪苟免為得潔受刑為飾辭。
出於吏部者無賢否之分,入於刑部者無枉直之判。
天下任喜怒為生殺,而不知皆臣下之乏忠良也!』」解縉道:「昔日之不經之言,難為士奇兄還記得,惶恐惶恐!」楊士奇笑道:「我佩服閣下的膽量,敢直言告訴先帝『天下皆謂陛下任喜怒你是第一人啊!」解縉也笑道:「幼時之事,現在想來,我命也是真大!不過先帝對我,可說量啊!」李瑟和楊榮都點頭稱是。
李瑟雖然對朝廷的事情不熟悉,但他知道先帝太祖是殘酷好殺的人,生性又多疑,當面直刺他的人,沒有被他殺了,真是奇道:「你知道就好,可是對當今聖上,你為何也不知檢點呢?我記得上曾對你說:」有一個書上的句子,很難對出下句,這個書句是『色難』。
『你隨口答道:「容易。
』過了一會兒,聖上還未理解,問道:」你既然說容易,久還沒對上?『你這才答道:「剛才已經對上了。
』聖上這才省悟,大這事流傳天下,天下人都道你才大如斗,可是你知道嗎,這就是大忌,藏,你還不自知嗎?」解縉苦笑道:「士奇兄是真的愛我之人,如此良言,大紳(解縉,字大紳)我不是不知,只是秉性已成,要改難矣啊!」李瑟奇怪地道:「那幺方才的對聯,解先生裝做對不上,才好嗎?」楊士奇道:「那倒也不用,只要如實說出下句就可,炫耀才學,令皇上難堪,之道?酷烈之禍,多起於玩忽之人;盛滿之功,常敗於細微之事。
故語人道好,須防一人著腦;事事有功,須防一事不終。
『中山王徐達,其不知避諱,終不免死得不明不白。
前事不遠,寧不鑒乎?「解縉對楊士奇一鞠到底,道:「多謝教誨,不過既知禍患,我必有應變之道完對李瑟一笑,道:「說不定公子就是我的救命之人呢?」李瑟怔道:「我?怎幺可能呢!我可什幺都不懂。
」楊榮這時才笑道:「這都是后話,來,請飲酒,菜已上得齊備了,我們只談,吟詩作對,不要再論些別事了。
」三人齊聲叫好,不免痛飲起來,起初李瑟在三人面前還有些顧忌,一會兒幾,在三人談笑風生下,也自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