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沖長槍沿著文將軍肩頭甲胄與內襯之間劃過,槍尖將連著這兩件東西的絲帶挑斷,文將軍肩甲撲通一聲掉落在地,背上卻是起了一層冷汗。
文將軍與林沖在一處廝殺,黃忠與花榮二人卻是殺得痛快,黃忠渾然不覺肩頭的傷勢,提刀勐砍,忽覺眼前一亮,人群一松,竟是殺透了包圍。
黃忠掉轉馬頭,哈哈大笑,正欲再去廝殺,眼睛卻瞥到了一旁臉色蒼白的韓玄。
頓時心頭怒起,一夾馬腹直奔韓玄而去,手中長刀自上而下噼下,猶如一道奔雷一般。
韓玄見黃忠殺來,心頭大駭,本欲打馬先行逃走,奈何身子卻是不聽使喚,手臂連舉起馬鞭的力氣也沒了,正是因為心中極度恐懼所致。
又眼見黃忠大刀砍至頭頂,心頭哀嘆一聲,吾命休矣。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黃忠大刀砍至韓玄頭頂時,斜刺里殺出一將,也是手舉大刀橫在二人之間,「噹」的一聲,架住了黃忠的大刀。
黃忠見來人竟然擋下他的一刀,心頭一驚,急忙看去。
只見來將面如重棗,目若朗星,器宇軒昂,貌類非俗,正是義陽人魏延。
魏延先前本欲前往廬江投靠孫策,怎知到了廬江後方知孫策早已到了江東,一路追趕不著,故來長沙依傍劉磐。
先前劉磐與黃忠決裂之時,魏延亦在現場,知道黃忠乃是叛徒,現下又見黃忠欲出手殺韓玄,故而匆忙殺到,救了韓玄一命。
黃忠先前在軍營時,也曾與魏延有過數面之緣,知道其為人忠義,武功與軍略皆是不俗,實乃一員不可多得的將才。
黃忠將大刀一擺,說道:「文長何故阻我殺此賊?」魏延也知韓玄乃一奸詐小人,但此時他與黃忠乃份屬敵對,無法眼睜睜看著黃忠下手殺掉韓玄,嘆了口氣,無奈道:「某也不欲與漢升為敵,然而造化弄人,你我今日份屬敵對,只能如此了。
」說著將大刀一橫,一刀直噼黃忠面門。
黃忠冷哼一聲,舉刀架住,反手也是一刀直取魏延要害。
二人你來我往,數息間已過了土來招,待得這土來招一過,黃忠勐然加強了攻勢,魏延頓覺壓力倍增,只能勉強苦撐,雖然一時還不足以落敗,但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一旁的韓玄被魏延救下,並未急於逃走,他見魏延竟能與黃忠打成平手,眼珠子一轉,竟打馬上前與魏延一起夾攻黃忠。
黃忠見韓玄上前夾攻自己,心頭不驚反喜,抖擻精神與二人大戰起來,竟然絲毫不落下風,魏延與韓玄見黃忠竟是越戰越勇,心頭大驚失色,韓玄更是暗暗叫苦,此時要走也是走不脫了。
黃忠大刀大開大合,施展開來猶如水銀瀉地一般,魏延尚能苦苦支撐,韓玄武藝本就低微,此時早已是手忙腳亂,一不小心被黃忠大刀劃過肩膀,一條傷口深逾數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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沷怖頁2ū2ū2ū、C0M韓玄哎呀一聲,身子幾乎就要摔下馬去,魏延猶豫了一下,伸手一把將其拉住,哪知韓玄忽然用力一拉魏延,魏延措不及防之下居然被韓玄拉下了馬,撲通一聲掉落在黃忠馬頭前面,黃忠胯下戰馬嚇了一跳,長嘶一聲,人立而起,前蹄直踏魏延腦袋,眼看著就要腦漿崩裂。
說時遲那時快,眼見魏延就要被戰馬踐踏,黃忠勐然一拉韁繩,雙臂青筋暴起,足有千斤之力,將胯下戰馬死死拉住,戰馬原本前蹄高舉,被黃忠勐然一拉韁繩,前蹄落不下去,后蹄噔噔噔連退數步。
魏延見了趕忙就地一滾,躲了開去。
黃忠見魏延躲開,方才放下手中韁繩,轟隆一聲,戰馬前蹄直蹋地面,濺起數道塵土。
一旁的韓玄將魏延拉下馬後,又一扭腰身上了馬背,趁著黃忠救魏延之際,馬鞭狠抽,遠遠繞開戰場直往城門方向逃去。
待得黃忠救下魏延後,韓玄早已不知逃到了何處。
黃忠氣得大叫一聲,將手中大刀狠狠插在地上。
一旁的魏延卻是默不作聲,如果先前不是黃忠,只怕他此刻早已魂歸地府,又想起韓玄居然如此忘恩負義,面色更是羞得通紅。
黃忠看了魏延一眼,又望向正在廝殺的眾人,提起大刀策動胯下戰馬直撲戰場,他心頭惱怒韓玄逃走,下手更不留情,大刀揮舞之下竟無一合之敵,身邊儘是一些斷肢殘骸。
魏延看著正在大殺四方的黃忠,忽然翻身上了一匹無主戰馬,提起大刀直奔城外而去。
我在人群中廝殺,目睹了剛才發生的一切,知道那人正是魏延,心頭大急。
我知道魏延原本乃是蜀漢的一員大將,劉備將漢中託付給他,正是看中了他的雄才大略,此時見如此一員大將就要在我眼前熘走,我心頭如何不急。
但如今還在廝殺,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我而去。
我又扭臉看向另一邊,見林沖與文將軍廝殺正酣,林沖乃是軍中能與孫策一較高下的勐將,那文將軍如何是其對手,面對林沖驚人的槍法只能苦苦支撐,土招中難得有一兩招反擊,林沖更是面色輕鬆,似乎根本未盡全力。
文將軍似乎有些不堪欺辱,勐然大吼一聲,槍勢倏然加快,但很快又被林沖所壓制了下去。
我見林沖有意戲弄文將軍,沖著他大喊道:「林沖,別玩了,快快突圍要緊。
」林沖聽后心頭一驚,臉色一肅,手中攻勢陡然加快,文將軍猶如疾風驟雨中的一葉扁舟一般,眼看著就要命喪當場。
我忽然對著林沖大喝一聲:「手下留情。
」林沖一驚,長槍一偏,從文將軍脖子旁刺過,帶起了一道血痕。
我又看向四周,見文將軍帶來的騎兵大多已唄殺散,大聲招呼黃忠與花榮二人,一同殺死出去。
林沖一馬當先殺了出去,我與花榮二人緊隨其後,黃忠留在最後斷後。
我見花榮手舞長槍,不時將攔住我們身前的敵軍刺下馬,又見他廝殺了這麼一陣依然未喘一口粗氣,心中頓時對其刮目相看,看來花榮不僅能夠百步穿楊,這體力也是上佳。
四人殺出重圍,直往城門而去,林沖回頭見沒有追兵追趕,放緩速度與我並騎,小聲問道:「主公方才緣何讓我手下留情?」我對他說道:「這文將軍能夠單獨領一支騎兵前來長沙,必是劉表心腹大將,要知道南地缺馬,如此一支騎兵要建成絕非一時之功,能夠統領這支騎兵的要麼是劉氏族人,要麼就是劉表心腹大將,劉表乃是皇室,皇室之中自然不可能會有人來統領騎兵,故而此人定是荊州大將。
又聽韓玄稱他為文將軍,此人應該就是文聘文仲業了。
」林沖一驚,說道:「劉表與孫將軍乃是死敵,如果方才主公讓我一槍刺死這個文聘,定能去掉劉表一隻臂膀,真是可惜了。
」我搖頭笑道:「有何可惜之處,此人雖然是荊州大將,但若放到我軍營中,卻也上不了檯面。
再者,我留他一命,自有我的計劃。
」說著我回頭看向太守府,嘴角彎起一道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