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嫌晚 - 29. 你都是這樣追人的?

佳人撞入懷,自然沒放手的道理。
徐究東認出對方后,反應極快的將人抱個滿懷。
溫朔倒在他的胸膛前,愣神一陣后才推開他。
「發生何事了?眼睛這麼紅。」徐究東蹙眉,仔細瞧他的臉擔憂問。
「沒事。」溫朔別過眼,他此時此刻壓根兒不想和眼前這害他失戀的罪魁禍首說任何一句話。
徐究東這人很強勢,捧起溫朔的臉強迫對視。
「蕭和然惹你傷心了?」他沉聲問。
聽到這話溫朔更是來氣,用力拍開他的手,語氣不善回道:「不關你的事。」
徐究東神情轉為落寞,「也是,畢竟你喜歡的人是他不是我。」
「知道就好,那可以讓開了嗎?我要回家了。」溫朔語氣稍稍緩和,他累了,現下只想將自己藏起來,冷靜一陣子。
「不讓,除非你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徐究東收拾下心情,繼續堅持。
溫朔瞪著他半晌才啟口,他現在情緒很低落,語氣顯得更不耐煩,「拜託你離我遠一點,去找你女朋友,別再來煩我了,可以嗎?」
徐究東淡然搖頭,「我們剛分手了。」
溫朔聞言瞪大雙眸,震驚望他。
他沒想到徐究東竟說到做到,一時之間啞然無語。
該不會今天是分手日?全世界都在失戀?
「所以我可以正式追你了。」
接著,徐究東又丟下另一顆震撼彈,把溫朔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瘋了嗎?他這是瘋了沒錯吧?
溫朔退一步,徐究東就往前一步,霸道任性,不讓他有逃離的機會。
「溫朔,我是認真的。」他動作輕柔的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前,神情溫柔真摯,如溫朔夢中的他一般,叫人恍惚。
徐究東道出的話語滿是堅定,沒有絲毫遲疑,沒有半分猶豫,卻刺疼了溫朔的心。
來不及了,轉瞬即逝的愛,他不想再擁有。
「溫朔,我??」
「別說。」溫朔著急低吼,他掙開他的手,崩潰似的低語,「拜託,什麼都別說出口??」
徐究東的心同樣難受著,欲伸手再拉他時,卻被溫朔的下一句話給停滯了動作。
「我下個月要去日本唸書了。」
風,拂亂了前方碎發,遮掩住通紅雙眸。
徐究東感覺喉嚨似有根刺卡著,翕動幾下卻什麼都道不出。
身體的力氣逐漸被抽光,他邁步上前抓著溫朔的雙肩,手指收攏緊緊攀住他。
溫朔別開眼不敢瞧他,兩人沉默半晌,徐究東啞聲問,「??何時決定的?」
溫朔遲疑了一會兒,細聲回覆,「十二月底。」
現在已二月初,也就是說溫朔瞞他瞞了兩個月??
徐究東憤然抬首,「溫朔,你故意的?」
「不是,我??」
溫朔百口莫辯,他起初確實是說不出口,本打算剛放寒假的那幾日找機會告知他,沒想到徐究東卻發高燒,之後兩人又再次陷入冷戰。
結果一再拖延,才會演變成於這種情況下道出,溫朔難免覺得愧疚。
深吸口氣,徐究東又問,「何時離開?」
「??三月十日。」
聞言,徐究東腦袋瞬間一片空白,胸口堵的發疼。
只剩一個月溫朔就要離開,結果他竟然現在才知曉,簡直快氣瘋。
「你把我當什麼了?」他幾乎是吼出聲的。
溫朔愣了下,慌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拖到現在才告訴你,在這之前我們有一段時間關係不太好,所以才沒說。」
徐究東瞪著溫朔半晌,無力放開手,苦澀一哂,「溫朔,我於你來說究竟算什麼?這麼重要的事,為何不是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承認是我的錯,但當時的情況已夠讓我覺得煩躁,哪會再想到這事。」
「但你現在才說,我更難受。」徐究東的臉色很難看,淚水漸漸匯聚。
「我好不容易才發現了自己的心意,你卻要離開,連調適的時間都沒有??況且你是去日本,以後還能否見面都是一大問題。」
說完最後一句,他已哽咽。
溫朔靜靜凝望他,忽地伸手將人拽入懷裡,溫聲安撫,「對不起,但我保證一定會再見面。」
徐究東趴在他的肩上好一陣子才抬首,雙眸通紅。
他吸了吸鼻子,抬手推開溫朔,冷聲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溫朔猶豫了下,他繼續待下去確實也改變不了什麼,同樣的他亦需要重新收拾心情。
「好,回家路上小心。」
溫朔說完就邁步離開。
徐究東杵在原地好一會兒,轉身頹然坐在長椅上往上空望去。
陽光隱蔽在烏雲中,天空沉甸甸的,起風時捎來寒意,怪不得這麼冷。
嘆了口氣,今日實在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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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一週過後就開學了,溫朔獨自往捷運站的方向走去。
自那天起,他和徐究東又斷了聯繫,反倒是蕭和然在分手后的第三天又來電約今日見面。
他的語氣和平時無異,溫柔慵懶,絲毫不悅也無,叫溫朔聽著有些難受,遲疑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
溫朔抬首望向風和日麗的青空,心情舒暢了些。
他得打起精神,到了學校後主動找徐究東緩解關係,相處時間只剩一個月,他不希望這段友情陷入膠著。
走沒幾步,後方卻傳來徐究東的叫喚聲。
以為聽錯了的溫朔繼續往前走,直至徐究東追上他,拉住他的手臂,他才愕然回首。
今日陽光燦爛,照耀在澄澈的眼眸中,波光粼粼很是炫目。
他揚起的嘴角盛滿和煦笑意,不知不覺的淌入溫朔的心房裡,化了一地柔軟。
「怎沒等我自己先走了?」徐究東微蹙眉抱怨。
溫朔怔怔說了句,「以為你又不來了??」
「怎麼可能,雖然對你真的很生氣,但只剩一個月能見面,我不想繼續吵架。」他語調輕快的說。
溫朔小心翼翼的覷著他的側顏,沒了那日的愁雲慘霧,換上的是虹銷雨霽的清朗。
正困惑他的改變時,徐究東接下來的話語倒是為他解惑。
「我這幾天想了很多,也去查了各種資料,也許現在準備有點來不及了,但我還是想努力看看。」
溫朔大概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沒接話。
徐究東停下步伐,收起笑容正色道:「溫朔,我想跟你一起去日本念大學。」
溫朔似乎被嚇的不輕,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整理好思緒。
「徐究東,你瘋了嗎?」他忍不住罵出聲,一絲感動也無。
徐究東早猜到他會有這種反應,聳了聳肩淡然回應,「認真的,我可是經過深思熟慮后才做的決定。」
溫朔急了,不希望他衝動誤了自己的未來,「先別說你的日文基礎是零,沁姨能答應嗎?你有想過她的感受嗎?」
「我跟我媽談過了,她說如果這是我自己認真考慮過後而做的決定,她一概支持。」徐究東從頭至尾都很冷靜,好整以暇地給出回答。
溫朔一焦慮就習慣咬唇,徐究東見狀微蹙眉,伸出手指按壓在他的唇上,溫朔驚了下往後退。
「你做什麼?」
「唇都要被你咬破了。」徐究東身子微微前傾,戲謔的在他耳邊說了句,「再咬就親你。」
溫朔:「??」
他趕忙離他好幾步遠,煩透了。
徐究東自從開竅后追人追的更緊了,他抓住他的手臂將人拉回,「別再逃了。」
溫朔不悅的睨他一眼,「你和姜蕎茵分手了,但我沒有,所以別纏著我。」
暫時他還不想讓徐究東知曉他和蕭和然已分手,他得用這個藉口來逃避徐究東的靠近,所以選擇說謊。
「嗯,我知道。」
「那你還??」
話未落,徐究東忽地俯身在他唇上偷了個吻。
他的吻落得很輕,如羽毛般搔刮著溫朔的心尖,耳根瞬間泛紅。
「因為我發現,你對我並不是全然沒感覺,對吧?」他在他的耳畔旁輕語,伴隨幾聲悶笑。
溫朔穩住內心的波動,強迫自己抬眸同徐究東對視,「並沒這回事。」
「喔。」徐究東始終勾著唇角,語氣輕浮,「但你臉紅了。」
溫朔先是一怔,忿忿推開他,「滾,反正我不喜歡你,所以別再自作多情。」
不待他反應,溫朔快速往前走了幾步,迅速整理好情緒,不輕不重的道了句,「對我來說,你只是最好的朋友。」
他以為徐究東會就此放棄,或是像之前一般沉默,卻沒想到他竟直直走向他,搭著他的肩說,「知道了,我會努力成為你最好的男朋友。」
溫朔:「??」
他不是第一天認識徐究東,卻沒想到他的臉皮竟這麼厚,怪不得能追到姜蕎茵。
溫朔微微垂下眼眸,他那時大概也是這樣追她的,那麼熱情、那麼黏人??
思及此更想推開他,不全然是因吃醋,而是擔心他搞錯對象。
僅存的友誼,不希望也碎裂。
「你都是這樣追人的?」溫朔口吻如雲淡風輕,平靜無波,眼睫卻微微顫動,似乎在害怕著徐究東的回覆。
「我也只追過蕎茵,但不是像現在這樣,靦腆多了。」徐究東側頭用鼻尖蹭了蹭他的發,「對你我倒是積極的很,就怕搶不過來。」
呼吸,逐漸困難。
心跳,不受控制。
溫朔垂眸掩去眼底炙熱的悸動,靜默了好半晌才低聲道:「那就別搶了。」
他都要去日本了,還浪費時間和精力在他身上,不值得。
再者他亦沒法每天都陪伴於他身旁,時間一久不得變心?
轉瞬即逝的愛,在他們未成熟的年紀里是常態,況且在這之前徐究東是喜歡異性的大直男,因此現在的他不過是一時的鬼迷心竅罷了。
待清醒了,他不過是徐究東的青春歲月中的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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