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嫌晚 - 19. 忘了吧 (2/2)

意識到了自己的無恥,徐究東重重一嘆,他真的是個不可原諒的王八蛋。
徐究東覷著溫朔半晌,見他睫毛微顫似乎睡得不安穩,更感自責。
他動作輕柔的撫著溫朔的臉頰,俯身在他耳邊道了句,「對不起。」
隨即他便下樓,留溫朔一人好好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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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真的累壞了,溫朔睡到下午才醒來。
他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子,迷迷糊糊的望著眼前和自己房間里擺設不同的空間,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半晌才想起他還在徐究東他家。
但他記得自己原本是在沙發上睡著的,怎會在他房裡醒來?
溫朔想了下,大概是徐究東將他抱上樓。
一想起這人眉頭再次鎖緊,儘管現下實在不想面對他,但終究得把話談清楚,否則日後會無比尷尬。
正要下床時房門卻被打開,溫朔聞聲心頭一震,垂著的頭僵在那不敢抬起,雙手更是不自覺的將被單抓皺一片。
「溫朔??」徐究東神情凝重,嗓音低沉的喊了聲他的名字。
見溫朔不理他,徐究東走至他面前彎腰道歉,「對不起,昨晚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一股委屈湧上心頭,溫朔鼻頭一酸,眼眶凝聚淚水,他緊咬下唇不想讓徐究東發現他的脆弱。
「你可以罵我打我,狠狠揍我幾拳都行,我??」
徐究東的話語還未說完,溫朔便截斷,「別說了。」
他抬手用力擦去滾落的淚珠,顫著聲音回覆,「我不想去猜測你的想法,也不想去探討你昨晚的混帳行為,我們就當作這是酒後亂性的意外,從今以後別再提半字,忘了吧。」
徐究東愕然望他,感覺心被狠狠撕裂出一道傷痕,這不是他要的回答,也不是他要的結果。
他多希望溫朔能揍罵他一頓,而不是獨自承受難過,用這種包容寬恕的鴕鳥心態來處理面對。
「你以為這種事情能夠說忘就忘嗎?你以為我能原諒對你做這種事的自己嗎?你難道就不能對我發脾氣,或是揍我解氣嗎?我不需要你的包容,也不需要你自以為是的原諒。」
徐究東不禁怒吼出聲,但隨即又後悔了。
他怎能對他發脾氣,怎能又傷害他,他想說的並不是這些??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吼你的,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說著說著,徐究東亦哽咽了。
溫朔其實被他這麼一吼倒是冷靜了些,他沒有打算原諒和包容,但也沒必要去對他發脾氣,畢竟一個銅板是拍不響的。
他同樣身為男性,當下大可用力踹開或揍他,但他沒有,所以追根究底還是自己願意陪他淪陷。
但這不能說出口亦不能讓徐究東知曉,所以溫朔選擇逃避來解決這件事。
反正無論結果如何,都不重要了。
他不可能因此就離開姜蕎茵,而他也不可能隨意和蕭和然分手。
所以溫朔認真思考後,認為他們沒必要去糾結這件事。
「所以我剛才說了,將這事忘得一乾二凈吧,如此對你我都好,不是嗎?」溫朔恢復了以往善於掩飾的淡漠神情。
徐究東抬起眸子望向溫朔,錯愕問,「你真的能忘?」
溫朔不假思索的回答,「我可以。」
「但我們已經??」徐究東其實不知道他們做到哪個階段了,但看他身子佈滿的痕跡,一度懷疑是不是做到最後一步了。
「沒有,我們沒做,所以你放心吧。」溫朔聽懂他的話中之意,趕緊反駁。
聽到答案的徐究東稍稍鬆了口氣,隱隱中卻又覺得失落,矛盾的情緒相疊又是一陣頭疼,他皺眉問,「所以,你真的願意原諒我?」
溫朔瞥了他一眼,神色依舊,「原不原諒的已經不重要,你別再糾結。」
徐究東仍緊鎖眉頭,雙眸更添愁苦,用幾乎懇求的語氣道:「??你就不能對我發脾氣嗎?」
溫朔長嘆一聲,「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做,也不想再去思考,你可不可以稍微試著去理解我想說的話?我和你是竹馬是兄弟是摯友,所以昨晚的事絕對不能發生和存在,既然如此只能忘掉,並將此事當作沒發生過。」
他頓了下續道:「況且你身邊還有姜蕎茵,我也還有男朋友,你覺得我們的另一半能接受這種事嗎?」
最後,他幾乎是歇斯底里的低吼,紊亂的思緒終究還是掩飾不來。
徐究東見他如此心同樣很疼,不自覺得像以前一樣,只要溫朔難過時就會伸手抱住他。
溫朔見狀將他推開,強忍住又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哽咽著,「別碰我??求你了。」
「朔,對不起??」徐究東依然不顧他的反抗,硬是將人拉進懷裡溫聲安撫。
他輕拍他的背脊,不斷道歉。
溫朔趴在他的肩上,泣不成聲。
終於將所有委屈發洩出來,但溫朔並沒回抱他,只是將手按在他胸前,依舊抗拒他的溫柔以待,害怕好不容易沉澱的喜歡又會浮上。
哭了一陣子后總算平靜許多,溫朔輕推開徐究東,吸了吸鼻子沒說話。
徐究東亦靜默不語,雙眸中百感交集,更多的是自責懊悔。
確實如溫朔所說,他們身邊都還有戀人,昨夜的失控只能是埋藏於深海的秘密。
但矛盾的是,他卻不希望以這樣的方式將這此事劃下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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