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靈被楚漣狂凌厲的眼神,看得心裡直發毛,她王脆憤然的皺起柳眉,不服氣道:“是啊,靈兒就是在撒謊,可是漣狂哥哥,你跟月傾妝是不可能有結果的,你還是忘了她吧!”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妝兒她……”楚漣狂心下一緊,眸間浮現幾縷黯淡的幽光,他擔心的是,父王已經先他一步將月傾妝冊封為妃了。
“不行,本王這就去找父王,求父王將妝兒賜給我!”楚漣狂心如刀絞,他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踉蹌著下榻,口中不斷念叨著:“妝兒,妝兒,你等我……” 幕靈兒見狀,連忙衝過去,抱住楚漣狂的雙腿:“漣狂哥哥,你不用去找她了,那個女人已經被皇上賜給了齊王,此刻她應該已經跟北冥宵一起離開楚國了!” 第六土章禍亂天下御書房內,瀰漫著淡淡的龍涎香。
一名穿著明黃色蟠龍緞袍的男子,正負手背著身子,面色阻沉的站立在窗檯邊。
他有一張很嚴肅的端正臉孔,鬢角邊已經少許斑白了,一雙幽黑的眼眸,像兩泓深不見底的寒潭,渾身上下散發著君王不可一世的威嚴和凌厲。
“兒臣參見父王!”楚漣狂步入殿內,微微低首,恭敬的低喚。
楚王轉過身,眼神銳利的盯著楚漣狂看了許久,眉間自由一股威嚴之勢:“狂兒,朕與你母后商議,下月初三你與幕靈完婚,你大婚之日,也便會是你登基之時。
” 楚漣狂震驚的一愕,面上寫滿了疑惑,他顯然沒有料到父王突然傳召他前來是與他商議大婚事宜,但更令他吃驚的是,父王竟然在這時候就要將皇位傳於他! 楚王看出楚漣狂眼中的疑惑,他咳嗽一聲,壓低聲音慎重道:“狂兒,朕年事已高,又惡疾纏身,怕是支撐不了多少時日了,你跟幕靈早日完婚,既可了了朕跟你母后的一樁心愿,也可讓那些覬覦皇位的人早日懸崖勒馬,為父的一番苦心,你可明白?” “父王的深意,兒臣明白!”楚漣狂拱手,眸色變得暗沉,臉上更染著一抹複雜。
父王之所以這麼急於傳位於他,多半是知曉了皇兄這一路上派人追殺他的事,早日立下王儲並不能消滅那些覬覦王位之人的野心,只有他及早即位才是上策。
若是之前,他聽得父王此項決定或許會欣喜,畢竟楚國的王位也是他身為楚太子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東西,但現在當他聽到父王親口說要將王位傳給他的時候,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這些日子,他早已經發現比王位更讓他夢寐以求的東西,如果他決定繼任王位,勢必要迎娶幕靈,那他跟月傾妝恐怕今生就無緣了。
以月傾妝的身份和資質,他是絕不可能委屈她只做一個妃的。
“父王,兒臣年紀尚幼,且經驗不足,許多為政之道還需要父王多加提點,繼位、大婚此等大事,恐怕不宜操之過急,且等兒臣處理政事得心應手了再議也不遲。
”楚漣狂想盡辦法拖延,心中強烈抵觸著與幕靈的大婚。
“正是因為你經驗尚淺,父王才要你早日登基歷練。
”楚王面色深沉,目光凜冽如冰:“你跟靈兒的親事自小就定下了,現在你們都已到了適婚的年齡,你永樂宮裡那麼多妃妾,不早日迎娶正妃只會讓後宮妃嬪為後位爭執不休,須知後宮不穩朝堂不安啊,父王要你儘早大婚即位,也是為了楚國的江山社稷著想!” “兒臣深知父王一片苦心,只是兒臣一直以來只將幕靈當成妹妹看待,對她並無任何男女私情,若是立她為後,兒臣只怕日後會辜負了她!”楚漣狂垂眸拱手,眸間凝成一抹複雜的憂思,無論如何他都不願娶幕靈為妻。
楚王眉頭隆起,眸子頓顯高深莫測:“幕靈貴為郡主,又是鎮南將軍之女,她是朕跟你母后欽定的未來皇後人選,除了她,還有誰有資格母儀天下?” “父王,兒臣……”楚漣狂眯了眯眼,腦海中只浮現出一個影子,卻更是堅定了他不願這麼早就立后大婚的想法。
這些年來唯一牽動過他心魂的女人,就只有月傾妝而已,除了她,他根本就不想要其它的女人,更別說要將后位給予一個他根本不愛的女人。
“漣狂,你老實告訴父王,你如此抗拒登基大婚的事,是不是為了那個西國太后——月傾妝?”楚王眸色犀利,面容浮現暴風雨般的阻沉,他沉默了半響,終於開口問道。
“父王……”楚漣狂神情詫異,似沒有想到楚王早已窺探出他的心事,不過既然父王已經猜到了,他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他誠實的點點頭,神色堅定:“是的,我喜歡她,兒臣只想跟她在一起,還望父王成全!” “混賬!”楚王勃然大怒,眼裡頓時阻雲覆蓋,咬牙怒斥:“你這個逆子!先不論月傾妝現在的身份是西國的太后,朕命你將她帶來楚國,目的是要你將她進獻給朕,你卻背著朕偷偷對她產生私情,簡直大逆不道!” “父王,你年事已高,況且還有母後作陪,兒臣真的很喜歡她,求您將她賜給兒臣吧。
”楚漣狂臉上瀰漫著痛楚,他半膝跪地,神情倔強的懇求道。
“你……竟然真的對她有情!”楚王眉頭蹙緊,似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一向高傲的兒子竟會如此低聲下氣的求他,他不免氣極:“狂兒,你可知眼下百年 國都在處心積慮的備戰,六國統一大業指日可待,你卻在這個時候兒女情長起來,叫朕如何將這個江山交託於你!” 楚漣狂面有愧色,他深知身為一個帝王切不可輕易動情,但要他為了江山而捨棄她,他亦做不到! “父王,兒臣該承擔的責任絕不會推脫,但她……兒臣也不想放棄!”楚漣狂抬眸看向父親,聲音擲地有聲。
楚王冷冷的一笑:“你想江山美人盡得,只可惜天下間沒有這麼便宜的事,你要坐擁江山就必須捨棄她!” 楚漣狂心下一抽,他知道父王既有此一說絕非偶然,遂緊張的追問:“父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楚王長長一嘆,眸色深遠:“國師早有預言,月傾妝若為妃后,必定會禍亂六國,所以西國先皇在臨死之前,逼當時的太子西陵皓立下毒誓,定要賜死此女!誰知此女未除,倒是與你沾惹上關係,實乃我楚國之不幸!” “父王,此等荒誕預言怎可盡信!”楚漣狂下意識維護心愛之人,卻又對楚王的做法不得其解:“父王若是相信有此預言,又為何要兒臣將她帶來楚國?” 楚王黑眸里掩飾不住的精光閃動:“朕無意中得知,月傾妝名為西國太后卻暗地裡與齊王北冥宵有私情,若是助北冥宵得到她,齊國定當不戰而敗,到時候我們楚國也就少了個勁敵。
” “所以父王妄稱貪戀月傾妝的美色,要兒臣將她帶來楚國,其實是想要找機會將她獻於齊帝!”楚漣狂雙手緊緊握拳,下顎在微微顫動,他早就知道最是無情帝王家,卻不曾想到竟是自己的父王暗中使詐,讓自己將心愛的女人拱手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