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雪強壓下心頭的不安,雨帶般的嬌容含著怨氣,撅起紅唇:“陛下,你可要幫奴家做主啊。
” “你這是何意?”宮誠煜轉頭看向她,眸色幽深。
飄雪嬌滴滴依伏在他的身上,淚眼朦朧,哽咽道:“奴家雖說是侍妾,可一向謹言慎行,竭盡心力的侍奉陛下,斷不敢有非分之想啊。
今日奴家應召去了惜月宮,在那吃了妝姐姐的果子,沒多久就中了毒,險些丟了性命。
” “你的意思是說 妝妃為了爭寵所以下毒陷害你?”宮誠煜淡漠的摟著飄雪的肩膀,眼中滑過一抹嘲諷。
若是那個女人當真為了爭他的寵,這樣對他的侍妾,他反而該高興才對。
只可惜,根本不可能。
月傾妝每次見到他不是厭惡就是排斥,她怎麼可能為了爭寵去毒害他的侍妾,更何況那些果子,他親眼看到她自己吃過,絕不可能有毒的。
很明顯,飄雪在說假話,恐怕真正爭寵的人是她自己吧。
“嗯。
”飄雪連聲點頭,又擠出幾滴眼淚來:“陛下,一定是妝姐姐看著最近您沒上她那裡,以為您都是宣召我們這些侍妾侍寢了,所以心懷怨恨,下毒陷害了我們姐妹。
” 宮誠煜眼中的嘲諷更甚,凜冽的目光,如炬的盯上她:“你確定如此?” 飄雪鳳目含嗔,身子像蛇一樣貼了上去,嬌聲道:“陛下,妝妃娘娘心胸狹隘,毒害了幾位妹妹,怎麼能這麼便宜了她,應該將她凌遲處死!” 她的眼中閃過嫉恨的毒光,嘴角浮現出阻惻惻的笑意,月傾妝,你終於還是栽在我手裡了吧。
她飄雪可是個有仇必報的人,雖然現在陛下已經不去月傾妝的惜月宮了,可是她沒有忘記當初陛下擁著她,叫的卻是月傾妝名字的事。
陛下從未有對一個女人這樣魂不守舍過,若是她不趁著月傾妝失寵之際將她剷除,恐怕將她會是她榮登後宮皇后寶座的一個大障礙。
她可不願意一輩子只當一個沒命沒份的侍妾,她要的是名正言順的做陛下的女人。
“大膽,飄雪你可要想清楚了,污衊后妃可是大罪。
”宮誠煜冷哼一聲,一把推開纏繞在身上的女人,眼眸變得幽暗。
飄雪脊背上沁出一層冷汗,卻仍舊硬著頭皮:“奴家所說句句屬實,請陛下明鑒。
” 宮誠煜凜厲的眼神掃過她嫵媚的臉蛋,若有所思,飄雪是所有侍妾中跟他的時間最長的,為人也機警伶俐,才深得他的喜愛。
這次怎麼可能這麼疏忽大意,中了月傾妝的奸計,實在可疑,況且她提出的論據也不足,整個事件仔細想起來也有諸多的疑點。
依他看,分明是飄雪自導自演的鬧劇,只可惜為了堵悠悠之口,他必須先委屈妝兒將她暫時關押,是軟禁,也是保護,待到他查到幕後主謀,到時候一定不會輕饒。
* 冷傲嵐在監牢里睡了一夜,翌日清晨,一道溫暖的陽光斜射而下,照亮她白皙的半邊臉龐。
地牢里的條件再好,怎麼也比不上皇宮裡,她一夜翻來覆去,睡的都昏昏迷迷的。
依照她的估計,宮誠煜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藉此事發揮,將她賜死了,所以她與魏懷德商量著,今晚就會逃走。
“哐當——”牢門外傳來幾聲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牢門被人打開的聲音。
“娘娘,恭喜娘娘,您可以回宮啦!”魏懷德笑著走近來,一邊躬身道。
“啊?”冷傲嵐頓時有點沒反應過來。
這麼快?就能出去了? “陛下已經查清楚了,那毒不是您下的,只是您宮裡一個嫉恨飄雪姑娘那些侍妾的小宮女下的,她已經跟陛下自首了。
”魏懷德一臉的慶幸。
“怎麼可能?!”冷傲嵐錯愕,簡直難以置信。
這不明擺著是找了個小宮女頂罪嗎? 宮誠煜為什麼要這麼做?他這樣不是擺明了袒護她嗎?那個小宮女也就無辜的做了替死鬼了? “娘娘,您快些回宮吧,不要再想,也不要再追究了,宮裡的事就那樣,只要沒有殃及到自己身上,就別說別問了。
”魏懷德眼神幽深的勸說。
冷傲嵐目光深沉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嘆了口氣,跟他一道出了地牢。
的確,這宮裡的事睜隻眼閉隻眼最好,即便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也要爛死在肚子里,這樣才可以保命。
人命在皇宮裡根本不值得一提,因為來到皇宮裡的人統一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權力。
在皇宮裡生存,自有這裡的法則跟規矩,而冷傲嵐也深知其中的利害。
既然宮誠煜有心要救她,她又何必問那麼多呢。
“娘娘,現在您沒事了!”玉娥早已在地牢門外等候,見到冷傲嵐平安無事的出來了,她興高采烈的衝過去,拉起她的手。
“嗯。
”冷傲嵐點點頭,淡淡應了一聲,坐進轎子里。
轎輦緩緩向皇宮駛去,但冷傲嵐卻一路無言。
她知道自己的命是用其它人的命換來的,皇宮終究是殺戮太多,縱使她再貪圖榮華富貴,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這樣爾虞我詐的環境中長大。
看來,離開是遲早的了,只是一個時機而已。
接下來的幾天,冷傲嵐都安分守已的待在自己的惜月宮裡,那件中毒的事件自從有了宮女自首之後,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她每天都百無聊賴的在宮裡待著,安心的靜養。
宮裡那些人倒是沒有再給她惹麻煩了,因為離帝后大婚的日子近了,宮裡的人都在忙碌的準備著。
宮誠煜是一個絕對把江山看作第一位的人。
他可以寵愛任何女人,也可以給任何女人她們想要的一切,但前提是她們不會威脅到他的江山社稷。
一旦任何事要與他的江山媲美,任何事都可以放棄,也都是微不足道的。
所以,在對冷傲嵐的感情,和他的大秦帝國江山二者的選擇上,他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前者。
本來冷傲嵐以為,她從牢里出來后,宮誠煜還會來看她的,可誰知自那日之後,他們就再也沒見過面。
宮裡所有人都知道納蘭要為後了,全都爭先恐後的巴結,而冷傲嵐的惜月宮卻是門庭冷清,再也沒有人造訪過。
這天已是初一,帝后大婚的日子。
宮誠煜已經向六國宣召,要冊封晉國的納蘭公主為後。
普天同慶,百姓出動,整個皇宮都沸騰了起來。
“娘娘,你聽外面好像很熱鬧,好像陛下帶著皇後去祭天了,還要去宗廟……”玉娥在一邊小聲嘀咕著,心裡憤憤不平。
公主和納蘭公主同為晉王所出,卻是不同命。
一個可以這麼風光的嫁給秦王,一個卻嫁給了亡國之君,這會正整日待在皇宮裡,無人問津。
冷傲嵐無聊的在一邊剪裁著布匹玩,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噢,那一定會很累吧,陛下是不是晚上還要大宴群臣?六國的君王都會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