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誠煜坐在床邊守著她,手撫上她的肌膚,感受到她渾身如火燒一般的灼燙,他的眼神沉了下去。
該死,這女人平時不是生命力很頑強的嗎?怎麼才這麼一會就經不住他的折磨,居然發高燒。
“來人吶,快傳太醫!” 太醫急匆匆的趕來,隔著輕紗,給冷傲嵐診脈。
“怎麼樣了?”宮誠煜見太醫的眉頭越皺越緊,心中一陣煩躁,他急不可耐的問。
太醫不緊不慢的收回手,沉呤了片刻,躬身問:“敢問陛下,這位娘娘,昨夜可曾淋過生雨?” 宮誠煜皺起眉頭,看了看冷傲嵐全無血色的面容,他點點頭:“是。
”昨天冷傲嵐跟楚漣狂訣別後,就一直淋著暴雨上了馬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對了……”太醫小心翼翼的看了宮誠煜一眼,欲言又止。
宮誠煜黑眸一深,他不耐煩的問道:“她到底怎麼了?你直接點說!” 太醫的臉色有些為難,他將眸子垂的很低,小聲的開口:“這位娘娘,本就懷了身孕,身體土分虛弱,又淋過生雨,寒氣淤積在五臟六腑中,想必昨夜……皇上又……”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神色緊張的偷瞄了宮誠煜一眼,見他沒有要殺人的表情,他才繼續往下道:“乃至娘娘動了胎氣,加之高燒不退,這會才會昏迷不醒。
” 宮誠煜墨色的眼眸里閃過一抹深沉,這個女人動了胎氣?是因為昨夜他太粗暴了?還是她因為跟楚漣狂分開,傷心過度?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還能不能保住?”沉默了半響,宮誠煜突然開口,有此一問。
“陛下屬意微臣怎麼做,微臣就能怎麼做。
”張太醫垂首,回答的極為巧妙。
言下之意 ,他可以幫冷傲嵐施針保住這個孩子,也可以順勢讓她流產,一切但憑宮誠煜做主。
這個張太醫,跟隨宮誠煜征戰沙場多年,對宮誠煜的脾氣也是相當了解。
他看得出來,宮誠煜對這個女子還是頗為在意的,只是他自己是不可能承認的。
而這個女子肚子里的孩子卻不是他的,這樣的話,她這次胎動就變得非常微妙了。
宮誠煜只要假裝漠不關心、或是置身事外,那冷傲嵐腹中懷著的這個楚漣狂的孩子,也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流掉了,一切都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
宮誠煜深邃的眸子,覆滿了氤氳的戾氣,好像隨時能將人凍結。
他眯眼深思,而張太醫則是一臉惶惶不安的杵在一邊,心裡擔憂著這位阻晴不定的主子,千萬不要遷怒自己才好。
“究竟要如何醫治她?”宮誠煜臉色微青,突然很不耐煩的吼道。
張太醫立即會意,陛下這麼說的意思,就是要救這位娘娘……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微臣開個安胎的方子,給娘娘親自施針固胎,再命人抓幾副退燒藥,娘娘的病情就能穩定下來,只不過要想痊癒……”他又為難的吞吐住了,抬頭看著宮誠煜,一臉的冷汗。
“只不過什麼?快說!”宮誠煜冷冷的喝斥,臉色愈加的不耐,這老傢伙真是越來越不中用,老是說話只說到一半。
張太醫僵扯著唇角,吞吐的說:“只不過,這個這個……王和這位娘娘半個月之內……不能行房事。
” 宮誠煜眉峰一凜,聲音隱隱的透著些不悅:“下去開藥方。
” 要他半個月不能碰他,他怎麼能受得了呢?要知道,他現在已經開始懷念她身體銷魂入骨的滋味了。
“是,是,是。
”張太醫連忙起身,長舒一口氣,擦了下額際的冷汗,下去開藥方了。
冷傲嵐躺在床榻上,渾身像是灼燒般難受,黛眉蹙緊成一團。
“孩子……我的孩子……”她臉色慘白,隱隱的感覺到不安,她口裡囈語不止。
“沒事了,你的孩子還在。
”宮誠煜本是煩躁的想走掉,可是行至殿門口的時候,他又突然折返了回來,將冷傲嵐摟進懷裡,語氣不太溫柔的哄著她。
他常年征戰在外,性格又孤傲自負,土分大男子主義,在他眼裡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庸,他想要的時候隨便拉過來幾個發洩慾望就可以了,他從來不會寵哪個女人,更不會跟她們說情話。
但是這個女人,卻讓他一再的破例了。
以往他對男女之事也沒有這麼的需求過,可是碰了她之後,他竟然想一要再要,難怪這楚國上下都說她是妖精,果然是天生媚骨,就是塊狐狸精的料子,專門來誘惑男人的。
“有孤在,即便你是狐狸精,孤也能降伏你。
”宮誠煜盯著她如花的面頰,自負的揚起頭。
他堅信,自然一定不會像楚漣狂那樣,受她的迷惑,也只有他這樣強大的男人,才能制服住像冷傲嵐這麼妖魅的女人。
他自信如此,但留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卻是一個例外。
或許連宮誠煜自己都沒有留意到,他是有多麼的不願意看到她傷心難過的樣子。
“陛下,葯煎好了。
”宮女們把葯煎好,送到房中。
“嗯,你們退下吧。
”宮誠煜揮揮手,拿起葯碗,決定親自喂葯。
幾個宮女怔愕了下,難以置信的瞪大眼,陛下竟也會對一個女子這麼溫柔? 天吶,這還是她們那個暴戾殘酷的秦王陛下嗎? “還不下去?”宮誠煜不悅的皺眉。
幾個宮女身子一顫,在宮誠煜凜冽眼眸的注視下,惶惶不安的退出了殿外。
宮誠煜端起葯婉,動作笨拙的送到冷傲嵐的嘴邊。
他從未伺候過人,自然也不懂得該怎樣對待一個病人。
見昏迷中的冷傲嵐,緊閉著眼眸,自己也不知道張嘴,他王脆扶起她,將碗里的葯汁硬生生的向她嘴裡灌去。
葯汁卻喂不進她的嘴中,而是從她的嘴角流淌下來,濡濕了大片衣襟。
“該死的!”宮誠煜暗咒一聲,莫明其妙的,心中生出一股無法遏制的怒意,伸手捏著她的面,一字一句的道:“月傾妝,孤不會讓你就這麼死的,在孤沒有玩膩你之前,想死,沒那麼容易。
” 一面說著,他伸手端起案上的葯碗,低頭狠狠喝了一口,抱起冷傲嵐的身體,將自己的嘴唇重合在她的嘴唇上,將口中的葯汁,緩緩送入她的口中。
“唔……”冷傲嵐在昏迷中,感到鼻子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得炙熱無比,兩片柔軟清涼的唇瓣緊緊貼著她的,濃烈的男性氣息伴隨著溫熱苦澀葯汁一起湧進她的嘴巴,源源不絕的帶走她的呼吸。
床榻上的偉岸身軀輕輕攏著冷傲嵐滾燙的後背,本欲淺嘗則止的唇瓣卻在葯汁殆盡后依然流連忘返,輾轉不肯離去,一下一下輕輕吸吮著她嘴角的黑色液體,靈巧的舌尖溫柔的斯磨著她瑩潤的唇瓣。
窗外輕風撫動,伴隨著花香撩撥著她黑色的長發,縈縈繞繞著宮誠煜,他的眼睛里閃耀著湖波般粼粼的藍色光華,迷離而破碎,清幽且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