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吐息打在雪白的肌膚上,立馬肉眼可見地浮現出一抹緋色的薄紅。
最開始雲檸掀衣擺的時候並沒有想那麼多,直到這個時候才發覺長有詭花的地方有些曖昧。
掩在黑髮間的耳尖悄悄爬上一抹嫣紅,雲檸身子有些僵硬,眼中閃過一抹不自在。
“不、不是要抹龍血嗎,現在抹?”
秦溯“嗯”了一聲,溫熱的指腹落在黑色的花蕊上,摻雜著金點的龍血塗抹在了上面。
那附近的皮膚要比其他地方敏感,雲檸眼睫輕顫,下意識繃緊了小肚子。
隨著龍血塗抹在詭花上,原本黑色的詭花突然染上了金色的花紋,花蕊處是嫣紅的緋色,而且這抹緋色在一點點變淺,彷彿正在一點點滲進底下雪白的肌膚。
這個過程極為的緩慢,不過隨著龍血的滲入,雲檸感覺在她丹田中鬧騰的王種安靜了不少。
最後,緋色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耀眼的燦金色。
與此同時,小腹間的疼痛漸漸平息,王種徹底安分了下來。
但不知道為什麼,那朵變成金色的詭花卻沒有消失。
雲檸顧不得想為什麼,急吼吼地將掀起的衣擺拉了下來,甚至還用力往下拽了拽。
她掩飾性地乾咳了一聲,眼睛望向別處,避開秦溯望過來的目光:“王種的事情暫時解決了,我們出去吧。”
秦溯挑了挑眉,卻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他和雲檸一前一後地出了房間。
望著少女過於著急甚至可以稱得上落荒而逃的身影,秦溯眯了眯眼,心裡輕笑了一聲。
不急。
掩在長袖下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摩挲了下,上面似乎還殘留著方才細膩的觸感。
秦溯壓下現在就將雲檸帶去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巢穴的惡劣念頭,半是安撫半是期待。
不急。
現在還不是時候。
*****
雲檸和秦溯離開的時間並不長,他們出來時,黎九枝和談聞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
在看到雲檸時,談聞道原本十分激動,但只幾息之間,他就看出雲檸並沒有恢復所有的記憶,臉上肉眼可見地出現了一抹失望。
這抹失望在看到她身後的秦溯時更是瞬間轉為了憤懣不滿。
他似乎對雲檸還和秦溯呆在一起的事情十分地不高興。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發作,他邊上的黎九枝就搶先一步開口:“那就這樣吧。”
他撥動著手中的七弦古琴,古琴雖無琴音響起,但卻一抹七彩流光自琴弦間飛出。
七彩流光在半空中分為七道不同的靈光,瞬間飛往不同的方向。
黎九枝:“妖蹤七域已經收到聖王令,不會再摻合菏澤秘境的事。”
裴清予點頭:“我也會讓裴家離開秘境。”
說著,他指尖微動,一抹明亮的青光從他指尖飛出,穿過了靈舫上方的靈氣屏障。
一朵巨大的青蓮在秘境上空徐徐綻放。
隨著青蓮的出現,秘境中所有的修士都聽到了一道淡漠的男聲:“所有裴家弟子,離開菏澤秘境。”
和之前天問宗的弟子一樣,裴家人在聽到這道聲音后,沒有半分猶豫,直接收起靈器,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菏澤秘境。
離得近的散修看到這一幕,眼中難掩震驚:“老天,裴家、裴家真的全都離開了。”
與此同時,那朵巨大的青蓮還未消失,天幕之上又出現了奇異的一幕。
一幅恢弘的星陣圖出現在秘境上空,伴隨而來的,是星閣閣主的聲音:“所有星閣弟子,離開菏澤秘境。”
星陣圖剛一出現,身著菖蒲色道袍的修士就收起了防禦靈器,跟在裴家弟子身後,離開了菏澤秘境。
秘境中,宮沉素看著遠去的裴家弟子,沉吟片刻,開口:“我們也離開。”
他邊上,宮展羽愣了一下,下意識開口:“憑什麼?”
等他回過神,意識到剛才說了什麼,訥訥半晌,最後乾脆破罐子破摔:“萬一鴻蒙秘境真的如傳聞中所說,裡面有聖神器,那我們現在離開,豈不是會錯過裡面的聖神器?”
他頂著宮沉素微冷的目光,硬著頭皮道:“哥,鴻蒙秘境萬年難得一遇,現在好不容易遇到,這次錯過了,下次再想遇到這樣的機緣,比登天還難,我們……我們為什麼不試著去闖一下呢?”
說到最後,宮展羽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宛如蚊蠅哼哼:“萬一我們運氣好,能從秘境中帶出一件聖神器,那我們宮家就又能和以前一樣了,再也不會有些不長眼的敢來欺負我們宮家了。”
宮沉素定定地注視著面前的宮展羽。
或許是從小到大宮家把宮展羽保護的太好了,他不管去哪兒,都有人在邊上保護著,危險還未冒頭就被提前扼殺住了,所以養成了他自大的性子,心性無比的浮躁和天真,根本意識不到危險的來臨。
天問宗離開在前,裴家、星閣弟子離開在後,這些異常無一不昭示著,鴻蒙秘境不一般,裡面的危險不可估量,使得像天問宗這樣的大仙門,裴家這樣的大世家,星閣這樣的大勢力都能果斷放棄近在咫尺的天大機緣,選擇離開。
可宮展羽卻一點都沒注意到這些不同尋常,只想著去秘境中找到一件聖神器。
宮沉素心中一陣失望,語氣愈發的冷淡了:“所有宮家人,跟我離開菏澤秘境。”
聞言,宮展羽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喊了他一聲:“哥!”
“我們不能離開,秘境馬上就要開了,錯過這一次,下一次再想遇到,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說著,他甚至攔在了宮沉素前面,阻止他帶宮家人離開。
見狀,宮沉素冷聲道:“你若是一定要進秘境,就自己去。”
說著,他不再管面前的宮展羽,直接從他邊上走了過去。
其他宮家人見狀,絲毫沒有猶豫,直接跟在了宮沉素後面。
看到這一幕,宮展羽心中驀地躥上一股無名之火。
怒火中燒的同時,還有一抹妒恨。
他知道自己從小到大處處比不過宮沉素。
宮沉素是金天靈根,他是低了一級的金靈根。
宮沉素十歲築基,二十結丹,四十成嬰,而他現在仍停留在築基境。
對比如此明顯,宮展羽之前雖然也有不高興,甚至偶爾還會嫉妒自己這位大哥,但那些嫉妒的情緒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明顯。
明明同為宮家嫡出,那些人卻只聽自己大哥的話,對自己視若無睹。
這讓宮展羽不甘,憤懣,甚至妒恨。
就在這些負面的情緒到達頂峰時,宮展羽心底里驀地多出了一道陌生的聲音。
“你想要取而代之嗎?”
第86章
識海中突然出現一道陌生的聲音, 宮展羽猛地一驚,下意識問道:[誰?誰在說話?]
[桀……咳咳, 吾乃鴻蒙之靈。]
呼——
好險。
異種習慣性地桀笑, 但笑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偽裝的是鴻蒙秘境的境靈,於是聲音再次變得“端莊”。
[鴻蒙之靈?]
宮展羽下意識抬頭,望向秘境上空的那個金色漩渦。
誰知他剛一抬頭, 瞳孔中倒映的漩渦影子里突然出現了一個極為微小的黑色虛影。
而天幕之上的那個金色漩渦卻沒有任何變化,依舊在無聲地旋轉著。
這抹黑色虛影似乎只存在於宮展羽的眸底,它出現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 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你嫉妒剛才那個人吧。]
那道聲音再次在宮展羽識海響起。
[明明同樣都是宮家嫡出,甚至你比他更得雙親的寵愛,可是那些依附於宮家的人卻聽他的不聽你的。]
不知道為什麼,說到此處,那道陌生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激動, 莫名地真情實感了起來:[明明同樣出身高貴, 可是在那群人眼裡, 你卻處處都不及他, 他們貶低你, 輕視你,無視你,認為你不堪大用, 認為你無足輕重。]
明明是想要激怒宮展羽, 借他之手達成自己的目的, 但異種說著說著,莫名地聯想到了自己身上。
它和宮展羽又有什麼分別?
明明都是母種消逝前孕育出來的子種,同樣有著高貴的出身, 可僅僅比它早成形三息的兄長卻被奉為王種,可號令所有異仆,而它只是身份血統低了一等異種。
王種可以被異仆帶出秘境,養尊處優,在秘境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它卻只能困守在鴻蒙秘境中,如同困獸。
異種真情實感地怒了:[憑什麼?]
似乎是被它話中的憤懣不滿影響了,宮展羽心頭那股火燒的越來越厲害,原本對宮沉素的嫉恨只有三成,如今早已變成了九成十成。
是啊,憑什麼?
明明同樣都是宮家嫡出,他憑什麼就要比自己那個大哥低一等,心甘情願地跟在他後面聽他指揮?
金天靈根怎麼了?
他是金靈根,同樣不差!
更何況,從小到大,父親母親明顯更喜歡自己,與大哥並不親近。
宮家家主的位置自己為什麼要默認是大哥的呢?
憑什麼不能是自己?
如果未來是自己做了宮家家主,剛才那群人還敢輕視自己,無視自己,只聽自己大哥的話,卻對自己的意見視若無睹嗎?
他們肯定不敢!
生平第一次,宮展羽對權勢有了渴望。
異種已經成功寄生在了他的識海,自然對他情緒的變化感知的異常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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