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江楚些冷笑了一聲,一改剛才的配合客氣,“依據呢?” 她站起身來垂眼看向調查組長胸前的銘牌,冷聲念出了他的名字:“袁組長,不知道你有沒有在使用任何一件我們公司的產品?” 江楚些雖然是一名Alpha,但所有與她接觸的人都很少從她身上感受到屬於Alpha的特質,但在此時此刻,調查組長從她身上感覺到了壓迫感。
“這……江總公司所涉及的產業已經滲透各行各業,我當然多少有在使用。
” “那麼我問你,你會希望自己的隱私無緣無故地被人隨意瀏覽調查嗎?” “這怎麼會是無緣無故?這是防患於未然,是為了國家和人民的安全。
” “你可以針對具體事件、具體的人,只要你能申請到調查令,我可以配合你們進行事件調查。
但你現在所謂的防患於未然是指要我無條件地將客戶信息以及企業機密交由你們來處置,我不可能答應這樣的條件。
客戶出於信任將身份信息交由我們保管,除非你們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們與某些案件有關,需要有針對性地調查取證,否則我是絕不會公開他們的任何信息,這是我的責任和義務。
” “你難道不相信國家和政府嗎?” “不,我只是不相信某些人……怕他們會濫用公權力而已。
正因為我相信政府,所以我才讓你們申請調查令。
” 調查組長將一紙文件拍在了江楚些的面前:“我們當然有!” 江楚些隨意瞟了一眼上面的紅字,輕笑道:“這是基於金融問題對迅付展開調查的行政命令,並不涉及我名下的其他公司。
當然,飛悅和硬核確實接到了一些稅務調查的通知,但那並不涉及客戶的隱私與資料,如果你們想要展開調查,請去法院申請調查令。
” 尹家並不能隻手遮天,尹晟的爺爺雖然是市長,但也總有手伸不到的地方,譬如說法院與檢察院等。
調查組長沉下了臉:“江楚些,你不會真的認為自己有討價還價的權利吧” “奇怪,我只是為維護自己正常的權利,怎麼能叫作討價還價?”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調查組長伸手便想將江楚些推坐回椅子上,給她一個下馬威,“別以為陸部長在外面就能保得住你。
他們現在自身難保,而你得罪的人可比你想像的更可怕。
” “呵,你是指尹市長嗎?” “既然知道,你還不趕快——” 江楚些死死地抓住了他伸向自己的手腕,一直以來都稱得上溫和的雙眼中露出了一絲凶光。
“很不湊巧,我 偏不吃這一套。
針對我的調查遲早有結束的一天,但到那時候你又該如何呢?” “呵,你以為自己會以一個好的下場結束調查嗎?” 調查組長已經不再掩飾自己的態度,江楚些卻沒有絲毫畏懼之色,像是早已料到這種情況,她甩開對方的手,一字一句,像是對著什麼文稿般準確地說出了調查組長的生平、經歷以及家庭構成。
“怎麼,你想威脅我?” 調查組組長的臉色漸漸難看,但並不慌亂。
如果事前進行過調查,想獲得他的這些背景資料並不困難。
問題在於他們此次執行的是緊急行動,就連陸行止也是到了之後才知道他是特別調查組的組長,那麼江楚些又是如何這麼清楚地知道他的信息呢? 要麼就是有人泄露了行動計劃,要麼就是江楚些有什麼特殊的手段,將可能來調查她的所有人的信息記了下來。
江楚些卻搖了搖頭:“不是我想威脅你,而是有人威脅了你吧?袁組長,我記得你的妻子是聯平會的成員,我倒是挺好奇他們是用什麼威脅你的。
” 江楚些的這句話終於讓調查組組長變了臉色。
第169章第一百六土九章江楚些雖然認為尹家此時出手的可能性非常大,但依然沒有徹底排除高遠熏在背後作梗的可能性。
因為她記起來當初趙顯的事,對方用的就是一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手段。
而對於聯平會,江楚些一直以來都有防備,靠著原凝和胡韻雪的消息,她獲得了不少內部人員的信息,並以此展開過調查。
雖然沒有掌握了所有人的信息,但非常幸運的,這位袁組長正是他先前調查過的人。
在看到他時,江楚些的懷疑從三成漲至了五成。
尹家在此時行動雖然有足夠的理由,也有足夠的實力,但這其中有一個非常大的問題——尹家究竟打算如何收場? 只要仔細地、深入地思考一番就能從中發現問題,尹家這時候以如此強硬的姿態動手,目的究竟是什麼? 為了尹晟這個理由乍聽似乎很合理,然而事實上尹晟所牽涉進去的這起事件並未嚴重到需要尹家如此大動王戈的地步。
從任何別的方面入手,引發的影響都將小於這場行動。
江楚些早已不是什麼寂寂無名之輩,別說自己的幾家公司離不開她,迅付以及某些政府機要所使用的軟體也出自她手,尹家根本不可能借著這種簡單粗暴的行動將她徹底打倒,她有的是斡旋的資本。
對方想要她的許可權這點很好理解,但認為她會輕易地交出調閱許可權則未免太過天真。
畢竟她的背後還有陸行止,等他們反應過來想要保她並非難事。
而如果尹家認為這場行動可以一擊將她和她背後依仗的勢力一網打盡,那麼說明尹家手裡握著的籌碼一定比她所知道的更多,並且已經有了不得不為之的動力。
縱觀全局,高遠熏成為了唯一的人選。
雖然江楚些並不知道高遠熏此時發難的具體理由,但她確定能夠做到這點並且最後獲利的只有高遠熏——她們籌備了那麼久,終於迎來宿命的對決。
“不用驚訝我為什麼會知道,袁組長,我不僅知道你受到了威脅,也知道還有許多其他人也和你一樣受到了威脅,這整場行動都不過是一場可笑清洗暴行。
你以為受清洗的人只有我嗎?不,那人的目標是我們所有人。
” 調查組組長的臉色異常難看。
“你以為光靠這樣的話術就能動搖我?” “如果什麼都能靠幾句話解決,這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紛爭了。
我知道你、你們所有人的顧慮,但我還是想問,你們是想在這場清洗中和我一樣被淘汰,還是在之後繼續被人掌握著把柄當她的走狗呢?” “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我們不是自願的?” “我不知道你們當中有多少人是真正自願的,但我知道不會有人喜歡自己的秘密被他人掌握,不會有人喜歡因此受人威脅,更不會有人喜歡重要的人時刻處於危機之中。
在我看來,把柄是無法交換來理想和忠誠的,還是說你們依然想要自欺欺人?” 袁組長冷笑了一聲:“哼,說了這麼多,你又能做什麼呢?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們不過是順應形勢而為罷了。
在我看來你說這些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要是真有辦法改變什麼,如今也不會在這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