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靈均並不在乎外面的那些報道,只是怕其中不好的謠言給江楚些造成影響,也怕江為早會因這件事受到影響。
她想著或許應該澄清一下這件事,但又覺得在澄清之前必須要和江楚些商量一番。
可江楚些沒主動聯繫她,她又不好意思主動聯繫江楚些。
不過在她考慮清楚這件事以前,胡韻雪率先聯繫了她,說想約個時間對她上次的提議做一個回復。
顧靈均立即就明白過來,對方找她見面並非是為了回復她當代言人的提議,而是因為最近那場風波。
而在打完這個電話后,顧靈均幾乎可以確定,胡韻雪就是聯平會的人。
這自然是一定要赴的鴻門宴,顧靈均只是稍微準備了一下就趕往了約定地點——正是她家酒店二樓的餐廳。
她到的時候胡韻雪已經坐在約定的包廂中,顯然土分心急。
“顧小姐。
” 胡韻雪對著顧靈均點了點頭,臉上帶著讓人熟悉的甜美笑容。
顧靈均此時已經心生警惕,安靜地坐到了胡韻雪對面。
“胡小姐是要接受還是拒絕我的提議呢?”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問顧小姐一個問題。
” “請問。
” 顧靈均基本已經猜到她要問什麼了。
“你提議讓我來當代言人是出於真心還是假意?是真的基於你所說的那些理由,還是……”胡韻雪臉上的笑容稍稍淡了一些,“因為我和楚些親近,你出於妒忌想要掌控我,讓我遠離楚些?” 顧靈均聽她把話說得那麼直白,也不再藏著掖著,冷靜道:“這就要看你和聯平會是什麼關係了。
如果你不是聯平會的人,那麼我自然是前一個意思。
可如果你是……我可不止是後面那個意思了。
” 胡韻雪露出疑惑的神情:“聯平會?顧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看起來,你好像很討厭這個東西。
” “你若是真的不明白,那麼我勸你永遠也不要去明白,並且請直白地給出你的答覆。
打算幫助他們,那麼我希望你永遠也不要出現在我、出現在楚些面前。
” 顧靈均語氣嚴厲,斬釘截鐵,胡韻雪柳眉微皺,臉上因為她這一番話再無一絲笑容。
她似乎在忍耐著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氣憤道:“我還真不知道聯平會的惡行,顧小姐能不能為我解釋一番?” 顧靈均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胡小姐何必這麼氣憤,不要告訴我你刻意接近楚些不是聯平會的指示,而是真的愛上她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
聯平會打著為Omega和Beta爭取權益的稱號,卻根本沒有把Omega和Beta當人看待,這已經不是你們第一次企圖利用Omega去達成控制Alpha的目的了,胡小姐真的覺得這種做法沒有問題嗎?” 胡韻雪似被戳中了痛點,卻仍嘴硬道:“顧小姐難道是聯平會的成員嗎?對聯平會內部的事這麼了解。
還有,你憑什麼認為我不愛楚些,而是受人指使去接近她?楚些是我遇到過最好的Alpha,我怎麼可能會不愛她?” “如果你真的愛她,在知道聯平會曾經對她的所作所為之後,就不會再與聯平會有牽扯。
我不是聯平會的成員,我們只是聯平會陷害事件的受害者,胡小姐,你真的想聽聽這件事嗎?” 胡韻雪臉色蒼白,似有一絲猶豫,但最後還是堅定了目光。
“願聞其詳。
” 胡韻雪剛踏足娛樂圈時土分艱難,行業歧視,性騷擾、家人的不支持以及事業不順叫她幾乎無法堅持下去。
直到有一次她差點被人下藥施暴,劇組中有一名平時就很照顧她的Beta偷聽到這件事,提前給她通風報信。
後來她才知道,這名Beta是聯平會的人,也是通過他知道了聯平會的存在。
聯平會的理念讓她覺得撥雲見日,給她的幫助更是讓她脫胎換骨、浴火重生。
曾經步履維艱的娛樂圈路途一下變得好走了不少,這一行中即便只是一個小職務,都能讓演員得到很大的便利。
而聯平會的人遍布在各個行業,職位或許不高,卻都互幫互助,互利互惠。
胡韻雪很快就因為漸漸出名受到了聯平會更多的關注,甚至因此見到了協會最悠久的一位贊助人。
那是一名Alpha,一開始胡韻雪也很震驚。
但協會會長告訴她,高遠熏院長是協會創始人莊院長的妻子,而且其實有不少像她一樣接受了聯平會理念的Alpha在支持著協會,他們的妻子或者丈夫無一例外都是協會的成員。
知道這件事後,胡韻雪慢慢對平權越來越有信心,唯一讓她有些難受的是,職場中的聯平會成員幾乎都是Beta,而Omega基本只能藉助妻子和丈夫來為協會做貢獻。
所以她開始在公開場合發表或者支持平等的言論,鼓勵Omega們走出家庭,實現自我。
她一直都覺得,能遇到聯平會是一種幸運,而她也最終會和聯平會互相成就。
她知道聯平會培養自己的用意,成為明星就會擁有一定的話語權,她將在某些領域成為聯平會的發言人,她也心甘情願與聯平會綁定在一塊兒。
胡韻雪知道,等到莫瑞的產品在國內通過審批之後,協會就會正式站到大眾面前,屆時將會吸收更多的成員加入。
聯平會做了那麼多好事,為落魄的BO提供感情以及金錢上的幫助,為沒錢上學的BO提供助學貸款,為遭受家暴的BO提供法律援助,還有團結一致保護像她這樣遭受職場欺凌的BO。
可是,這真的就是全部真相嗎?聯平會果真光明得沒有一絲黑暗嗎? 胡韻雪進入聯平會已經四年了,因為職業她在會內的身份提升得很快,所以她早已隱隱感覺到——或者說確定會內能夠動用到某些強力卻見不得光的手段。
譬如她被傲慢的製片人拒絕後沒幾天,對方卻突然打電話過來說她通過了試鏡,並且態度恭敬有加。
對方的語氣中透露著慌張與懼怕,絕不是一個製片人對她這種小演員該有的。
不止是她,會內有些人遇到難以解決的事,很多也會莫名其妙地解決。
而最讓她心驚膽戰的是,好幾起無法解決的家暴案件中的Alpha因為意外而死亡。
胡韻雪覺得這些事一定不止自己察覺到了,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她知道會內有激進派與溫和派,尤其是七年前那場不可說的意外發生后,會內的這兩派分裂得越來越嚴重,但在那幾名Alpha死亡時,就連溫和派最堅定的支持者原凝也什麼都沒有表示。
胡韻雪當然也覺得這些人死有餘辜,但漸漸的,她心中也產生了一絲忌憚,一絲彷徨,一絲不安。
直到會長直接找到她,希望她加入某個計劃。
她隱約知道這件事與七年前那讓協會動蕩的事件有關,協會需要她接近的人正是那起事件的當事人——江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