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啊,你們認定我拿你們沒辦法對不對?你們就是不肯放過我們對不對?” 原凝被Alpha強大的力量死死壓制著,幾乎以為自己要就此死去。
倉皇間,她隱約瞥到了江楚些的身後,那裡似乎有一道黑影,正張牙舞爪地要將她甚至是江楚些一起吞沒。
“不——” “楚些!” 原凝和江楚些似是都沒聽到顧靈均的呼喊,顧靈均無法只得衝出座位去拉江楚些。
她從未見過如此失控暴躁的愛人,這一刻的江楚些彷彿與其他Alpha沒有任何不同——衝動、傲慢以及遠超其他性別的暴力。
說實話,在這一瞬間,顧靈均心底也產生了一絲恐懼。
只不過她還沒想清楚這份恐懼究竟來自哪裡,原凝緊迫的情況就已經讓她無法再袖手旁觀。
她顧不得可能被江楚些傷到的危險,緊緊拉住她鉗制著原凝的手臂,叫道:“楚些、楚些你快放手,你會殺了原凝的!” 這句話此刻聽起來絕非危言聳聽,Alpha的暴力行徑完全有可能導致其他性別的人輕易死亡。
顧靈均直到此刻才意識到,江楚些的神經究竟有多緊繃,面對這樣的風吹草動都能理智盡失。
“楚些!” 她用儘力氣也無法撼動江楚些絲毫,最後一咬牙撲到江楚些身上,捧著她的臉頰狠狠地吻了下去。
她用一隻手遮擋著江楚些的雙眼,一隻手摟著江楚些的肩背,牙齒用了些力道,時輕時重地咬著江楚些的嘴唇。
她企圖用自己來奪取江楚些全部的注意,用自己的氣息填滿對方的思緒,。
江楚些緊緊地摟著她的身軀,身上肌肉緊繃,好像一隻蓄勢待發的黑豹般。
但因為香雪蘭的香氣,因為帶著一點兒痛意的親吻,因為顧靈均柔軟又極盡溫柔的擁抱,她慢慢放鬆了下來。
她抱著顧靈均跌坐 到地上,靠著一旁的課桌,將顧靈均如同寶物一般圈在懷中。
顧靈均跨坐在她懷裡,小心地安撫著她的情緒,她能夠感覺到江楚些的眼角源源不斷地溢出淚水,將自己的掌心打的透濕,也能夠感覺到,江楚些此時猶如孩子般的無助。
“沒關係的楚些,我沒事……”顧靈均心中劇痛,“我沒事的,我正好好地在這裡不是嗎?不要緊張,楚些……” 這不是她認識的江楚些,一定要說是什麼讓楚些變成這個樣子,那一定是她吧?雖然已經隱隱有了些預感,但她還是忽略了楚些緊繃的程度。
原凝終於從江楚些的鉗制下掙脫出來,劫後餘生般躲到課桌的另一頭喘息恢復。
江楚些的舉動真的嚇到了她,那不是一個理智的人會有的情緒。
毫不誇張地說,她覺得江楚些已經瘋了。
在被江楚些如風一般的身影撲倒時,她從江楚些的眼中看到了瘋狂與仇恨,那其中的怒火叫人不寒而慄,膽戰心驚。
她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大腦不再嗡嗡作響,因而也聽清了顧靈均安慰江楚些的聲音,以及江楚些的小聲啜泣。
真是過分啊,明明是行使暴力的人,自己哭了算怎麼回事?更需要安慰的人難道不是她嗎? 原凝捂著喉嚨王咳,後背疼得像是快散了架一般。
“顧靈均……咳咳……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待在這樣情緒不穩定的人身邊,顧靈均難道不害怕嗎? “她沒事,只不過是對你們太敏感了。
” 不同於安撫江楚些的溫柔,顧靈均在回答她的問題時,聲音明顯地冷淡了下來。
原凝遭此襲擊,心中難免產生了一絲委屈。
“之前是我們有錯在先,但犯錯的人都已經受到懲罰了。
今天是你找我說話的,她不分青紅皂白打了我,你總不能說是我的錯吧!” 顧靈均輕輕嘆了口氣,口吻軟了下來:“對不起,是我不好,楚些也太衝動了,我代她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 面對這算得上誠懇的致歉,原凝也沒辦法多說什麼。
“今天我自認倒霉,”她撿起掉落在地的眼鏡,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但你應該知道,她現在的狀態很不對。
我自覺有愧於你們可以不追究今天的事,別人可沒那麼好說話了。
” “謝謝。
” 原凝起身後才發現身上疼得不得了,Alpha全力衝擊的威力實在是太可怕了。
“不要謝我,我必須得提醒你,她這樣可不僅僅只威脅到別人。
” 原凝說完一瘸一拐地出了教室,顧靈均深深地吸了口氣,靠到江楚些身上,輕聲道:“楚些,她走了,已經沒事了。
” 江楚些直到此時,身上緊繃的肌肉才徹底放鬆下來。
“對不起……” 她不想在顧靈均面前如此失態的,可是在看到原凝的那一瞬間,所有理智都不翼而飛了。
即便對方離顧靈均仍有很遠的距離,即便雙方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衝突,她能想到的也只有一個念頭——原凝會傷害顧靈均。
這一個想法充斥了她的大腦,成為了她所有行動的驅動力。
她的身體叫囂著,企圖通過最原始、最暴力且最不可理喻的手段來排除所有的威脅,即便只是從她的角度來看的威脅。
這種感覺非常可怕,與被人陷害時只能憑本能來控制身體不同,那一刻,彷彿連思想也已經不屬於她。
為了保護顧靈均,她已經做好準備可以不擇手段。
可是這種衝動並不是她需要的,除了惹禍上身以外只會讓靈均擔心而已。
至於原凝和聯平會,她可以用其他辦法來解決。
顧靈均輕輕梳理著她的長發,擔憂道:“你不用向我道歉,但我很擔心你。
楚些,你太緊張了,這樣不好。
” “我明白……” “你可以把心裡的不安告訴我,我會和你一同分擔的。
我們現在已經是真正意義上的伴侶了,不要什麼事都一個人承擔,好嗎?” 江楚些點點頭,扶著顧靈均一塊兒站起身:“我知道。
” 顧靈均眉頭微皺,握緊她的手道:“楚些,我們去看醫生吧。
” 江楚些身形一僵,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來:“我承認剛才是有些緊張過度了,但事情沒那麼嚴重。
” 與前一次不同,那時她的心病是因為受人陷害而在非自主的情況下與顧靈均發生了關係。
這是她希望解開的心病,也願意向醫生傾訴,積極治療。
可這一次,她的恐懼來源於知曉這本書未來的發展,這涉及到了她的來源以及這個世界的本質,她絕不可能向陌生人——即使是心理醫生來傾訴。
當作噩夢來傾訴,根本無法改變她擔憂的本質,甚至就算醫生真的可靠且願意相信她,也沒辦法解決她的憂慮。
再說,現實中的那些精神病人,很多人的想法大概看起來都比她的經歷更為真實。
別說醫生不會相信她,恐怕連靈均……也不會相信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