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牆技術一般,全靠努力的林棉棉,落地時,卻是不慎踩到了一塊圓石。
林棉棉雖是忍著腳踝的疼痛沒有叫出聲來,但是因為身子一斜,肩膀撞到了院牆,卻是在這安靜的深夜裡發出了一聲悶悶的撞擊聲。
崴了腳,撞了肩,林棉棉卻是咬緊了牙關,嘴裡一點兒聲音都沒出。
倒是被林棉棉頂在頭上的小貓崽,在林棉棉七歪八倒時,忍不住地抓緊了林棉棉的頭髮,才沒有掉下來。
至於與崴腳,撞肩相比,被小貓扯頭髮是怎樣的感覺,林棉棉已經無力對比了。
就在林棉棉勉力站穩,將頭頂的小貓崽重新抱回懷裡時,一旁的矮樹叢,卻是微微地動了一下。
說來,林棉棉尋的這片宅子都不小,爬進來的這家,院落里還有個大池塘,並著假山游廊,加上四處長勢不錯的各種樹木花草,頗有些氣勢。
夜裡整個院子暗暗的,前頭的屋子裡也沒光亮,不遠處的矮樹叢冷不丁地動了動,卻是讓元昭陽和林棉棉一直沒松下來的心,一下子又緊了幾分。
而事實上,林棉棉此時,卻是要比元昭陽還要緊張雙倍的。
元昭陽散盡了靈力,猶如一隻普通的小貓崽,只看得到眼前動了動的矮樹叢。還有靈力傍身的林棉棉,卻是聽到了遠處迅速奔來的腳步聲。
不是傳送前在那邊的城門處,大路上跑著的那個修士。
倒有些像是先前在祠堂那邊,聽到的聲息。
此時,那些聲響雖是越來越近,但是好歹比起剛才,還隔了一堵院牆。
林綿綿抱著小貓崽,不敢靠上院牆,也不敢隨意走動發出聲響,只小心地挪了手,慢慢地輕輕擋在了懷中小貓崽的面前,想要減少些她呼吸的聲音,目光卻是一直緊盯著那還在抖動的矮草叢,不敢放鬆分毫。
約莫有七八十平米的矮草叢,半人高的草葉相互糾結,整片的草叢抖了許久,看不出其中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慢慢靠近。
不過,最多也就是什麼家禽,總不能是個修士藏在裡頭。
林棉棉雖是緊緊盯著,但是大半的心思,卻是放在已經只有一牆之隔的腳步聲上。
腳步,在一牆之隔處戛然而止。
這個隱身符咒,大講堂的課程上怎麼說的來著,能隱去心跳的聲音么……林棉棉緊張得都快失憶。
就在林棉棉聽到外頭修士縱身躍起的聲響時,那矮草叢中由遠及近的波浪,也來到了身前。
話說瘦修士與壯修士想要等的援軍到達祠堂邊時,留給他們的已經只剩一片焦土。
莫說兩個修士的身影,在兩大把高級符咒的焚毀下,便是此處曾經發生過什麼,也是看不出了的。
只是,大抵是能猜出,那壯,瘦兩個修士,怕多是與這片焦土,混做了一處了。
他們遇到了什麼人,為什麼從未失誤過,這次卻得了這樣的結局。
趕來援助的修士們有太多的話想問,太多的事情想知道,卻只能趁著焦土餘溫還在,試探性地以焦土為點,兵分數路,試著追擊可疑之人。
那破靈粉,看似只是尋常粉末,無明顯之色之味,但是其中蘊含的規則之力,在半日的時光里,都無法被削減磨滅,會牢牢跟著那中招之人。
中招之人,許自己都不查,但他們總是有辦法,來尋的。
可惜那辦法,還需要一些周折。
此時他們只能各憑感覺,分散四方,看看能不能尋到可疑痕迹,待求了那方法來幫手,再來具體地定位。
向迎仙城方向尋去的修士,其實有些不以為意。
無他,這一年,他們幾乎是以迎仙城為據點,若那兩個修士遇到的人真進了城,倒是瓮中捉鱉,省事了。
不曾想,這修士剛回了城,卻是聽到了不遠處的一聲異響。
他認得那片宅子,在南坊的後頭,多是在南坊做生意的那些人家。
修士聽覺敏銳,只覺那聲鈍鈍的撞擊聲,十分像是院牆被撞了的聲音。
是毛賊,還是可疑,修士運轉靈氣,幾步奔到,運靈氣入足下,輕輕一躍,便進了院子。
修士一落地,還沒來得及細查院中異處,便被一股濃烈的臭氣給差點熏了個跟頭。
定睛一看,黑夜中,一個黑乎乎的胖球蹲在牆根處,正是惡臭之源。
修士忍不住地在指尖用靈氣凝了一道光照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