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常,元昭陽也不是瞎的。只是那男修看起來極難啟齒的樣子,元昭陽也不好追著人問吧。
就在那男修像是蝸牛一般挪動,元昭陽和林棉棉有些猶豫要不要去問問的時候,只見前面的隊伍中,又跑過來了一個人。
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林棉棉遠遠地瞅著就覺得有些眼熟,近了些,果然是個熟人。
“兩位道友好。”一路跑來的金三斤在元昭陽的身前站定,問好時,還友好地沖林棉棉笑了笑,“林道友,好久不見,在進秘境前也沒機會來與你敘舊兩句,回頭出去了,來我們七寶閣玩兒啊。”
論過往,金三斤還是在兩年前宗門友好交流會後,在五行宗的大講堂山上與林棉棉遇到過幾次而已。連擂台上的對手都沒當過。不過當初金三斤差一點就能在練氣二層的擂台上拿到複賽資格,最後被靈蛇谷的玉寶寶打了下來。而後林棉棉上台擊敗了玉寶寶……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後來金三斤在大講堂山遇到林棉棉時,主動攀談了幾句,為數不多的幾次偶遇,兩人也算相談甚歡。
只是,如今日這般客套,還是沒有過的。
金三斤如此友好,林棉棉不能開口說我們其實沒那麼熟吧,自然是按著禮節,與金三斤客套了幾句。
還沒說兩句呢,林棉棉的手就被元昭陽拉住了,還被不輕不重地按了幾下手心。
林棉棉看向元昭陽,後者飛快地學她嘟了下嘴,雖然很快恢復了原狀,但是林棉棉還是差點沒笑噴。
到底是誰吃醋啊!
金三斤好歹是在七寶閣混的,面前兩人的小動作雖快,卻是沒漏出他的眼。
於是還準備繼續與林棉棉客套幾句的話,齊齊都扔了。
“對了,兩位道友……咳……你們的,這個儲物袋,之前吧……”金三斤掏出了一個描金竹紋的儲物袋,許是第一次說這麼低級的謊言,少年捏著儲物袋,慢吞吞地說著,似乎有些遲疑是繼續拿著,還是扔地上。
“之前掉了,你撿著了?”林棉棉也是忍不住笑了,大家的借口怎麼如此雷同。
得了台階的金三斤飛快點頭:“是是是,還你們。”說罷,將儲物袋遞到了元昭陽的手邊。
元昭陽卻沒立刻收下。
之前那高壯的男修,元昭陽還當自己是記錯了,說不定人真是萬妖門的。可剛才金三斤卻是說了的,他是七寶閣的……難道七寶閣也與五行宗有了交易,還是結盟了么。
元昭陽忍不住看向杜一溪那邊。
只見杜一溪已經坐在了地上,低著頭隔著陣法,與小倉鼠低聲地說著什麼,一臉滿溢的愉悅,就快趴到地上了。
金三斤順著元昭陽的目光看去,少年年紀不大,卻是猜到了些元昭陽遲遲不接儲物袋的猶豫,是源自何處。
“不關宗門的事,是我個人的想法而已。”金三斤帶著笑意,低聲解釋道,“我聞著兩位犬妖妖修的雞腿,實在香得很。不瞞二位,在光團中,我可是七十多日,都沒吃上什麼正經吃食。到後來,已經到了囫圇吞靈植的地步……現在想想,還一嘴的古怪苦味……”
“你是想……換雞腿?”林棉棉說到后三個字時,情不自禁地壓低了聲音。
“對對對。不對,不對……”金三斤又是點頭又是搖頭,趕緊地解釋道,“是撿到了二位遺失之物,來歸還。順便……順便可能,也許,你們,或者,會……獎勵我?”
說到後面,少年的臉有些泛紅,磕磕絆絆地說著,看著元昭陽的眼睛卻是越來越亮了。
“那兩位犬妖妖修說它們的雞腿,是做好事得來的……”金三斤也是不好意思直接開口說,那兩隻小狗子有,自己應該也有吧。只能再次強調了一遍,剩下的,就要靠這兩人……意會一下了。
元昭陽也是,不知該說什麼了。
聯想到之前在周圍嘈雜喧鬧的聲音中聽到的那幾個瑣碎的“雞腿,姐姐,黑橘……”元昭陽總算是把事情串了起來。
“你……等一下。”元昭陽弄清楚了事情,卻是不敢擅作主張。
元昭陽轉頭想向杜一溪那邊走,走了沒兩步,卻是回頭看了一眼林棉棉,又看了一眼一臉開心像是要和林棉棉說些什麼的金三斤。
“棉棉,你去問問這樣行不行。”元昭陽指了指已經趴在地上與小倉鼠說話的杜一溪,壓低了聲音又說了一句,“讓她坐坐好。”
林棉棉自是不知元昭陽剛才走那兩步時,在想什麼。點了點頭,便去了。
小倉鼠正與杜一溪說著光團世界里的事情呢,一股熟悉的氣息,便逐漸靠近。
“別叫我名字。”小倉鼠只來得及低聲迅速與杜一溪叮囑了一嘴,便揚起了頭,微笑,“棉棉可以先出去,沒事的,這裡我會看著的。”
林棉棉對小倉鼠點點頭,蹲下身子,將之前小黑小白狗和後面金三斤的事情都與杜一溪簡單地說了一遍。自然,林棉棉也沒漏了之前在小南山秘境的陣法中,聽到金夢凰與那男修的對話,歸元宗與大劍山集齊木系金丹催生的事情。
杜一溪雖然一心掛在韓清瑤身上,卻是沒錯過那隔離陣法中歸元宗與大劍山的小動作的。
而且,南合秘境已經這樣了,日後如何還不定怎樣的。既然別人送了善意上來,又何苦堅持什麼大家都已經不再遵守的原則。
得了杜一溪的準話,林棉棉心中大安。
又委婉地點了點杜一溪此時的趴姿。林棉棉轉身便要走,小倉鼠自是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