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地縫,又是柳朧月,林棉棉被塞了一腦袋的煩心事,一時竟沒覺察到韓清瑤的小心思。
“這個小木船,是用元師姐自身的靈氣催動的么?還是可以用靈石?”林棉棉努力從煩心事里理出有效的信息。
“靈氣催動后,用靈石來維持。”坐在船頭的元昭陽向著一邊側了側身子,好方便林棉棉看到船頭放著靈石的凹槽陣法。
“那是不是有足夠的靈石,就可以一直抵抗下面地縫的吸力?”林棉棉想到自己儲物袋中還有不少的靈石,現在也不談什麼暴露不暴露的事情,先讓大家活下去才是正理。
“估計不太行。”韓清瑤摸了摸船板,“雖然很結實的樣子,但是如果下面的吸力太大,就算有足夠的靈石可以對抗,法寶本身的材料也會受不了拉扯。”
“而且下面的吸力感覺有些怪異,我在木船上有做防禦陣法,但是似乎對下面的吸力沒有任何作用。”元昭陽補充道。
“也就是說,那些陣法最多只能在這木船的材料被兩方力道拉扯到不行的時候,勉強將這船型再維持一陣……”韓清瑤看向船頭的元昭陽,“看這陣法,像是石峰主的手藝。”
元昭陽點了點頭。
“現在除了宗門裡,哪兒還有人會特地花大價錢弄這種可以載多人的飛行法寶,消耗大飛行還慢,靈活度也沒單人飛行法寶高。而且石峰主的陣法可不便宜,這麼大個船,收費還要貴點。你師姐對你還是不錯的。”韓清瑤懟了元昭陽半天,總算是對著林棉棉說了她一句好話,順手又接過了林棉棉手上的胖龍貓。
“師姐……一直是很好的……”林棉棉慢吞吞地說著。
正檢查著胖龍貓的韓清瑤,沒提防被林棉棉塞了一嘴的糖。
緊接著前頭的元昭陽又磨磨蹭蹭地回頭,“都是應該的。”
被糊了滿臉糖的韓清瑤,有些後悔自己的友好。
“這尋寶鼠檢查不出什麼問題,沒精神是不是因為餓了累了?別擔心,先養養吧。”韓清瑤把靜靜塞回林棉棉的手裡,趕緊岔開了之前那個黏黏糊糊的話題。
元昭陽本也有些奇怪的不好意思,此時正好,也不用繼續。
“地縫,是不是又變大了……”林棉棉看著船下,一株一人粗的樹,滑入了地縫中,“好像已經和練氣地圖地縫剛出現時,差不多大了。”
“按地縫的成長速度和吸力的增強速度,我們最多還能飛小半個時辰。”元昭陽心有些發沉,“我覺得金丹期的地圖估計也要淪陷了,而我們也不太可能在小半個時辰里,運氣那麼好地找到元嬰期的地圖。”
“嗯,而且元嬰期的地圖,說不定也好不到哪兒去。”韓清瑤的面色,同樣沒有了之前勉強做出的輕鬆。
是了,事情到了這個時候,哪裡還有人能輕鬆得起來。
之前不過強做歡笑,不想讓大家在事情還不夠糟糕的時候,就緊張難過到失去分寸而已。
而現在,恐怕事情已經足夠糟糕了。
小木船上的三人,心情低落到了低谷,殊不知現在外頭的南山上,留守的人日子也不好過。
小南山秘境中,練氣期地圖開始出現地縫,是差不多秘境開放了四日多,才發生的事情。且很明顯,金丹期這邊的地圖,地縫出現的時間,比練氣期的,還要稍稍晚一點。
但是南山上,異狀卻是在小南山秘境開放的第三日夜裡,就發生了。
杜一溪從虎霸天那兒得了歸元宗和大劍山聯手,準備送進去的金丹都是木系,想以催生大批低階靈植贏得這場賭約的消息。只是可惜,就算杜一溪知道了,也無法做出更多的事情,來改變這個局面。甚至為了考慮到入秘境的弟子們的心情,杜一溪還只得將這樁事情瞞下,只說與了韓清瑤聽。
就當這只是一次平常的秘境之行,給弟子們的一場試煉吧。杜一溪已經開始準備聯繫掌星樓和登天樓,看看能不能從後期投票的階段,為五行宗爭取一下。
在秘境開放的前兩日,杜一溪和掌星樓這次帶隊的元嬰修士略有接觸,只是未曾深談。一方面是杜一溪還想等等,等弟子們都出來了之後,再行決定。其實就是她還是對秘境中的五行宗弟子抱著一些希望。萬一,哪個弟子,走了狗屎運,正好遇到了一大塊靈田呢。修仙界里,多的是說不準的事情。另一方面,杜一溪覺得之前掌星樓傅觀遠的為人還行,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次也不是傅觀遠帶隊。同樣是談,杜一溪還是更願意和熟悉一些打過交道的傅觀遠來談。
杜一溪想得很多,很遠。
只可惜,一切的想法都止步在了小南山秘境開放的第三日夜晚。
意外,似乎是瞬間發生的事情。
深夜裡,南山上,數十近百的飛行法寶法器幾乎在同一時刻,飛上了夜空。
法寶的各色光輝,在夜空下,恍若星辰,美麗,耀眼,讓原本墨黑的夜空,成了一副頗有意味的畫卷。
只是,畫卷下的南山,卻是再沒了往日的挺拔風采,可以說,簡直是糟透了。
南山的塌陷,似乎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甚至都沒有正常的地動,震感,裂縫,碎石,滾落,滑坡,塌陷……
結結實實的山體,就像是沙子堆起來的假山一般,瞬間,粉粉碎地砸了下去,四散了開來。
原本在南山頂上的那些店鋪,休息的院落,甚至是那個放著小南山秘境的宅子,都隨著南山一同落了下去,摔得七零八碎。
南山,是一座山,被地動震碎,還勉強可言。
可山上的那些建築,都是布著法陣的,哪裡那麼容易,就碎成那樣。